關了門,跟著王殷紅出了旅館,來到已經沒有什麼人的長街上。
肩並肩的走著,王殷紅開始問起了關東目前的情況。
我當然如實回答,把從王殷紅離開之後,關東陰陽江湖發生的每一件事兒都說了出來。
而我說著說著,這才發現,王殷紅走了之後,原來我經曆了這麼多事兒。
“所以你現在雖然是僵屍軀,但卻因為刀魔壓製了僵屍血脈,還是人的意識。”王殷紅問。
“不錯。”我點頭,回的幹脆。
王殷紅跟著點頭,又問我胡仙家在大戰中的傷亡怎麼樣。
我沉默,有些說不出口,王殷紅跟著招手,讓我不用說了,估計她也通過我的沉默了解到了。
“那你以後是什麼打算,回到關東繼續做你的守山人?”王殷紅跟著問。
“長遠的沒有,而近的目標,我必須回關東辦一件事兒。”我回。
“什麼事兒?”王殷紅追問。
“彭黎他們在關東抹黑我,說都是因為我,關東陰陽江湖的各大門主都下了台,說我是煞星,甚至這個事兒都傳到這邊的陰陽江湖來了。
我還好,無所謂,但是我不能容忍他這樣摸黑我們守山人的名聲。”
我回著,不由咬牙切齒。
“明白了。”王殷紅點頭,側過臉瞟了我一眼,帶著一絲笑意。
“你笑什麼?”我問。
“沒什麼,”王殷紅搖頭,“隻是沒有想到,這才多少時日,你竟然從一個臭男人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陳昇,你成熟了不少啊。”
“我就當你在誇我了,”我同樣的笑了笑,跟著微微低頭,“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著我一起回關東……”
“我殺了鄭四爺,關東還怎麼容得下我?”王殷紅反問。
“我已經搞定了這件事兒,”我跟著看向王殷紅,“我已經讓關東陰陽江湖各家承認,承認在鄭四爺一事兒上,你是情有可原的,並且這消息已經散播至關東陰陽江湖每個地方,所以你回去,不會有任何人反對或仇視你。”
“這樣嗎,”王殷紅點頭,“那就回去吧,正好將五哥送回去。”
我聽著,心中一喜:“那你回去之後,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非要說的那麼清楚嗎?”王殷紅反問,停下腳步直視我的雙眼,“陳昇,你以前不就喜歡模模糊糊嗎?”
“那是以前,”我搖頭,同樣直視王殷紅的雙眼,“殷紅,答應我,留在我身邊。”
許久,王殷紅噗嗤一笑:“我之前說過了,我需要你的鬼眼幫我做件事兒,這也是你答應過我的,所以,我當然會守在你身邊。”
我聽著,同樣的笑了起來,伸手去抓王殷紅的手。
王殷紅沒有拒絕,任由我握住了她的手,她手掌中的的冰涼尤勝於我,卻使得我的心一片溫暖。
我們就這樣在長街上一直走,走過了星月,走過了黑暗,直到朝霞映空……
就這樣,第二天我們便上了去往關東的火車,一路上相安無事,直到幾天之後,回到了關東,在車站下了車之後,我們便直徑去了陰師堂。
隻是,我們剛從湖麵上了去往陰師堂的長廊,連烈便從長廊另一邊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我不由得蹙眉,因為我發現連烈的神色非常的不對勁,沒有一絲朋友相見的喜悅,反而眉頭緊皺,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兒一般。
“連烈前輩,怎麼了?”我不由得問。
然而,連烈是衝著我一搖頭,來到我麵前之後,隻是瞟了王殷紅一眼,也沒問我去南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兒,而是反常的推著我讓我出長廊,讓我先回長白山裏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我蹙眉直視連烈的雙眼。
連烈這才鬆開了推著我的手,語速急迫道:“你們別人跟蹤了,他們都知道你們回來了,這會,他們都在陰師堂裏,等著你往裏麵鑽。”
“什麼意思?”我不解。
連烈跟著傾身,湊到了我的耳邊低聲道:“你走之後,與你姥爺一輩的前輩們接手了關東陰陽江湖各家門主之位。”
“那不是很好嗎?”和尚在一旁開口蹙眉。
“對啊,這是好事兒啊,陰陽江湖門主的位置在那些,老前輩手裏,總比在彭黎他們手裏強吧?”我同樣不解。
連烈跟著搖頭,依舊直視著我的雙眼:“這原本確實是一件好事兒,但是,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給那些老前輩說了你僵屍軀的事兒,你知道的,那些老前輩都經曆過三十年前的長白山的戰鬥,都知道刑廉的事兒,當然也對僵屍一族恨之入骨,所以……”
“所以他們要彈劾我守山人的名頭?”我蹙眉接過話。
連烈跟著點頭:“所以,你先回長白山,先不要下山,等我周旋一下,說不定還有回轉的餘地。”
我搖頭,有些咬牙切齒:“是彭黎他們放出的風聲吧?”
“你先別管是誰放出的風聲了,”連烈沉著臉,“反正你今天要是進了這陰師堂,其守山人的位置肯定不保。”
我聽著,不由死死咬牙,和尚則也是一扯我的衣袖。
“小昇子,連烈說的不錯,先避一避,你現在進去,隻會正中彭黎他們的下懷。”
我聽著,隻能是衝著連烈點了點頭。
連烈跟著點頭,掏出了一串車鑰匙:“湖邊停著的,上山之後用鷹信聯係,我也會用飛鴿傳書,記住了,一定要低調。”
“那就多謝連烈前輩了。”我點頭接過車鑰匙。
“謝什麼,關東陰陽江湖絕對不能被彭黎他們牽著鼻子走,我現在幫你,就是在幫陰陽江湖。”連烈凝眉。
我再次點頭,跟著便與和尚王殷紅和李嫣轉身上了長廊下的小舟,撐著長竿,不一會就回到了湖邊。
上了湖邊,找到了連烈停著的小汽車,跟著上了車,依舊是和尚駕駛,啟動了小汽車就向著長白山山腳而去。
“操,”我不由得罵,“這彭黎都已經不是門主了,就他娘的不能消停一下?”
“小昇子,你錯了,正是因為彭黎已經不是門主,已經沒有了實權,所以他才想早些幹倒你。”
和尚回的幹脆:“因為彭黎沒有了實權,其手下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肯定就沒了保障,因此他急需讓你下台,不然你隻要提出查他的生意,他肯定是要一無所有。”
“他怎麼會想到我會查他的生意?”我不解。
“難道你不會查嗎?”和尚反問,“再說了,之前李拐那件事兒之後,我們守山人一門就已經變成了彭黎的心頭刺,他當然不會放過任何能夠幹倒我們的機會。”
我聽著,不由得就想到了在彭黎的歌廳中,看到那些年輕男女吸食毒品的場麵。
不錯,這樣想來,彭黎一旦沒了實權,我肯定會想辦法查了他所有的、見不得光的生意,也算是為關東除去一禍害。
守山人,守的不止是長白山,還有整個關東陰陽江湖。
就像和尚與夏雨柔他們之前說過的一樣,聶老都是因為羅刹門的事兒沒有空下長白山,不然的話,關東陰陽江湖中,像彭黎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有。
“既然我是守山人,那我就跟彭黎死磕到底。”
我咬牙:“我定要這關東陰陽江湖處處都是朗朗晴日,不再有一絲陰影!”
“我-操……小昇子你居然有這樣的大誌向了。”和尚挑眉。
“廢話少說,”我同樣挑眉,看向和尚,“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什麼?”
“很簡單,”和尚回的幹脆,“接下來我們要做一件大事兒,那就是按照連烈說的,去新的獵堂好好藏起來,注意,一定要低調。”
我聽得無語,卻也明白,我現在最應該做的,確實是悄無聲息的回到獵堂。
因為這一次,暗地裏與我們作對的雖然是彭黎,但是明麵上要彈劾我的,是被彭黎禁了言的老前輩們。
當然,老前輩們肯定是為了整個關東陰陽江湖著想,在他們眼裏,僵屍就是被僵屍血脈操控的,沒有人性、隻知道屠殺的怪物,所以他們不會容我。
這本沒有錯,算起來,身為僵屍軀的我也確實沒有資格再坐守山人的位置,但是我並沒有被僵屍血脈操控,我頂多算半人半僵屍,隻是這一點老前輩們可不知道。
所以,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如和尚與連烈說的那樣,先藏起來,讓連烈去老前輩麵前周旋一下,讓老前輩們了解我僵屍軀的真相,隻有這樣,事態才有緩和的餘地。
不過這樣一來,還真是不爽啊……
我狠狠咬牙,後排跟著傳來了李嫣的聲音。
“大師傅、二師傅,要不然,讓我幫你們去……”
我聽著,一瞟後視鏡,隻見李嫣伸手在脖頸間一比劃,臉上滿是意味深長。
我看著,別說,還真的有些動心。
之前不敢動彭黎,是因為彭黎握有實權,一旦動了他,隻怕牽扯出陰陽江湖更多的人,到時候就難以收場,甚至整個陰陽江湖都會被擾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