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和尚下墜的身後,突然出現了地麵!
我這才想到,我們經過了那接引童子,已經距離進入仙人之境的門很近了!
我心中欣喜,下一刻,伴隨著砰地一聲,和尚仰麵朝上,狠狠的摔在了地麵上,我則用一個空翻避過了摔在和尚身上,雙腳朝下的穩穩落地。
這樣算來,我們從壁麵上墜下,最多也就二十米距離,我有僵屍軀,二十米當然算不得什麼,隻是和尚……
我趕緊跨到了和尚身邊,隻見和尚正瞪著欲要脫框而出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壁麵上方的黑暗。
“操,和尚你沒事吧?”
我問著,伸手在和尚的雙眼上方揚了揚。
和尚跟著喉頭一動,嘴中吐出了兩個字兒:“我-操……”
我鬆了口氣,想扶和尚起身,和尚卻又是一伸手阻止了我。
“先讓我緩一緩……”
我挑眉,也就沒動和尚,倒是我們的另一邊傳來了一陣哽咽般的哀嚎。
我扭頭看去,隻見就在我們一邊不遠處,正有一個掙紮的黑影,我當然知道這黑影是什麼,隻是沒想到它還沒有死。
“和尚你自己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我說完,提著斬馬刀就向著黑影走了過去,直到那黑影在我視線中漸漸清晰,果然,正是那藤蔓人形。
藤蔓人形整個趴在地麵上,脖頸間被我斬馬刀削出的傷口正在不停的冒著鮮血,其身上冒出的藤蔓也已經一節一節的枯萎,一看就撐不了多久了。
“我就發發善心,給你一個了斷吧。”
我說著,舉起了斬馬刀,對著藤蔓人形的脖頸就要再斬下,然而這時,藤蔓人形突的揚起了腦袋,一張血肉模糊的、沒有臉皮的臉直直的對著我。
鮮血因為它揚起腦袋的動作噴灑的更凶了,而它就這樣直直的盯著我,沒有臉皮的臉上滿是怒意。
我沒有避開神色,同樣直勾勾的盯著它,也沒有揮下斬馬刀,就這樣直視著它充斥著血色的雙瞳,直到它周身的藤蔓盡數枯萎,直到它在一陣顫抖中低下了頭,完全的沒了生息。
我冷哼了一聲,沒有再看,轉身向著一邊的和尚所在走去,直到我走了幾步之後,心中猛地咯噔了起來。
因為我發現,剛才和尚躺著的地麵上,已經不見了和尚的蹤影!
“操!”我咬牙,站在和尚剛才躺著的地麵上,看向了四周的黑暗。
“和尚!和尚你丫的去哪兒了?”
我大吼,卻沒有回應,黑暗中回蕩著我的聲音,整個山洞卻就像隻剩下了我一人。
我不由得死死咬牙,心中無比的焦急了起來。
和尚這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兒,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失蹤……
對了……原來是這樣,剛才那藤蔓人形之所以會在即將死去的時候抬頭直直的盯著我,是因為它想拖延時間,讓其他的東西帶走和尚!
他娘的!剛才就該一刀了結了藤蔓人形,快速回到和尚身邊,或許和尚就不會出事兒了!
一時間,我是恨不得直接扇自己幾個耳光,但是我知道,我現在的處境由不得我自責,和尚被什麼東西帶走了,不管是什麼東西,我慢一步找到,和尚就多一分危險。
“操……”
狠狠的低罵了一聲,我提著斬馬刀就想搜索四周的黑暗,看有沒有和尚的蹤跡,然而,我才踏出一步便突的發現,我的腳下竟然傳來了一股糊焦味。
我蹙眉低頭,向著自己的腳下看去,隻見自己的腳下正有一些黑乎乎的東西,似乎是什麼被燒焦了一樣。
我蹲下了身,仔仔細細的打量這些黑乎乎的東西,直到我在這些黑乎乎的東西中發現了一個綠色的玩意。
我用斬馬刀挑起了那綠色的玩意,隻見這玩意,居然是一節藤蔓!
操!是藤蔓人形!是它拖走了和尚!
這之所以被燒焦,肯定是藤蔓人形在拖走和尚的時候受到了和尚的反抗,和尚應該用了正陽氣或者三界業火,這才燒焦了一些想纏住他的藤蔓。
隻是……藤蔓人形已經死了啊,已經沒有聲息了啊,它是死在我麵前的,我一個回頭,它怎麼可能再拖走和尚?
我想不通,提著斬馬刀就向著藤蔓人形死去的方向奔了過去。
隻是幾步,視線中沒有意外的出現了那藤蔓人形的屍身,而此時藤蔓人形的周身,不管是藤蔓還是肌膚,都已經完全枯萎,明顯不可能在起來作祟。
以防萬一,我用斬馬刀刀背敲了敲這藤蔓人形的腦袋,頓時,這枯萎的藤蔓人形是直接崩塌,就像燒完了的煤炭一樣,砸落在地上化為了塵灰。
我看得皺眉,因為這樣一來便說明,動手的不是藤蔓人形,或者說動手的並不是這一個藤蔓人形。
我轉身,再次去到了和尚消失的地方,想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線索,直到我在和尚消失的地麵朝前方黑暗的一邊,發現了斷斷續續的血漬。
藤蔓人形與人體一樣,受了傷都會流血,那麼這擄走和尚的藤蔓人形,肯定是被和尚的正陽氣或者三界業火所傷了,當然,這血漬肯定也是它的傷口中留下的。
這也是我追回和尚的唯一線索!
我當然沒有遲疑,鬼眼直接鎖定了地上斷斷續續的血漬,還好,雖然這些藤蔓人形沒有陰氣也沒有怨氣,但是不管什麼鮮血都會自帶陰氣,所以我的鬼眼對這血漬非常的敏感,幾乎不用去看就能知道它延伸向了什麼方位。
就這樣,我提著斬馬刀,沿著斷斷續續的血漬追進了前方的黑暗之中,心中千萬祈禱著和尚一定不要出事兒。
而這一次追蹤注定不順利,原因很簡單,因為四周一絲光線都沒有,滿是黑暗,我除了鬼眼感知中、地上的血漬之外,什麼都看不到,那麼,要是血漬的線索斷了,我還能怎樣追蹤?
我心中不由得擔心了起來,隻期望著鬼眼感知中的血漬線索一定不要斷。
然而,似乎是上蒼故意捉弄我,我這個期望的念頭才從腦海中浮起,鬼眼感知中的血漬便突的消失了……
不是越來越少的那種漸漸的消失,而是突的就消失了,這說明,是留下血跡的藤蔓人形發現了自己的血跡會被我追蹤,所以直接斬斷了。
又或者說,是那留下血跡的藤蔓人形知道我要追蹤這血跡,所以故意用這血跡將我引到了這兒。
這兩種可能,第一種還好,如果是第二種的話,我此時的情形……
猛地,仿佛要驗證我的猜想,四周的黑暗之中傳來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響,密密麻麻的,就像有無數條蛇蟒在黑暗中包圍了我、向著我逼近。
“操你大爺的……”
我咬牙低罵,握著斬馬刀的手一緊,衝著四周的黑暗警惕了起來。
下一瞬,就在我身側的黑暗之中,第一個冒出了一股股藤蔓,向著我真的就像蛇一樣射了過來。
我當然是揮舞著斬馬刀抵擋,將那幾股射來的藤蔓盡數斬斷,而同時,我身後與另一側的黑暗中也同樣的射來了數股藤蔓,一時間,我直接將斬馬刀再次揮成了一個扇形,就像在山洞中一樣。
但是,我此時的情形可不是單單一個扇形的防禦就能解決的,因為在山洞中的時候我身後是雕像和壁麵,而此時我身後什麼都沒有,我是完全的腹背受敵。
果然,就在我將斬馬刀揮成扇形,抵擋著正麵各處的藤蔓之時,我的身後空檔同樣的襲來了數股藤蔓,我根本沒有察覺,直接就纏上了我握著斬馬刀的手腕。
我心中大驚,卻因為藤蔓的收緊完全使不上勁兒,而趁著我斬馬刀停下的空隙,我麵前的藤蔓也是如蛛網一般,直接向著我周身包圍而來,直到將我周身每一個關節完全纏繞,使得我完全無法動彈。
操……
我不由得咬牙,沒想到最終還是被藤蔓人形製服了,雖然不是同一個,但是一想到藤蔓人形那張臉我就惡心。
然而,藤蔓纏上我的周身之後,藤蔓人形並沒有馬上顯現而置我死地,而是將我調整移成了仰麵朝天的姿勢,就像讓我睡在一張大床上一樣,隻是渾身被藤蔓纏繞著,動彈不得。
跟著,纏繞我周身的藤蔓竟然開始帶著我向著一邊移動了起來,看樣子竟然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這讓我非常不解,按理來說,我殺了那藤蔓人形,這另一個藤蔓人形抓到了我,應該直接殺了我才對,這把我帶走是怎麼回事?
我-操……
我突的就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可能,這藤蔓人形會不會是群居,然後拖著我是想將我帶進藤蔓人形的總據地,讓所有的藤蔓人形將我分屍……
我-操……
我咽了咽口水,這時才知道僵屍軀的無奈。
如果我還是凡人的話,我咬斷舌頭就能自盡,也就不用遭受接下來的酷刑,而偏偏我是僵屍軀,咬斷舌頭什麼的屁事兒都沒有,當然也就不會死去。
操,意思是我會被折磨到僵屍血氣崩壞才能死去?
而如果這些藤蔓人形每一次折磨我都不是致命傷,那我不是永遠都會活在被折磨之中、無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