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恍然:“那麼,兩個接頭,說明……”
“說明那人影在我們上我們這邊旅館時,同樣用金屬絲去到了其他樓房的窗戶之中。”和尚回道。
“那會是在什麼地方?”
我急道,撐著窗戶邊緣向著窗外各種建築看去,卻發現窗外大街四周滿足這一條件並且此時正開著窗的房間差不多有十來間,我們當然無法確定那人影帶著李嫣去了哪一間。
“不用找了,這會兒,那人影應該已經逃走了,再找是浪費時間。”
和尚搖頭說著,直視著我的雙眼:“小昇子,你在隱瞞我什麼,為什麼那人影會留下兩張去重慶的火車票?
為什麼偏偏是重慶?是你想去的川渝方向?”
我聽的一愣,當然也理解和尚為什麼會這麼問,正想開口,和尚卻又是一拍我的肩膀。
“算了,去火車站再說,這趟火車我們必須上去。”
我點頭,跟著便與和尚下了旅館,一路向著一旁的火車站疾行。
一路上,我腦海中的思緒無比繁雜。
我去川渝苗族地區,是為了找段簾說過的,一個月前在苗族見過的王殷紅。
而那人影當著我們的麵殺了那一對小情侶,又綁架了李嫣,留下了正好是川渝方向重慶的車票。
這一切絕對不是巧合,那人影肯定與王殷紅有關!
難道是川渝地區邪門歪道的人?
我想不通,腦海也因為繁雜的思緒生疼了起來,直到我與和尚進入了火車站,正好那人影留下的車票上的車次已經開始檢票。
我與和尚派在了檢票的眾人身後,和尚跟著一拉我的手腕,低聲在我耳邊開了口。
“小昇子,那人多半會與我們坐同一列火車,甚至是同一個車廂,所以我們要謹慎一點,看看火車上到重慶的乘客有沒有可疑的人,還有,脫掉你的外衣,快!”
我聽著,也是這才發現自己的外衣袖口上滿是鮮血,明顯是救那女人時留下的,趕緊就脫了外衣,直接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幸好,並沒有人發現,我微微鬆了口氣,卻又是突的想到了腰間的斬馬刀。
八十年代,雖然沒有多麼先進的安檢儀器,但是每一個進入月台的人依然會依次被車站員工搜身,而刀具當然是無法帶上火車,甚至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我趕緊將這件事兒告訴了和尚,和尚說了聲簡單,讓我見機行事,接著在他去到安檢門檢票後、在車站員工即將搜他身的時候,直接是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這時,我剛好檢了票,也明白和尚的意圖,在搜身的車站員工驚慌的神色中繞了過去,順利的進入了去月台的路。
隨之,地上趴著的和尚也爬了起來,對著那搜身的員工一臉憨厚的笑了笑,稱自己有低血糖,吃點東西就沒事兒了。
那員工隨手就掏出了幾塊糖果遞給和尚,和尚謝過之後,也是以上車為由擺脫了員工,直徑來到了我的身邊。
“可以啊和尚,演得跟真的一樣。”我看向和尚挑眉。
然而,和尚卻是鐵青著臉,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等下上車之後再找我算賬。
我當然知道和尚是什麼意思,也沒有多說,一路警惕著四周的乘客,向著月台走去。
和尚之前說的不錯,那給我們留下車票的人影很有可能就混在這些乘客之中,甚至就在我們那一列車廂裏。
當然,我們並沒有看到那人的樣貌,所以找起來並不簡單。
“紫衣,”我在和尚耳邊低聲道,“那人好像穿著一身紫衣。”
“不止,”和尚搖頭回道,“那人好像還是一個女人。”
“女人?你怎麼知道?”我不解。
“我之前在火折光線中看到了長發。”和尚回的幹脆。
我恍然點頭,看向了四周的乘客,找起了穿著紫色衣服、留著長發的女人。
然而,火車站是什麼地方?人群混雜,這穿著紫色衣服留著長發的女人還真不少,並且一個個看上去也沒有什麼不對勁,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
直到在一陣汽笛聲中,火車從軌道一邊緩緩駛來,所有在月台上交談的乘客們站起了身,排起了隊,這時,和尚在我耳邊開了口。
“小昇子,我們前麵第七個,紫衣、長發、獨自一人。”
我瞪眼,順著看向了前方的隊列中,果然,我們前方的第七名乘客,正是一位穿著紫衣、留著長發,獨自一人的女人!
關東到川渝,那可是跨過了半個國家的距離。
而八十年代,川渝根本就沒發展起來,其川渝的本地人都在往廣東深圳等地跑,所以從關東去川渝謀生的人基本沒有。
所以,關東去川渝方向的,幾乎都是去走親訪友或者遊玩的人。
而既然去川渝方向幾乎都是走親訪友或遊玩的人,就肯定不是獨身一人,這女人明顯是獨身一人,這樣看來還真的有問題!
我蹙眉,打量起了女人的周身上下,哪知道女人卻是突的轉過了身來,正好看向了我這邊。
四目相對,我趕緊避開了女人神色,卻也在照麵之間發現,這女人的臉上竟然有一條貫穿鼻梁的傷疤。
並且,那傷疤不像是一般的利器留下的傷疤,而像是燙傷一樣,是橢圓形的一小團。
“肯定有問題。”我垂著頭低聲道。
“放鬆點,別被她看出了我們的意圖,上車再說,也不一定是她。”和尚同樣低聲回著。
我點頭,就這樣,直到火車穩穩停在了月台,車門被乘務員從裏麵打開,隊伍前方的乘客跟著走動了起來,進入了列車車廂中。
我與和尚當然也進了車廂,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還好,這到川渝的長途車並不擁擠,每個乘客都能坐到位置,不像短途車,那完全就得拚速度,慢了就隻能擠在車廂的各個角落裏。
座位是三人一排,左右相對,我與和尚坐下之後,對麵便同樣的坐下了三人,一男一女,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孩,看來是一家子。
順口打了招呼,聊了兩句,得知這一家子是去川渝遊玩,我與和尚也就沒有再開口,而是掃視起了車廂各處,尋找那紫衣女人的蹤影。
然而,當我掃視了一圈車廂各處,卻是發現根本就沒有那紫衣女人的身影。
難道那紫衣女人不是我們車廂中的?
疑惑著,回頭想看看我們身後的車廂,卻是突的發現,我們身後車廂的過道上走來了一個女人,正是我們找尋著的紫衣女人!
我心中一驚,和尚跟著在一旁扯了扯我的衣角,在我耳邊壓低了聲音快速道。
“小昇子,還不能確定,千萬別心急。”
我聽著,也是穩住了情緒,直到我發現,那紫衣女人不停的看向車廂各處,而此時的車廂各處已經坐滿了人,隻有我的身旁還空著一個位置。
操……不會吧……
我心中喃喃,那紫衣女人似乎也發現隻有我身旁有位置,還真的就走了過來,直到看見了我與和尚,雙眉微微一皺,又調轉了方向,去想了車廂的連接處。
我看著,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也覺得這紫衣女人更加的可疑。
如果她不是殺害了那小情侶,綁架了李嫣的凶手,為什麼會忌憚我與和尚?
剛才她的臉色,分明是看見了我與和尚之後才變化的,說明她心裏一定有鬼!
我扭頭看向了和尚,和尚卻依舊沉著臉搖頭。
“還是不能確定,先觀察。”
“觀察?李嫣可是危在旦夕!”我低聲咬牙。
“廢話,小昇子,難道你認為我對徒兒的擔心會比你小?”
和尚同樣咬牙回著:“早八百年前就告訴你了,越是緊急的時刻就越得保持冷靜,隻有冷靜下來才能做好每一件事兒,想好每一個對策。
我們現在隻是懷疑那女人,你如果動了手,如果那女人不是凶手,而那凶手此時就在車廂裏的話,我們是不是就暴露了意圖?
而如果我們暴露了意圖,想再抓到凶手,那就非常的難了。”
我聽著,雖然心中一片焦急,但是不得不承認和尚說的是對的。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要無比謹慎,萬不可讓凶手知道我們在找他,不然隻會打草驚蛇。
深呼吸著長出了一口氣,將鬼眼感知覆蓋了出去,果然,如我所預想的,鬼眼感知沒有發現任何的怨氣或者陰氣,凶手不管是不是那紫衣女人,都肯定已經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就這樣,直到列車在一陣轟隆的聲響中啟動,沿著鐵軌駛向了南方,
因為已經是淩晨三點,車廂在列車啟動之後便熄了燈,車上的人也漸漸靠著座位睡了過去,其中就包括我們對麵的一家三口。
這時,和尚在我耳邊用隻有我聽得到的聲音開了口。
“小昇子,你丫的現在能說說了吧,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要去川渝一帶?”
“因為段簾之前告訴我,他一個月前在川渝苗族那邊見過王殷紅。”我回的幹脆。
和尚跟著一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麼說,這幕後的凶手之所以讓我們去重慶,很有可能就是與王殷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