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了,”和尚搖頭,“如果真的按照你說的,又有三具飛僵來了長白山,那麼我們現在的局勢就是絕境求生。
陰師堂素來與僵屍一族勢不兩立,就算找不到段簾,或許也有對付飛僵的辦法,我們得去請教一下。”
我聽著,這才是點頭。
和尚說的不錯,人打不過野獸,所以製造了槍支,陰師堂與僵屍一族素來勢不兩立,那麼對於這些飛天遁地的僵屍,陰師堂說不定還真的有對付的辦法。
“那行,”說著,看向獨眼老七和夏雨柔,“七哥,小刀,你們坐鎮皮貨鋪,我與和尚下一趟山,去陰師堂找連烈商量一下,如果山裏有什麼動靜,七哥,你能不能讓你的獵鷹送信下來?”
獨眼老七皺了眉,似乎在顧忌什麼。
“七哥,”和尚跟著開了口,神色鄭重,“非常時期,非常對待。”
獨眼老七這才是一點頭:“行吧,山上如果出了什麼事兒,我讓捎鷹信給你們。”
我同樣點頭,跟著直直的看向獨眼老七和夏雨柔。
“如果我們去了陰師堂還找不到對付飛僵的辦法,那麼我就解散守山人,如今的局勢已經完全不受控製,沒必要再讓大家送死。”
“陳昇,你這是什麼意思?”夏雨柔跟著變了臉色,“你看我們像貪生怕死的人嗎?”
“我知道你們都不怕死,但不能做無謂的犧牲,”我搖頭回道,“刑廉針對的是長白山鎮守羅刹門的勢力而不是某一個人,所以,解散了守山人一門之後,大家都會沒事兒。
但是,如果不解散守山人,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和那麼多弟兄去白白送死?
那是三具飛僵啊!三具飛僵!再加上刑廉和其他邪門歪道,你說,我們有沒有一絲一毫贏的可能?”
“所以你就要解散守山人?”夏雨柔低下了頭,“你對得起你姥爺,對得起我義父嗎?”
“我已經盡力了。”
我說完,帶著和尚就轉了身,幾步踏出了皮貨鋪大院。
沒有回頭,連烈送我的海獅麵包車正停在大院門口的一邊,和尚上了駕駛室,我上了副駕駛,和尚跟著就啟動了麵包車。
還好,沒出什麼故障,麵包車在和尚的駕駛下亮起了車燈,調轉了方向,向著村頭下山的路而去。
許久,幾乎穿過整個村子,我瞟了瞟一旁的後視鏡,隻看見後視鏡中的皮貨鋪大院門口,夏雨柔和獨眼老七靜靜地站著,就直直的望著我們此時的方向。
隻是眨眼,麵包車駛下山路,後視鏡中一片空白。
“小昇子,你真的要解散守山人一門?”和尚跟著開口。
“不然呢?”我回著,搖了搖頭,“打不過還去打,那是送死。”
“所以你打算解散守山人,將所有的一切扛在肩上,一個人去送死對吧?”和尚跟著問,“就像你說的,刑廉針對的隻是守山人一門的名頭,不是針對守山人一門的所有人。
所以,隻要你解散了守山人一門,隻剩下你一個守山人,刑廉當然也就隻會殺了你,不會傷及其他。”
“和尚,我見過的人裏麵,你的心一直是最細的,真是瞞不過你啊。”我長歎了一口氣。
和尚跟著一笑:“過獎了,不過小昇子你得答應我,就算你解散了守山人一門,想獨自迎戰刑廉,你也得帶上我。
東家去世之前,點名讓我護著你,如果你死了我還活著,那麼等到我死的時候,我可沒臉下去見東家。”
“明白。”我點頭。
和尚同樣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專心致誌的駕駛著海獅麵包車,直到出了山,進了城市周邊,一路向著陰師堂所在的湖邊駛去。
說實話,對於陰師堂,我並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雖然他們確實嫉惡如仇,曆代都與僵屍一族為敵,但是,闖入長白山的可是三具飛僵。
段簾能不能打過一具飛僵都是問題,這三具飛僵,陰師堂得用什麼辦法才能降的住?
思索著,我卻又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兒,跟著看向一旁駕駛著麵包車的和尚開了口。
“誒和尚,你不是說整個關東都沒有幾具飛僵嗎?怎麼一下冒出了三具?”
“我不是說的整個關東,”和尚搖頭,“我說的是整個華夏。
整個華夏大地都沒有幾具飛僵,這一下冒出三具,我也實在想不通,它們都是打哪兒來的。”
“會不會是平時隱藏的好,所以並沒有人發現它們的身份?”我說著,想到王石曾說過,飛僵已經能夠完美的融合人類世界,不被人類發覺。
“有可能,”和尚點頭,“照這樣看來,僵屍一族可能已經滲透進了人類世界,隻是我們一直沒有重視也沒有發覺。”
“那這樣想來豈不是很恐怖?”我挑眉。
和尚同樣挑眉:“恐怖什麼,你丫的不也一樣是僵屍軀嗎?”
“那可不一樣,我又沒有被僵屍血脈占據意識。”我回道。
“其實吧,僵屍血脈這個東西並不是完全的占據意識,而是起到主導意識的作用,在每具僵屍修到毛僵之上的程度,基本上就能壓製住僵屍血脈,不再受到僵屍血脈控製,隻是在需要戰鬥的時候放出僵屍血脈,加強自身的能力和心中的憤怒而已。”和尚說著。
“還有這種事兒?”我瞪眼。
“廢話,如果不管什麼等級的僵屍都一直是僵屍血脈占據意識的話,就算是飛僵又怎樣?還不是一具傀儡?傀儡可融不進人類社會。”和尚回道。
我恍然,和尚又是跟著搖頭。
“我知道的也不多,具體的還是到陰師堂再說吧,連烈他們應該比我們清楚僵屍一族的動向,說不定他還知道那三具飛僵的來曆。”
我點頭,卻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兒,跟著再次看向和尚開口。
“和尚,七哥為什麼不想讓自己的獵鷹進城市裏來?”
和尚跟著一笑:“因為之前他曾經讓獵鷹進城市送過鷹信,結果被城市裏的人打了下來,做成了標本,你是沒有看見他找到那個打鷹的人的時候,那獨眼中的憤怒,完全能把人活生生的吞了!”
我恍然,也沒有再說什麼,直到和尚駕駛著海獅麵包車去到了通往陰師堂的湖邊,天色已經是完全大亮。
白日下的湖麵沒有霧氣,遠遠看去,能夠看到陰師堂的水上長廊。
我與和尚上了湖邊的一艘小舟,撐著杆就向著長廊而去,然而,還沒到長廊,和尚卻是笑出了聲。
我有些奇怪,問和尚笑什麼。
“小昇子,上次來這陰師堂,還是你英雄救美的時候……”
我一愣,也是想到了上次來這陰師堂,是為了救被即將處決的王殷紅。
也不知道王殷紅現在在哪兒,也不知道在我麵對刑廉之前,能不能再見上一麵。
算了,還是不要再見麵了,免得把她牽扯了進來。
思索著,小舟已經行至了長廊頭,我與和尚翻了上去,前行了一會,拐過一處拐角,便來到了上次偷走陰師長袍的亭子前。
亭子中安置著木桌,木桌旁坐著兩位陰師,見我們過來,一位挑了眉,一位皺了眉。
“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們陰師堂做什麼?”皺眉的陰師當先開口。
我一愣,另一位挑眉的陰師卻是一個腦瓜崩彈在了詢問我們的、皺眉的陰師頭上。
“笨,這是守山人陳昇,另一位是他的同伴,真沒點眼力勁兒!”
那被彈了腦瓜崩的陰師一瞪眼,對著我與和尚一番打量,跟著起身對我們一抱拳。
挑眉的陰師也是起了身,衝著我們抱了拳。
“這是門主新招的弟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兩位不要見怪。”
我聽著,同樣抱拳說了聲客氣了。
跟著那挑眉的陰師便看向了新招的陰師:“愣著做什麼?快帶兩位守山人去見門主。”
“可是……”那新招的陰師有些遲疑,“門主這會在見客……”
“記住了,”不等那新招的陰師說完,挑眉的陰師沉聲打斷,“門主有令,隻要是守山人一門的人前來,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馬上會見。”
那新招的陰師這才是一點頭,對著我們揚手朝向了長亭之中。
“兩位請跟我來吧。”
於是,我與和尚也沒多說,跟著這新招的陰師就進入了長亭另一邊的長廊,沿著長廊進入了陰師堂,在陰師堂裏轉了轉,最終停在了會客堂門前。
“兩位,門主就在裏麵,你們自行進去吧。”新招的陰師指了指會客堂的大門,跟著就低頭退了下去。
我與和尚對視一眼,也沒多想,伸手就想敲門,然而就在這時,我卻是聽見這會客堂中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男人聲音。
竟然是……是彭黎的聲音!
我心中一驚,和尚也是收回了欲要敲門的手,與我對視了一眼。
彭黎來陰師堂做什麼?按理來說,彭黎手中那麼多不幹淨的生意,連烈應該非常鄙視甚至敵視才對啊,怎麼彭黎會在陰師堂裏?而且還被連烈請進了會客堂?
我心中泛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和尚則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當然也沒有發出聲音,就細細的聽著,然而,當我聽到門裏彭黎傳出的第一句話時,心中便不由得一咯噔。
“連門主,如果你再包庇那陳昇,認為他還有資格做守山人的位置,那麼,我們可就要懷疑你的廉正了。”
我聽著,大概明白了會客堂中的情況。
彭黎一定是從什麼地方聽說了我僵屍軀的秘密,所以來陰師堂質問連烈,想取消我守山人的資格,以方便自己不見光的生意。
而很有可能,彭黎其實就是邪門歪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