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自閉症

我恍然點頭,卻不由得苦笑:“沒想到以後我都得以血為伴……”

“小昇子,你就知足吧,有了僵屍軀還沒被僵屍血脈占據意識,你知道這是陰陽江湖多少人想要的?”和尚挑眉。

“那和尚,我身體的變化也與這血丹有關聯吧?”我問。

“嗯,”和尚點頭,“我說過了,血丹越強大,自身就會越強大,這一點最突出的表現就是你的肌膚,換句話說,和僵屍一族一樣,血丹越強大,你的肌膚就越堅硬,如果你能修到刑廉那種飛僵狀態,你丫可就是金剛不壞之身了。”

“那要怎樣修煉血丹?”我追問。

“很明顯,以血為養,當然是鮮血,”和尚回著,“你吸收的鮮血越多,血丹就能越強大,當然,這得長年累月的積累。

不過小昇子,以血為養終究是魔道,你這僵屍軀就現在的狀態也挺好,不要過多追求,小心墜入魔道。”

“明白。”

我點頭站起了身,隻覺的飲下和尚端來的血液之後,整個身子又恢複了體力充沛的狀態。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和尚跟著看向我問,“小昇子,你是守山人,你拿主意。”

我聽著,這才想到了聶老之前的吩咐,趕緊問和尚,知不知道聶老口中的老八。

和尚眉峰一挑:“當然知道,狩獵圈有誰不知道?黑背老八,祖傳的訓犬本領,這長白山的獵犬,不管是哪家獵人的,隻要他吹個口哨,都得聽他的話。”

“有這麼神奇?”我有些驚訝。

“東家手下無弱將,”和尚回著,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隻是這黑背老八跟著東家堵了羅刹門,已經光榮了……”

“可他還有一個兒子,”我跟著道,“聶老的亡魂告訴我,那老八的兒子傳承了他訓犬的本領,如果我們找到他兒子,讓他兒子加入我們,就能用獵犬和七哥的獵鷹在長白山下形成警戒線。”

“警戒線?”和尚重複著蹙眉。

我這才想到,他還不知道邪門歪道可能會乘機來長白山幫助刑廉一事兒,趕緊給他解釋了一通。

“深謀遠慮,東家果然是東家啊,”和尚歎著,朝一旁聶老的墓碑雙手合十的拜了拜,跟著看向我,“說實話,這黑背老八跟我不是很熟,我也不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不過有人知道。”

“誰?”我問。

“還能是誰?”和尚一指皮貨鋪大院,“這警戒線需要七哥的獵鷹和黑背老八的獵犬,所以七哥肯定跟黑背老八非常熟悉。”

我恍然,趕緊就與和尚一起再次回了皮貨鋪。

皮貨鋪大院裏,一眾弟兄正在互相學習著,有畫符的、練拳腳的、使桃木劍的、耍大刀的,儼然一個演武場的模樣,而獨眼老七和夏雨柔正坐在鋪子裏的木椅上,就像在這演武場坐鎮的教頭一樣。

帶著和尚奔了過去,給獨眼老七和夏雨柔說明一切之後,獨眼老七也是點了說確實知道黑背老八的住所,也應該能找到黑背老八的兒子。

我心中欣喜,跟著讓夏雨柔和李嫣坐鎮皮貨鋪,與和尚和獨眼老七一起就出了大院。

獨眼老七帶路,我與和尚跟在他身後,一路從後山出村,直到獨眼老七一邊走著一邊開了口,也沒回頭看我。

“陳昇,你怎麼會知道警戒線一事兒?這可屬於東家的秘密。”

我一愣,隻想不可能說就是聶老告訴我的吧,畢竟這獨眼老七還不知道聶老的亡魂經常因為我上界。

“我告訴小昇子的,”不等我回答,和尚接過了話,“這警戒線對於其他人是秘密,但是對於我來說,東家可不會瞞著我。”

獨眼老七跟著點頭:“東家這輩子最錯誤的判斷,就是認為你是一個能人。”

“七哥,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和尚能比你差?”和尚挑眉。

“那我們試試?”獨眼老七回頭,同樣挑著眉,“看看你的正陽氣能不能對我的獵鷹有效?”

和尚的喉頭跟著動了動,衝著獨眼老七尷尬一笑:“七哥就愛開玩笑~~”

獨眼老七同樣一笑,回過了頭去,而我也是不由想到,和尚的正陽氣與獨眼老七的鷹潮比起來,還真的不值一提,甚至與夏雨柔動手都不一定占得了上風。

那麼,和尚是憑什麼成為聶老手下的能人的?

“和尚,你曾經說過,聶老手下的能人,隨便單擰一個出來,都能在陰陽江湖中攪起風浪,在這句話用在七哥和夏雨柔身上確實不錯,不過用在你身上嘛~~”

我白了一眼和尚:“請問,你是怎麼成為聶老手下的能人的?就因為那正陽氣?”

我話音一落,獨眼老七跟著回頭,衝著和尚咧嘴一笑,似乎在看熱鬧一般。

“你懂個屁!”和尚白了我一眼,伸手枕在了腦後,看向天空搖了搖頭,聲音微微低沉了下去,“小昇子,相信我,你不會想看到我真正的實力,因為我展現真正實力的時候,就是我們永別的時候。”

我一愣,帶路的獨眼老七卻笑出了聲,我問他笑什麼,他說許多年前,和尚也是這樣告訴他的。

“誒誒,七哥,你能別掃我麵子嗎?我不要臉的啊?”和尚挑眉。

獨眼老七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就這樣,直到伴隨著獨眼老七的帶路,我們穿過了幾片樹林,淌過了一條溪流,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山坡,而山坡的頂上正有一間木屋,這時,獨眼老七伸手攔住了我們。

“就是這兒了,”獨眼老七說著,指了指山頭上的木屋,“我得提醒你們一下,老八兒子叫王庸,性格有些過於內向,等下可得耐心一點。”

我一愣,不知道獨眼老七說的性格內向和耐心一點有什麼聯係,而獨眼老七已經是朝著山頭上的木屋行去。

我與和尚對視一眼,跟在了獨眼老七身後,直到翻上了山坡,來到了木屋前。

木屋大門緊閉著,一旁的窗戶也完全的合攏,我透過窗戶向著木屋裏瞟了一眼,隻發現木屋裏陰沉沉的,一片灰暗。

獨眼老七跟著上前,伸手在木屋門上敲了敲,沒有回應,木屋門裏是一片寂靜。

“會不會出去了?”我問。

獨眼老七搖了搖頭,對著木屋開了口:“王庸,我是七叔,快開門。”

隨之,木屋裏這才傳來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直到伴隨著哢的聲響,木屋大門洞開,不過也隻開出了一條縫隙,開門的人似乎又回到了木屋中。

我不由蹙眉,隻想這王庸開了門不應該看看門外的是誰嗎?怎麼這就回了木屋裏?

思索著,獨眼老七已經推開木門踏了進去,我與和尚也跟著進入了木屋。

木屋不大,內置也很簡單,而此時,正有一位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正蹲在木屋的牆角,抱著雙腿也不知道在做什麼,看來就是黑背老八的兒子王庸。

我們走了過去,獨眼老七當先喚了王庸一聲,王庸微微點頭,也隻是點頭,甚至沒有抬起頭看我們一眼,繼續抱著雙腳蹲著,就像一塊不會動的石頭似的。

我不由皺眉,同樣蹲下了身,隻見王庸的臉上,一雙半眯著的眼瞳直直的盯著牆角,就好像牆角有什麼非常吸引他的東西似的。

我跟著看向了牆角,隻看到牆角正有一排連成串的螞蟻,而王庸就盯著那一串螞蟻,完全是目不轉睛。

“王庸,七叔這次過來是想讓你幫個忙,你看你方便跟我談談嗎?”一旁的獨眼老七柔聲道。

王庸跟著晃了晃腦袋,依舊沒說一個字。

當然,晃腦袋就是搖頭,王庸是不想跟獨眼老七談。

我看向獨眼老七,獨眼老七也是對著我聳了聳肩,神色中滿是無可奈何。

這時,和尚一拍我,讓我向一邊挪了挪,跟著也蹲下了身,對著王庸就有板有眼的說了起來。

然而,和尚的三寸不爛之舌在王庸麵前形同虛設,王庸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牆角的螞蟻,是應都沒應和尚一句。

我看得皺眉,站起身湊到獨眼老七耳邊低聲道:“七哥,這王庸一直都是這樣嗎?”

“嗯,”獨眼老七蹙眉點頭,“我之前就說了,這王庸的性格非常內向,從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是這樣,那時候他才五六歲,沒想到這麼些年過去了,他還是這樣。”

我聽著,隻想這哪兒是內向,這簡直就是自閉,這王庸多半是得了自閉症。

但是山裏的人,哪兒會知道自閉症是什麼病症,多數肯定都像獨眼老七一樣,隻認為王庸是性格內向。

不過這可麻煩了,得了自閉症的孩子,完全就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不願與外界交流,想要說服王庸加入我們,看來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這時,和尚也是站起了身,衝著我一聳肩:“我他娘的嘴皮都說幹了。”

我點頭,讓和尚與獨眼老七先不打擾王庸,帶著他們退到了木屋的另一邊。

“七哥,你確認王庸從小就是這樣?”我看向獨眼老七問。

獨眼老七點頭:“當然,怎麼了?”

“這不是性格內向,這是自閉症。”我說著,跟著將自閉症這一病症向獨眼老七與和尚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而我一講完,獨眼老七與和尚紛紛都皺了眉。

“活在自己的實力裏,”和尚說著,瞟了木屋角落的王庸一眼,跟著看向了我,“那小昇子,我們該怎麼做?”

我搖了搖頭,跟著又想到了一件事兒,看向了獨眼老七。

“七哥,這王庸繼承了黑背老八的訓犬本領?”

“不錯,”獨眼老七點頭,“怎麼了?”

“這王庸既然繼承了黑背老八的訓犬本領,那麼就說明他與黑背老八一定能夠正常溝通……”我回著,看向和尚,“和尚,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可是無能為力,”和尚聳肩,“小昇子,你無非就是想讓我把黑背老八的陰魂召上來跟王庸談談,但是你別忘了,黑背老八死在了羅刹門前,其屍骨肯定也在羅刹門前,所以他的亡魂也不可能從這兒上界。”

我聽著,也是不由皺眉,和尚說的不錯,陰魂是跟著屍骨的,屍骨在哪兒陰魂就必須待在哪兒,黑背老八死在了羅刹門前,其陰魂當然也不可能回得來,除非我們將黑背老八的屍骨遷回來。

不過,想將黑背老八的屍骨遷回來,我們就必須得上一趟羅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