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的還真是像模像樣啊。”
和尚挑眉點頭，伸手翻出一根銀針，用銀針試了試茶水，確定沒毒之後就喝了起來。
我也是端著茶水抿了一口，可以嚐出，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
可能城市裏的人都嚐不出來水的區別，但是我們在山裏住慣的人，一口就能嚐出這水是什麼水，很明顯，這泡茶的是山泉水，山泉水泡茶，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看來這黑店，還真是李拐會見重要客人的地方啊。
想著，肚子卻有些咕咕叫了起來，畢竟已經晌午，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不過我已經習慣了有上頓沒下頓的饑餓，哪知道，之前那長裙裝束的女人再次出現，而這一次，還帶了一張沒有標價的菜單。
“各位，時至響午，吃點什麼吧？”
我一愣，和尚跟著接過了話：“都不要錢吧？”
女人捂嘴一笑，搖了搖頭：“當然不用。”
“那行，”和尚點頭，“也別看菜單了，每樣給我們來一份。”
我聽得無語，女人卻是麵不改色，對著和尚點了點頭之後便退了下去，還真的就去招呼後廚了。
“和尚，每樣一份，怎麼不撐死你丫的？”我問。
“小昇子啊，你得了吧，自從跟了你之後，我是從來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一盒餅幹兩個人吃都能過一頓，現在有免費的大餐，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和尚挑眉。
“操，和尚，你還好意思說？自從你來了我店鋪之後，一頓能當我三頓，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那麼快就斷糧。”我翻了翻白眼。
“這麼說，小昇子，你覺得我跟著你是錯的咯？”和尚還是挑眉。
我無語，當然，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隻是這黑店中光線灰暗，四周幽靜，有些讓我心裏不舒服，所以跟和尚鬥鬥嘴而已。
“哎呀呀~~”和尚搖著頭歎著，瞟了瞟一旁的王殷紅，“有道是有了媳婦忘了娘，有了女人忘了老哥啊~~”
“誒！”我瞪眼，想給和尚懟回去，然而就在這是，我一邊放在凳子上的手突的一涼。
我心中一動，一低頭，隻看一隻纖細的手正放在我的手背上，當然，是王殷紅的手。
巧合？故意？
我不知道，但是王殷紅的手放在我的手背上之後就沒有再移開，而是抓住了我的整個手背。
我心跳有些加速，側過腦袋去看王殷紅的臉，卻發現王殷紅是死死的盯著我們對麵的和尚。
“大老粗，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忘記了？”王殷紅挑眉問著。
和尚一愣，王殷紅跟著又道：“比如想上廁所，想出去抽根煙什麼的？”
和尚跟著瞟了瞟我，又瞟了瞟我們疊在一起的手，這才是恍然般的一點頭，哦了一聲之後就起了身。
“確實尿急啊。”
和尚說著就出了木欄，臨走時對著我一眨眼，神色中滿是意味深長。
我看得無語，而和尚一走，王殷紅是直接坐在了我身旁，就貼著我的身側。
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身上的冰冷，也能清晰的嗅到她身上的淡淡的胭脂香味。
“那啥……”我開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跳卻是一個勁的加速。
王殷紅也沒有言語，而是伸出一隻手豎在了我的唇前，示意我噤聲之後，直接靠在了我的懷中，腦袋就貼著我的胸膛……
一時間，我完全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胸膛中的心髒狂跳，就像要跳出胸膛似的。
王殷紅輕笑了一聲，又抓住了我木在身後的手腕，放在了她那一側的腰間。
這樣一來，我完全就是摟著王殷紅的姿勢，王殷紅則就這麼躺在我懷裏。
“我用了百年的光陰修出了道行，又用了百年的光陰學會了人的情感，堂裏的姐妹都告誡我不能動心，說仙家的目的是修成正果，在修成正果的路上，其他的一切都是阻撓。
但是，我不那麼想，我覺得，如果要我無欲無求，放下一切才能修成正果，那麼，我修成正果為的是什麼？就是因為無欲無求？那樣的道途，我寧願不要。”
我聽著王殷紅的話語，一顆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王殷紅則閉上了雙眼，就靠在我的懷中，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了我。
“臭男人，對不起……”
我一愣，不明白王殷紅為什麼要道歉，而王殷紅也沒有再開口，就這麼靠在我的胸前。
期間，我無數次的想過對王殷紅說些什麼，哪怕隻是一句‘明白你的心意’，可是話到嘴邊我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咬牙，心中開始鄙視自己的優柔寡斷，這時，我們身後卻傳來了微微一聲咳嗽。
王殷紅跟著放開了我坐在了一邊，我則扭頭看向身後，隻見在我們身後咳嗽的，正是這黑店的主人，我們此行的目的，李拐！
而在李拐身旁，還站著一對衣著打扮同樣大富貴模樣的男女。
李拐先是瞟了我們一眼，跟著帶著那一對男女去到了我們隔壁的木欄中，進了木欄坐上了木桌，拍了拍手，頓時，戲台上竟然亮起了一道微光。
那微光照亮了整個戲台，而戲台後方的紅布跟著被掀開，一群衣著各異的人走了出來，竟然是戲班。
看來那一對男女對於李拐來說是很重要的客人，而這戲班，就是李拐請來助興的。
而伴隨著戲台上的各種鑼鼓工具架好，一位戴著壽帽的中年男人對著台下的我們深深鞠躬，緊接著去到了戲台的紅布之後。
同時，戲台上鑼鼓聲響起，一位衣著翩然的男人從紅布中竄了出來，跟著鑼鼓的鼓點就開始唱戲。
我看了一會，沒有多大的興趣，直到和尚回來之後，之前那長裙裝束的女人也走了回來，帶著一幫人給我們上菜。
滿滿的一桌菜肴，看得我是直咽口水。
正想動筷，和尚卻是一揮手，掏出銀針在各個菜肴中試起了毒。
“我還沒有蠢到在這兒毒死你們，我可不想將封魂門的人惹上身。”
陰沉聲音從一旁傳來，我扭頭一看，當然是李拐，李拐沒有再陪著鄰桌的男女，而是進了我們這邊的木欄，坐在了我一邊的木椅上。
“各位，聽說你們砸了我的賭場，一個個很是威風啊。”李拐說著，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
“這話說的，”我接過話，同樣倒了一杯酒舉起，“前輩神龍見首不見尾，砸賭場，完全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李拐沉著臉點頭，手中酒杯與我一碰，跟著便一飲而盡。
我同樣仰頭飲盡，卻又是發現，一旁的王殷紅直直的盯著我，而在我看向她時，她卻是避開了神色。
王殷紅這是怎麼了？這兩人的舉動實在有些反常啊……
沒時間細想，李拐放下酒杯後掃視了我們三人一眼，指了指鄰座的一男一女：“有什麼要問的最好快些問清楚，我那邊還有事兒要談，可招待不了你們多久。”
“有事兒？”我身旁的王殷紅突的接過話，“沒什麼好事兒吧？”
李拐一皺眉，深深的打量了王殷紅一眼：“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我一愣，王殷紅卻沒有開口，同樣的凝視著李拐，直到李拐一揮手。
“算了算了，有什麼就快問，問完就走，守山人的麵子我給，但是問完之後，就永遠不要再回來。”
我聽著，沉下了臉：“那好，前輩，之前在我們皮貨鋪後麵，鄭四爺死的時候，你神色非常的不對勁，當時你說是因為與鄭四爺有些生意上的來玩，方便細說一下嗎？”
李拐同樣的沉了臉：“意思是，我不說出來，你們就不會離開對吧？”
“晚輩洗耳恭聽。”我回到。
李拐一點頭：“行，既然人都死了我也不怕說，但是我提醒你們，這件事兒我說出來之後，你們可別跟任何人提起，特別是封魂門的人，也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我聽著，心中微微一動，看李拐的意思，這鄭四爺與他的生意難道也是暗地裏見不得光的？
哪知道，李拐是話鋒一轉。
“其實呢……我與鄭四爺根本沒有生意上的來往，我是很想跟他談生意，讓他在棺材鋪裏幫我買點東西，可是他迂腐不化，根本就不開竅。”
“買東西？什麼東西？”我追問。
李拐沒有開口，伸手用大拇指與食指比劃了一個手勢，我一眼就看了出來，他比劃的是噴子，也就是槍械。
我恍然，這販賣槍械可是犯法的勾當，鄭四爺不答應也是情理之中。
“然後呢？”我再問。
李拐跟著冷哼了一聲：“當時，鄭四爺冥頑不靈，我隻能使了些手段，將他安排在了一家戲院，請他看大戲，哪知道，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高了，竟然非要抓著那戲班的姑娘上客房……”
說到這兒，李拐頓了頓，臉上的眉峰緊緊的皺在了一塊：“多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後來，他就把那戲班的姑娘給弄死了！”
我聽得一驚，一旁的和尚卻又盯著李拐冷哼：“我看，是你故意下了這套，在當時的飯菜或者茶水中下了藥吧？你想抓住鄭四爺的把柄，逼迫他幫你賣噴子！”
“嘿嘿，”李拐盯著和尚啊冷笑，“你有證據嗎？嗯？有嗎？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話，鄭四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這件事兒也就這麼結了，不然你們還想怎樣？將這件事兒公之於眾？毀了鄭四爺在陰陽江湖中的名頭？”
我聽著，盯著李拐狠狠咬牙：“那前輩，鄭四爺的死，你有什麼看法？”
“還能有什麼看法？反正人不是我殺的，我當時驚訝，也隻是因為想起了這舊事兒……”
“不！”不等李拐說完，和尚瞪眼接過話，“你不是想起了這舊事兒所以驚訝，你是在怕，你怕殺了鄭四爺的人就是戲班的人，是戲班的人在給那姑娘報仇，所以你怕自己也會牽連到其中！
因為你本可以阻止鄭四爺，但是你沒有，你就是想讓鄭四爺犯下錯，甚至一開始你就想讓鄭四爺弄死那姑娘，以此作為手中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