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原始森林

晚飯過後,我繼續在鷹墳中吸收陰氣,這日落西山,天地歸暗,鷹墳中陰氣當然大漲,吸收了一會我就開啟鬼眼試了試,果然,已經沒有了疲憊和疼痛感。

當然,隻是試了試我就關了鬼眼,繼續吸收陰氣,還不知道上山找老刀把子會遇到什麼事兒,要用到鬼眼的時候說不定還有很多。

就這樣,一直到第二天清早,和尚與獨眼老七口中的小刀終於到了。

但是,讓我打死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小刀居然是個女人!

女人與我年齡相仿,穿著一身黑皮衣,紮著一個丸子頭,在看到和尚與獨眼老七的時候,從坡下一路奔了上來,一口一個哥哥,叫的那叫一個甜。

我不由得傻了眼,按說刺進敵人心髒的刀鋒,擁有這樣的評價,就算是個女人,不應該也與王殷紅一樣冷若冰霜嗎?

疑惑著,和尚又向小刀依次介紹了一下我與王殷紅。

小刀一個勁的點頭,臉上的笑容笑的是整個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特別是介紹我是新的守山人時,小刀是握著我的手一番恭維,什麼久仰大名之類的話語都說了出來。

好嘛~~在我看來,這小刀根本就不像什麼刺進敵人心髒的刀鋒,反而像一個在都市裏長大的大家閨女,來長白山遊玩來了……

於是,我在暗地裏跟和尚嘟噥了幾句,說這小刀與我想象中的出入太大。

和尚一挑眉,湊近了我的耳朵低聲道:“你應該希望她一直這麼開心。”

“為什麼?”我不解。

“因為她不開心,不再笑的時候,就是起了殺心的時候。”和尚回的幹脆。

而我還是無法想象,一個紮著丸子頭,笑的跟蜜一樣的女人,怎麼會有起殺心的時候?

跟著與小刀交談了一會,她告訴我她原名叫夏雨柔,這讓我更加懷疑和尚是不是在逗我玩。

一個叫夏雨柔,看起來像一個大家閨女的女孩,居然是什麼刺進敵人心髒的刀鋒……

不過,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了解夏雨柔,簡單的聊了一下之後,獨眼老七便找來了一個大布袋,裝了木屋裏所有的肉幹,跟著又翻出兩把獵槍,給了和尚與夏雨柔一人一把。

跟著,獨眼老七簡單的說了一下我們的行程,說要花上一天時間去山腰,再從山腰沿著老刀把子的路線上山。

說完我們就紛紛出了木屋,獨眼老七對著木屋邊的鷹舍吹了個鷹哨,頓時,鷹舍中箭矢般的射出了幾隻獵鷹,皆是脖頸上泛著一抹白的白羽獵鷹。

那幾隻白羽獵鷹就在我們上方的天空中盤旋,時不時傳下一兩聲長鳴。

“我再確定一下,”獨眼老七開口,看向我與王殷紅,“你們真的要跟著我們上山?雖然我確實知道東家上山的路線,但是我從來沒有上去過,我也不知道山上會有……”

“七哥,不用多說了,”我跟著接過話,“要不是聶老讓和尚留下來護著我,估計我早就見閻王了,況且聶老還是我姥爺的好朋友,我不可能在知道他有危險的情況下無動於衷。”

獨眼老七跟著一點頭:“果然啊,能成為守山人的,都是好樣的。”

就這樣,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獨眼老七就帶著我們踏上了山路。

我們先是橫穿過了一片森林,去到主峰山腳一處,跟著就沿著一條山路直直往上。

整整一天的腳程,期間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偶爾有些野獸什麼的,都被和尚與夏雨柔放槍趕走。

而我則幾乎都是在與和尚和夏雨柔的閑扯中度過,別說,這夏雨柔話還真多,可能因為我們是生人,不是圍著我問這兒問哪兒,就是圍著王殷紅讓王殷紅給她講胡仙家的故事,活脫脫的就是一小姑娘。

不過,也虧得一路上有夏雨柔問這兒問哪兒,使得我們的行進不那麼枯燥,一直到夕陽西下,我們翻過一座山頭,前方便出現了一個炊煙渺渺的村落,看來已經到了獨眼老七說的山腰。

獨眼老七帶著我們進入了村落,村落非常小,隻有幾戶人家,並且都是些獵人,看來是因為方便打獵才把家安在了深山中。

當然,這村落裏的獵人明顯都認識獨眼老七與和尚,打過招呼之後,其中一位看似與獨眼老七交情不錯的獵人便要招待我們住下,獨眼老七也是點頭就答應了下來。

我心中有些異樣,等到那獵人出了門,我趕緊是詢問獨眼老七。

“七哥,不是應該盡快上山找聶老嗎?”

“所以更要養精蓄銳,”不等獨眼老七回我,一旁的和尚啃著肉幹接過話,“這兒已經是長白山最高的村落,再往上就是廖無人煙的原始森林,在原始森林裏連夜趕路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我恍然,心中卻也有些激動,我在長白山待了兩年,一直都想上山體會一把原始森林中狩獵的感覺。

想象一下,天色蒙蒙亮,你在人跡罕見的森林裏抱著一杆抹過狼血的獵槍,抬頭是遮天蔽日的樹木,低頭是厚厚的落葉和灌木叢,突然,你身前的一片灌木叢開始嘩啦啦的響,裏麵有什麼?一頭麅子還是一頭野兔?你滿心期待,舉槍瞄準…砰!

你能清晰的聽見子彈穿過灌木的聲音,鼻翼間滿是火藥和樹葉腐爛的氣味,灌木林不再有動靜,一股血腥味緩緩飄了出來…

我想,這樣強烈的畫麵,應該是每個男人都會向往的一麵。

就這樣,吃了些肉幹之後就早早入了睡,直到第二天獨眼老七挨個叫醒了我們,帶著我們謝過了招待我們的獵人,一路就出了村落,映著朝陽就著向山上行進。

從天色剛剛破曉走到天色大亮,期間幾個鍾頭,我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原始生林了。

雖然這兩年我都待在姥爺的皮貨鋪裏,但那是在山腳,在有人煙的地方,與原始森林還沾不上邊,而我們現在進入的森林,可不像山腳下那些經常有人的地界。

這麼形容吧,就像抬頭看天,把天空想象成密集的參天大樹,沒有一絲兒其他的東西,完全是清一色的綠。

抬頭就是遮天蔽日的樹蔭,低頭就是鋪滿路的樹葉,時常能夠聽到幾聲鳥鳴,卻也擔心森林四周的黑暗中會突然躥出什麼野獸。

並且,這原始森林裏根本就沒有路,腳下不是鬆軟的土壤就是灌木叢,反正沒有一塊平地,當然,行進起來就非常的困難。

“怎麼樣小昇子?以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不是常讓我帶你上山體會一把狩獵的癮嗎?你現在看著這原始森林有何感想?是不是說話都不敢說大聲了,怕招惹到這森林裏的某些東西~~”

我瞪了和尚一眼,心中卻也真的有些心悸。

確實,雖然在原始森林中狩獵的想象很美好,但是進入這原始森林之後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就一條,這原始森林中陽光根本照射不進來,黑壓壓的一片,如果讓我一個人上來狩獵,我還真沒那個膽子。

“瞧你這慫樣,”和尚挑眉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我們頭頂上方,“放心吧,有七哥的獵鷹探路,飛禽走獸,陰魂鬼怪,都近不了身。”

“陰魂鬼怪?”我有些驚訝,瞟了瞟前頭的獨眼老七,“七哥的獵鷹還能察覺到陰魂鬼怪?”

“廢話,察覺不到的話,之前那些紙人隻要不動,獵鷹不就不會攻擊了?”和尚反問。

我這才想到,之前的山坡上時,獨眼老七隻是一個鷹哨那些獵鷹就對紙人發動了攻擊,如果不是因為那些獵鷹知道紙人不對勁的話,怎麼可能去攻擊一個紙人?

“我去……”我盯著和尚瞪眼,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獵鷹怎麼能分辨出不幹淨的東西?”

和尚神神秘秘的一笑,湊近了我的耳朵:“小昇子,你就沒有進那鷹舍看看,看看七哥是用什麼東西喂鷹的?”

我心中跟著就是一顫,雖然沒有進過鷹舍,不知道獨眼老七用什麼喂的獵鷹,但我曾聽說過一個傳聞。

傳聞中,北派盜墓高手幾乎都有養狗,而他們養的狗都對不幹淨的東西極度敏感,能在墓中提前察覺並提醒主人,而之所以盜墓高手的狗都對不幹淨的東西很敏感,那是因為盜墓高手們幾乎都用白肉養狗。

所謂白肉,指的就是死人肉……

我咽著口水瞟了瞟帶路的獨眼老七,再聽著天上傳來的鷹鳴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怵。

這時,和尚又是一拍我的後腦:“操,就知道你丫的要胡思亂想,七哥能和那些俗子的手段一樣嗎?隨便單擰一個出來都能在陰陽江湖中翻雲覆雨。”

我聽著,瞟了和尚一眼:“那你呢和尚?泥裏打滾?”

和尚一翻白眼,還沒有回話,最前頭的獨眼老七卻突的開了口,聲音非常的沉。

“有沒有覺得森林裏不對勁?”

我一愣,身旁一直默不吭聲的王殷紅接過了話,聲音同樣的沉:“所有地方都不對勁。”

和尚同樣點頭,也沒了與我閑扯的笑臉,而是蹙了眉:“我們進來得有兩三個時辰了,除了鳥鳴,竟然沒有一隻野獸出現。”

我再次一愣,身後的夏雨柔也同樣接過話:“現在是開春季節,森林中沒有野獸出沒,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有人大規模的捕殺野獸,第二種,所有野獸……都藏了起來。”

“不可能是第一種,”前方的獨眼老七跟著道,“東家帶著最精良的狩獵團隊上了山,敢進這森林狩獵的團隊屈指可數,更別說大規模捕殺。”

獨眼老七說完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不再言語,我則是目瞪口呆。

丫的!隻有我還在以為目前為止森林裏的一切都很自然,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經在心裏推算出了不對勁。

還有,之前他們說的那番話,最後的意思是,這森林中的野獸……都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