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回著,敲了敲空隙四周的巨石,確定都非常堅固之後,埋頭就鑽了進去。
沒有意外,我鑽出了空隙,來到了山穀這邊,王殷紅跟著鑽了過來,卻是抽抽著鼻翼蹙了眉。
“你也聞到了?”我問。
王殷紅點頭,一雙冰寒的瞳孔打量著山穀四周:“聞到了,不祥的氣息。”
我無語,白了王殷紅一眼,跟著就向山穀深處走去。
就這樣,我們又在山穀中行進了一會,期間什麼都沒有遇到,這反而讓我覺得有些不正常。
這山穀中竟沒有鳥鳴聲,也沒有獸嚎聲,靜的我在行走的同時都能隱約聽到自己的心跳。
要知道這兒可是長白山啊,長白山上百種動物,就算這山穀中沒有走獸,山穀上空應該也有飛禽吧?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難道都被那巨石堆攔住了?可巨石堆就算攔得住走獸,也攔不住飛禽啊……
正奇怪著,王殷紅突的就停住了腳步。
我一愣,隻發現王殷紅正低頭盯著自己麵前的地麵,一對眉峰緊緊皺在一起。
我同樣低頭看去,隻見王殷紅盯著的地麵上,那無數碎石中,有那麼一塊碎石,上麵染著直直的一道紅……
我皺眉,心中泛起了一絲不祥,矮身撿起那石塊,放在鼻翼間聞了聞,頓時心中就是一咯噔。
“是血,對吧?”王殷紅冷聲問。
我點頭,王殷紅跟著道:“這血是橫著一道,貫穿了整個石塊,這說明,這血灑在這碎石上不是偶然。”
“不是偶然?什麼意思?”我問。
“這血,本來是一縷或者一灘,你看看,這石頭原來的位置,除了這石頭上有血跡,其他石頭上什麼都沒有,這說明了什麼?”王殷紅沉了臉。
“這說明……這兒原來有一大灘灑在碎石上的血,有人清理了那些碎石,隻遺忘了這一塊,或者這沾了血的碎石並不是……”
說著,我抬頭就看向了山穀之上:“並不是這山穀中的,是山穀上掉下來的。”
“希望你的猜測是對的,”王殷紅回著,“不然的話,就是有人故意清理了這穀路,因為這穀路上全都是血……”
我聽著,聯想到之前攔路的巨石,心中一陣心悸。
這山穀中發生過什麼事兒?為什麼用巨石把山穀堵死了?又是誰堵死了山穀?
還有這沾著血的碎石,是偶然從山穀上掉下來的,還是如王殷紅說的,是有人做了手腳?
我當然想不通,但路一定還要走。
隻是有了這沾了血的碎石,我與王殷紅也警惕了起來,一邊走著、一邊各自觀察身旁的山穀壁麵。
所幸沒有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兒,我們安全的穿過了山穀,眼前豁然開朗,同時,我隻發現,這山穀之外竟然是一片窪地。
所謂窪地,就是下陷的地形,四周高,中間低,一般這種地形都是因為土地深處有暗河流水,所以才會常年下陷,直到深沉的土地截斷暗河才會停止。
也就像一口鍋,不過不是天然形成,是陷下去的。
我粗略的掃視了一眼,隻發現窪地四周幾乎與山穀岩壁一樣高,這造成了一種奇特的地形,就好像一座城池,山穀是城門通道,這窪地就是城池之中。
再望了望窪地深處,隻見其中滿是各種各樣的茂盛樹木,當然,窪地下全是水,本就擅於樹木生長,這很正常。
“不覺得很巧嗎?”這時,王殷紅開了口。
“什麼意思?”我問。
“這山穀明顯是進出這窪地的唯一道路,卻被巨石封……”
話音未落,王殷紅突的就頓住,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我們前方窪地中的一處。
我順著看去,隻見我們前方的窪地中是一片高過腰身的雜草,也沒見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了?”我看向王殷紅。
王殷紅跟著一指那些雜草的後方,我順著看去,隻見這雜草後方是一排排茂盛的樹木,隻是那些樹木看著緊湊,都挨在一起,獨獨有一處,非常稀疏……
“這……”
不等我問出口,王殷紅幾步就躥向了雜草叢,我一皺眉,同樣跟了上去,一直到跟著王殷紅穿過了雜草叢,頓時,我隻看到這雜草後麵,那一排樹木稀疏處的地麵,其生長著的植物比四周矮了不少。
我瞬間就想到了放山把頭的老伴,那老阿婆盼望放山把頭回家,從而一直盯著的荒草路。
“操,這窪地裏怎麼會有路?”
我喃喃,王殷紅也皺了眉,與我一起就靠近了過去,同時,我們又發現,這荒草路的深處,竟然是一條泥路……
這說明,這路上的荒草和外麵的草叢都隻是掩護,為的是不讓人發現這泥路。
難道真的是桃花源?
隻是一瞬,我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在窪地中住家可不是什麼好的決定,甚至可以說是亂來。
就算窪地已經停止了下陷,已經固定,但就憑窪地中的潮濕,如有人常年居住在其中,免不了患上風濕之類的病症。
“膽子真大啊……”這時,王殷紅開了口。
“膽子大?”我不解。
“身為守山人,一點基礎的風水學都不知道嗎?”王殷紅白了我一眼,“這窪地四麵高中間底,整個成困勢,風都很難吹進去,並且,也不知道這窪地下的水還有沒有流淌。
如果還在流淌,那還好,活水為龍,能衝去凶煞,但是如果沒有流動,那麼死水可為大凶,長年累月,不出事才怪。”
我聽著,聯想到和尚在古墓裏見著那暗河瀑布說的話,同樣說活水為龍,這麼看來,這王殷紅並不是在信口胡說。
“也就是說,這窪地裏根本就不益住人?”我再問。
“我說了,益或不益,全看這窪地下的水還有沒有流動。”王殷紅搖頭。
我點頭,又想到了和尚的求救信,照著和尚的求救信看來,這窪地中就算住著人,多半也不是什麼善類。
思索著,我將這想法告訴了王殷紅,王殷紅也表示讚同,跟著又提出了不走泥路,走泥路旁的樹林,因為不管裏麵住著誰,悄無聲息的進去是最明智的辦法。
我當然也讚同王殷紅的提議,於是便與王殷紅鑽進了泥路一邊的樹林,沿著泥路一直向下,向窪地中心而去。
鼻翼間滿是泥土的濕潤氣味,腳下則是腐爛的樹葉,我與王殷紅行進了一會,王殷紅突然在我身旁開了口。
“臭男人,有沒有發現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我蹙眉。
“你就沒覺得,太安靜了嗎?”王殷紅回道。
我恍然,瞪著眼看向樹林四周。
是啊,太安靜了!這兒已經不是山穀,這兒可是樹林,而這樹林中竟然同樣的是一聲鳥鳴都沒有。
說這窪地被山穀阻攔,野獸進不來,我信,但是飛禽都沒有一隻,我是真的不信。
除非,這窪地中有什麼東西,使得鳥兒都不敢在這樹林中停留……
我心中泛起了一股不詳,視線中的一切也在茂盛樹蔭的遮擋下一片黯淡,我抬頭望了望樹林的頂端,那依稀可見的天空,心中突的就慌了起來。
這窪地就像一口鍋,那我們此時,像不像兩隻鑽進了鍋裏的螞蟻?
“下都下來了,後悔已經晚了。”這時,王殷紅冰冷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朵。
我回頭白了王殷紅一眼:“誰後悔了?為兄弟兩麵插刀,後什麼悔?”
王殷紅跟著搖頭,沒有再說話。
就這樣,我們沿著一旁的泥路繼續深入窪地,走了有個把小時左右,終於,前方的樹林出現了盡頭,而盡頭外似乎是一片泥地。
我心中一動,與王殷紅對視一眼,壓低腳步摸索了過去,直到我們去到樹林邊緣,看清了樹林外泥裏的概況,頓時,我心中不由得一咯噔。
我隻看見,這樹林外的是一大片泥地,而這泥地中,竟然坐落著一個滿是木屋建築的村莊……
真的是一個村莊,村莊裏盡是木屋,隻是這些木屋的地基都用木樁撐了起來,沒有貼著地麵,這樣一來就能做到防潮。
“操,還真的是世外桃源啊……”我忍不住的嘟噥了一句。
王殷紅白了我一眼,卻又發現了什麼似的抽了抽鼻翼,跟著蹙了眉。
“怎麼了?”我低聲問,卻也在同時發現,這泥地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氣味。
這氣味正是進穀之後我們聞到的氣味,隻是這樹林中太潮濕,腐爛的樹葉太多,我們沒有再聞到,而此時,我們前方的泥地中再次飄來了那股氣味,並且濃烈許多,似乎是……
“血腥味。”不等我猜,王殷紅眉峰一皺。
我心中跟著一驚,完全是不敢相信。
這氣味我們穿過巨石時就聞到了,如果是血腥味,那得多少血才能彌漫整個山穀和這窪地?
並且血腥味就是一種氣味,不管再濃烈,這窪地也不是封閉的,也應該會散出去。
驚駭著,王殷紅矮身捏了一點樹葉中的泥土,湊在了鼻翼間:“果然,血混在了這泥裏,所以一直沒散開。”
我瞪眼,同樣的矮身想捏點泥土聞聞,卻又發現,我麵前沒有蓋著樹葉的泥土中居然有一連串的腳印……
我心中一驚,隻因為這腳印非常的不對勁。
這腳印不是一整片,而是一條一條,就好像雞爪一樣,但非常大,看模樣與成人的腳掌差不多大小。
與成人的腳掌差不多大小,但是像雞爪一樣,那得是個什麼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