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道最後，眼神都有些渙散了，嘴裏一直念叨著，“我老伴可聰明了……我老伴可聰明了……我們怎麼可能是土豹子……”
牛大致看著老太太心裏咯噔一下，他這才發現了老太太異樣的地方，而且這讓牛大致心裏不由感歎，並對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不明白，牛大致為什麼這麼做，但是牛大致顯然不想解釋，而是對法醫說，“你去檢查一下她的呼吸脈搏。”
這名法醫有些困惑，於是走到老太太身邊，“奶奶放鬆一下，我給您檢查一下身體！”
此刻老太太依舊在那裏叨叨姑姑的，“……我老伴可聰明了……我怎麼可能是土豹子……”
不過負責檢查法醫的手一摸到老太太的手腕，隻感覺有股不正常的寒意，而且老人的肌膚發硬，並且根本摸不到脈搏。
法醫拿出了聽診器，放在老太太的後背上，再次試了一下後，她臉上的驚訝更重了。
“怎麼會聽不到心跳，要不然把老人送到醫院，做個身體檢查吧！”
法醫做出了這樣的解釋，但是牛大致卻很是平靜的說道，“她已經死了，去不去的都一樣！隻不過到時候，在醫院裏確認她死了，會不會引起恐慌啊！”
這話一出，現場所有人都是一哆嗦，怎麼也不相信，這個還在說話的老人居然死了。
這時候一名老法醫，突然跳了出來，“小毛孩子懂什麼，讓我來！”
結果這名老法醫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找到脈搏和心跳。
同時老法醫還有了新的發現，老太太雖然有呼吸，但是雙眼的瞳孔卻已經擴散了。
“不可能的，死人還怎麼可能說話，這不可能的！”老法醫有些激動，還要繼續檢查，被趙璞叫人拉住了。
此刻他才發現，牛大致這家夥還真不簡單，他似乎知道一些別人很難知道的事情。
而牛大致這個時候，突然站起身，看著牆上的臉譜，一共是八個！
牛大致豁然轉身看向老太太，說道，“曹操的臉譜是保姆的臉吧！”
老太太聽到保姆兩個字，突然破口大罵起來，“這就是個混蛋，我這麼大把年紀了，每個月給他五千塊，我和老伴腿腳都不好，就把所有的瑣事全權交給她搭理。
就連我們的銀行卡也給了她，可是她居然背著我們偷錢，還偷我們家的東西！
我老伴活著的時候跟我說，這個保姆就是曹操，奸臣一個！
所以我老伴死的那天，我把她也殺了！
我要讓她有命偷，沒命花！”
老太太說話的時候，現場所有人都驚得往後退去，牛大致站在老太太身邊，突然再次問道，“那你大孫子的頭呢？”
這番話一出現場所有人都驚到了，難道說遇害的就是九個人？
其實這個推理很簡單，牆壁上是八個臉譜，一開始牛大致覺得，這裏麵應該有老太太大孫子的臉譜。
但事實是，他孫子很可能剛死，老太太還可能沒有做成臉譜，所以……
果然老太太看了一眼牛大致，那瞳孔擴散的眼睛，讓牛大致心裏非常的別扭。
“你說壯壯，我家壯壯可好了，他是關羽，忠肝義膽的大俠！”
就在老人說了之後，立刻就有人喊道，“找到了！嘔……”
然後就是嘔吐的聲音，牛大致跑了過去，在老人臥室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花盆，上麵有著一個關羽的臉譜。
隻不過這個臉譜現在被人挪動了一下，露出了被切割的整整齊齊的腦腔。
這裏要說一下，人的大腦在死亡後二十四小時，就會完全變成液體融化掉，所以腦腔裏留下的就是一些青灰色的液體，並且帶著濃重的腥臭味道，直接熏得那個帶著口罩的法醫，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牛大致沒有進去，而是看著那個臉譜，走到趙璞身邊說道，“受害者9人，不是記錄上寫的7人，實際死亡人數10人，凶手已經死了。
我跟老太太的對話，我自己已經錄音了，回頭可以作為定案的口供，至於老太太為什麼回事這個樣子，我想你不傻的話，應該知道怎麼處理！”
趙璞聞言一愣，小聲的說道，“這麼大功勞你給我，是不是有點……”
“這算功勞嗎？如果有人能夠注意到這家人的不正常，恐怕不會死這麼多人。至少這家人不會被滅門吧！而且我看了報警記錄，上麵寫的是天然氣泄漏。
恐怕如果不是這家的天然氣灶老化，造成了天然氣的泄漏，也不會有人報警吧！
我想問你，這案子裏有什麼功勞可言，受害者裏有八個人，已經被這老太太給吃了，而孫子剛被殺，一邊的肋排和半根脊椎，已經做熟了，你說這算哪門子的功勞！
這案子裏沒什麼功勞，我看到的是我們警察的失職，還有小區物業的不作為！”
說哇牛大致轉身就向外走去，趙璞安排了一下現場，然後跟著就追了出去。
“牛大致等等我，你還沒說那老太太怎麼處理呢？”趙璞追了上來。
牛大致回頭，冷冷的說到，“給她照鏡子，然後她自己就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趙璞聞言說道，“你等我一會兒，搞定老太太，我送你！”
時間不長趙璞一臉驚駭的跑了出來，“真的可以！”
牛大致無奈的搖頭，說道，“這是不知死！”
“不知死？什麼是不知死？”趙璞疑惑的問道。
牛大致走入電梯，看到電梯裏沒人這才說道，“不知死，很好理解，就是不知道自己死了的人。這就是不知死！”
“沒那麼簡單吧！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死了，心髒停跳之後，人怎麼還能活著！”趙璞不信。
這個時候他們下到了一樓，牛大致邁步走出，然後上了車後，這才說道，“人在死亡的時候，存在了太多的執念，沒完成的事情太多，有積怨在心裏沒有抒發的機會，這樣就會形成不知死。
而且不知死的特點很奇特，他們有呼吸無心跳，但是血液卻是流動的，可是身體沒有體溫，
他們最明顯的特征就是，他們的眼睛瞳孔是放大的，但是這不影響他們的視力。
可以這樣說，成為不知死後，她基本上可以保證自己永遠不死。
不過肉體有極限，大概也就是三五十年後，不知死也會自己死的。
當然如果他們那個時候成了僵屍或者魃，他們可以繼續活著。”
趙璞聞言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也就是說，他們能吃東西，也能消化排泄，跟人一樣。可實際上已經死了很久了，不但如此他們還有思維能力？”
牛大致更正到，“不是思維能力，而是她對過往的記憶，至於她死後的記憶，最多隻能保留七天。而且還有她臨死前瞬間的記憶，會控製她成為不知死後，不斷的重複某些事情。
顯然老太太死的時候，想到了很多，吃人、剝皮、做麵具，為自己的老伴報仇，懲罰不孝的兒孫等等。
可以想到，老人死亡瞬間的執念有多大，並且如果我們現在不發現她，那麼……
在她吃完自己最後一個親人後，她會將手伸向其他人，直到小區裏發現有好幾個人莫名失蹤後，才有可能發現她！”
趙璞這個時候突然想到的什麼，說道，“全段時間我看到一個節目，裏麵介紹一位老太太殺了她的閨蜜，可是在搜查她家的時候，居然發現了一本筆記。
裏麵居然詳細的記錄了，她十幾年來殺人吃人的過程，並且詳細的寫了人體什麼部位好吃，什麼部位用什麼烹飪手法最好！
難道說這個老太太也是不知死？”
牛大致聞言不由一笑，反問道，“你覺得呢？”
“很像！這個外國老太太這麼做了十幾年，到最近才被發現，當時我還在震驚國外居然如此的瘋狂，沒想到在我管轄的地區，居然也出了這樣的案子！”
聽趙璞這麼說，牛大致微微的搖頭，說道，“國外的那個老太太，也算是個不知死了。”
自此車上再無對話，牛大致回到王璐的家，一頭鑽入了臥室裏睡著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牛大致和王璐一起去刑警隊上班，而昨天晚上的案子已經結案了。
趙璞這次算是小小的出名了一把，因為發現凶殺案當場破案，整個過程0間隔。
這破案速度堪稱光速，所以整個刑警隊裏，但凡參與了破案的警察，據說都進行嘉獎。
不過牛大致更關心的是死者到底是誰，所以他第一時間查閱了卷宗。
凶手吳彩華，教師，副教授職稱，專業是畜牧業，對於家畜的飼養與配.種上，有很大的學術成就。
吳彩華的老伴戚海華，獸醫專業教授職稱，對於各類型的家畜、家禽瘟疫的研究取的過學術成就，並在家禽、家畜瘟疫防護上，建立起了以他名字命名的戚海華家禽、家畜防疫體係。
看到了這裏牛大致合上卷宗，沒想到這兩位老人還真是能人，畢竟在我國畜牧業發展初期，瘟疫的控製和家禽家畜的繁育，是亟待解決的難題，也是一批這樣的專家，通過不屑的努力一點點的解決的。
要不然哪裏有我們現在餐桌上的這些雞鴨魚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