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聲音回頭看去,看了一眼沒認出他們,他們既然能叫出我的名字,我應該也認識他們的。
我轉過身對著他們,想開口詢問他們是誰,可隨即我的嘴巴就成了“O”型。
是張啟飛和辛凱!!!
“你……你們……”我用手指著他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什麼你呀你們的,你小子別說不認識我們了啊?”他們走到我麵前,張啟飛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張啟飛的手掌接觸我肩膀的時候,我腦子裏冒出了“塑料”這個詞,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想到塑料,他的手掌也沒有正常人手掌的那種溫度和肉感,但也不覺得冷。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啊?”我強迫自己露出了一個,自以為還算友好的笑容。
“我們在這裏租了房子了,大學期間就住在這裏了,怎麼?你也在這邊租了房子嗎?”辛凱伸手拍著我的後背,我腦子裏又冒出了“塑料”這個詞,難道他們的手掌都是塑料做的嗎?
“真的?那太好了……”我伸出了手,想要和他們兩個握一次手在感覺一下,手剛伸出一半,就聽到了博軒的聲音。
“易澤,我又買了飯菜,回去一起吃吧!”博軒手裏又拎了幾個食品袋,衝我抖了抖說道。
“你們還沒吃飯啊?那我們兩個就不打擾,以後就住一個小區了,記得常聯係啊!”張啟飛和辛凱對著我和博軒揮了揮手,兩個人轉身走了,隻是,他們走路的姿勢,我怎麼看怎麼覺得特別僵硬。
張啟飛和辛凱不是已經死了嗎?他們和博軒都在這裏,那還有班長他們幾個人呢?
吃了博軒買的飯菜,總感覺是在嚼蠟一樣,難以下咽,雖然我不知道蠟燭是什麼味道的,但是我想,應該和我現在吃的飯菜是一個味道,但博軒卻吃的很有味道,沒有一點認為飯菜難吃的樣子。
我沒有吃多少,簡單的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博軒倒是把所有的飯菜都吃光了,看著博軒的樣子,越看越覺得他的行動很是僵硬,我突然意識到,博軒吃飯的時候,無論是蔬菜還是肉類還是米飯,他都沒有嚼過,就那麼直接咽了下去。
先是博軒,在是張啟飛和辛凱,他們應該都是已經死過的人,卻不明所以的出現了我的麵前,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動作僵硬,肢體給人的感覺,沒有正常的溫度和肉感。
吃過飯之後,我沒有在與博軒交流,自己一個人在房間想著事情,現在真的是二零零九年嗎?難道我那四年發生的事情,都是我生病住院時做的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看著房間裏的擺設,電腦,書桌,衣櫃,牆上的動漫畫像,還有那堆了幾摞的書本和試卷,就連床上的被單和枕頭,還有床頭櫃上的一盆塑料盆景都和四年前,我剛搬來和博軒一起住的時候一模一樣。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天也慢慢的黑了,我躺在床上,聽著雨越下越大,還打起了雷,很響的雷,還有閃電一下又一下的劃過夜空,有些嚇人的樣子。
突然房間裏變的一片漆黑,我起身掀開窗簾,外麵也是一片漆黑,我又試了試房間裏和客廳的照明燈,沒有效果,於是我斷定——停電了。
我躺倒了床上,歎了一口氣,心裏想著走一步算一步吧!隻要我沒有死,我就可以離真相越來越近。
“等下!”我慌忙從床上坐了起來,自己該不會已經死了吧?我緊張的摸著自己的臉和身體,有溫度,有脈搏,有心跳,隨即長出了一口氣。
可能是想太多了,腦袋有些疲勞,從新躺下去之後,不一會我就睡著了。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站在一個雪山頂上,不遠處有一個鐵質的矩形盒子,我走進了那個盒子,看到盒子上麵雕刻著一個,頭和身體很像獅子,但卻長了一雙翅膀的渾身雪白的動物。可是在仔細去看,雪白中又透著些淡淡黃色,還有灰色,讓人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顏色。
盒子上麵還有一把像古代刑具“枷鎖”一樣的小鎖,鎖住的位置剛好在盒子上雕刻的動物的脖子下方,就像是一把鎖,鎖住了它了一樣。
我伸手拿起了那個盒子,眼睛一直盯著那把小鎖,心裏有一股衝動,我要把這把鎖打開。
當我的手剛觸碰到那邊小鎖的時候,整個盒子突然變冰冷了起來,是那種刺入骨髓的冰冷,我的手掌和胳膊,在是半邊身子,都在那一瞬間被凍僵了,當我的另一隻手離開那把小鎖的時候,冰冷的感覺隨即就消失了。
我以為是我的錯覺,再次去碰觸那把小鎖的時候,冰冷的感覺再次充滿了我的半邊身子。
盒子上雕刻的那個奇怪的動物,他的眼睛也慢慢的開始變紅,先是淺紅,再是深紅,然後是血紅,我突然想起了碟靈,我第一次看到碟靈的時候,它的眼睛先是血紅的,然後才變成的淺紅。
看著盒子上那個奇怪的動物眼睛的變化,我應該吃驚或者是緊張才對,可我不但未曾感覺到一點吃驚或者緊張,相反的,卻有一種興奮的感覺,心裏還有一個聲音再不停的說著:“它要複活了,它要回來了!”
“砰……咕嚕嚕……”
一個聲音把我驚醒了,我身體顫了了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腦子裏還想著剛才做的夢,感覺心裏仿佛有一根線把我和那個盒子上雕刻的動物連接了起來。
我聽到了開門聲,急忙從床上下來,連鞋子都沒有穿就跑到了客廳,剛好看到博軒把大門關上,然後聽到了他下樓的聲音。
我打開門,想叫住博軒問他這麼晚了,外麵還在下雨他要去哪裏。可是我連續叫了幾聲,博軒都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下樓。
“轟隆隆……哐哐聲……”
外麵的雨好像又大了,還刮起了大風,電閃雷鳴的,我看到閃電打閃的光照到牆上,就好像雷要劈進來來了一樣。
我慌忙跑進房間找了一把傘,剛下樓梯的時候,天空突然閃電亂飛落下一個炸雷,像爆炸一樣的聲音把我嚇的渾身一顫,感覺大地都在那一刻顫抖了。
我跑到樓下卻不見博軒的影子,在我擔心的時候,看到了張啟飛和辛凱從另一棟樓層裏走出來,他們沒有打傘,一前一後步伐僵硬的行走著。
“張啟飛,辛凱,你們去哪?”
我在大雨中喊著他們的名字,但他們就像博軒一樣,好像沒有聽到的樣子繼續行走著。
“張啟飛,辛凱!”
我喊著他們的名字跑到他們身邊,地麵上已經堆積了很多雨水,我的褲子一直到膝蓋上方都已經濕了。
“辛凱……”我伸手用力抓住了辛凱的肩膀,把傘撐到了他的頭上,想要他和張啟飛停下來。
辛凱像是沒有知覺一樣,我的手上雖然在用著力,致使他的身體不能往前移動,但是他的雙腳卻還在機械性的往前邁著腳步。
“辛凱!!”我急了,手上再次用力把辛凱往我身邊帶,辛凱的身子側了一下,然後“砰”的一聲,應該是腳下打滑了,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張啟飛已經走到了距離我兩米遠的地方,聽到響聲後,慢慢的轉過了身體,我把辛凱扶起來之後,看到他的眼神一直在一個很無神的狀態,我盯著他的眼睛看,在他的眼睛裏竟然看不到我的身影,隻有張啟飛的。
我震驚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我在他的前方,張啟飛被我的身體擋住了,他眼睛裏身影怎麼是張啟飛的而不是我?
我放開了辛凱,辛凱機械性的走向了張啟飛,張啟飛又慢慢的轉過身,我注意到張啟飛的眼神也一直在一個很無神的狀態。他們兩個一起朝著一個方向機械性的行走的。
我手中的傘已經掉在了地上被風亂走了,渾身上下也早就已經被大雨淋濕透了,閃電和雷聲依舊沒有停止,還時不時的會冒出幾個炸雷,仿佛要把大地一劈兩半。
雨下的太大了,我的眼睛被雨水砸的幾乎睜不開,我沒管這些,跟在了辛凱和張啟飛身後。
走出小區的時候,我看到越來越多的和辛凱和張啟飛一樣雙眼無神的人,他們的步伐都是那麼的機械,讓我想到了“木偶”這個詞。
在越來越多的人群中,我看到了另外幾個熟悉的身影,劉明,朱亮,張浩,郭竹,他們出現在這裏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我卻在他們其中看到了一個讓我驚訝到無以言表的身影——肖曉。
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他們在停止了一會之後,排成了幾個方隊,動作一致的繼續往一個方向走,抬腿一致,擺手一致,抬頭與低頭也全部一致。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大雨慢慢的停了,天空也開始放亮了,他們全都集中在了一個廢棄的建築工地上,然後像小學生在做廣播體操之前一樣,往兩邊伸直了雙臂,人與人之間保持了一部分距離,有紀律的排成了幾行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