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推測母親不是鬼

藍靈是一個出色的獵手,更是一個出色的刀客,敏感性極強,而且爆發力十分的強,我隻是在發現了一個黑影之後卻才出動,而藍靈憑著感覺早已衝了出去。比之我顯然要上了一個檔次。

我緊接著追了出去,此時我們早已看不到那個人影了,但藍靈卻循著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藍靈的速度實在的快,隻是三個起落早已跳過了幾個花叢,像是豹子一般,撲向了一個黑影,那個黑影本已十分迅疾,動作也十分利落,但在藍靈的追逐之下,顯然不及。藍靈身子如同衝出之箭,在那黑影卻待滾了出去之際,瞬間抓住了那黑影的肩頭……

我也掠了過去,藍靈剛要把那黑影按倒在地,但那黑影卻發出了“嚶嚀”叫聲,藍靈一怔,登時鬆手,我也知道這黑影是什麼人了。

我和藍靈俱都叫了一聲:“嫣妹!”

黑影不是別人,正是孟嫣,孟嫣“嘿嘿”一笑道:“二位果然了得。”

我悶哼了一聲:“大半夜的不睡覺幹什麼?”

孟嫣道:“那你們不睡覺做什麼?”

孟嫣一句話把我們說倒,我再無別的話說,藍靈輕聲道:“我們都回去休息吧。”孟嫣執拗性格道:“我不走,我都看到了,父親是在夢遊,而且暴露了他心頭的一個大秘密!”

我和藍靈對望著,一時顯得很是尷尬。孟嫣的聲音陡然變得很是委屈道:“哥,爸隱藏著一個大秘密,而你肯定知道一些,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說,你該知道我是你的親妹妹。”藍靈的話顯得萬分的委屈像是要哭了出來,藍靈抓著孟嫣的手,希望她能夠鎮定下來。孟嫣繼續道:“如果我不是聽到了下樓梯的聲音,跟了出來,恐怕我永遠都不知道這個秘密了……哥,你該告訴我的……”

我被孟嫣這幾句話說的顯得很是狼狽,是的,孟嫣是我的親妹妹,而且她現在也很大了,我有著什麼該和他說說的,但是我卻什麼都沒有告訴她,但實則我自己一點都不知道。我還不是蒙在鼓裏?

我坦然道:“我根本像是一點都不知道。”孟嫣道:“不,你沒見過媽媽?”我攤了攤手:“我和你一樣,一次沒見過。”孟嫣道:“你知道什麼,都要告訴我,請……不要隱瞞我,作為女兒我該知道一切。”

藍靈輕輕道:“嫣妹,他確實知道的很少,而且正是今天孟叔這個夢遊到很有啟發性。”孟嫣對於藍靈的話十分信服,於是望著我道:“那……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藍靈向著我道:“你和她說吧。她也不小了……”

我點了點頭,道:“我們還是到外麵路邊的小椅子上說吧。”

二人應著,我們走到了路邊,昏黃的路燈一夜不滅,我們三個人都習練過功夫,自然抗寒能力是一流的,而且秋風習習,略有寒意,對於我們來說,還十分的舒服。

孟嫣睜大眼睛看著我,這種眼神她從小就喜歡用,這種眼神可以融化做哥哥的一切。

我的第一句開場白顯得很直接,而且根本就是直入主題,也是我的第一個設想,我道:“我們的媽媽或許不是人……”孟嫣一愣,立時驚呼一聲:“哥,你說什麼?你怎麼可以罵自己的母親?”藍靈輕聲道:“你哥並不是那個意思。”孟嫣問:“那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鬼?”

我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心底最初的懷疑就是,我們的媽媽是鬼!”孟嫣臉上現出一派不可思議的神色,這種神色含著駭然和一切可以總結出來的恐怖神色,陡然說出自己的母親是鬼,這當然是一件令得任何人都不可以接受的事情,即便孟嫣是一個想象力再豐富的一個人。

“哥,你把一切都告訴我吧。我要知道一切……”孟嫣哀求著。

藍靈把孟嫣擁在自己懷裏,要給她自己的溫暖,藍靈道:“嫣妹,你聽到的可能十分的不可思議,這裏隻是提一個醒,你要忍住……”

孟嫣點了點頭:“知道了,靈姐。”於是我開始敘述,我把我所知道的和一切推測,按照告訴藍靈的那種方式全部告訴了孟嫣,孟嫣聽得十分認真,隻是表情千變萬化,嘴唇蠕動,要問出一些問題,但還是被我連貫的敘述打斷,她最終一個問題都沒有問出。

我最後的結尾:“我想父親剛才的那個夢遊正是關於我們的媽媽的,而且其中隱藏著一個大秘密,是關於我們一家的大秘密!”

孟嫣神色由激動變為困惑,她摸了摸自己,而後站起了身了跳了幾跳,然後懼然地問藍靈:“姐,你看我是鬼麼?”

藍靈搖了搖頭呀:“傻瓜,你是一個再正常不過,你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姑娘,哪裏是鬼?”藍靈舒了一口氣道:“是的,我哥雖然脾氣差了一些,但絕對也不是鬼,靈姐……你不要嫌棄她……”天哪,孟嫣說完這句話,我真是又感動又想笑,她那樣做居然是為了勸誡藍靈,叫藍靈不要嫌棄我。

藍靈也是“格格”一笑道:“你放心吧,即便你哥真的是鬼,即便是豬,我也不會放了他的。”孟嫣“格格”一笑,望著我眨了眨眼,我心頭一陣溫暖,雖則說了這樣一件不可思議之事,但此時氣氛卻顯得如此的其樂融融,是我一開始絕難以想到的。

孟嫣比之我,像是壓力小了一些,她顯得很是放鬆,我自己都顯得很是驚奇,孟嫣望著藍靈道:“其實這也沒什麼不是麼?”

藍靈疑惑:“怎麼說?”

孟嫣道:“古人不就有人鬼戀情麼?《聊齋誌異》裏這種故事還不是比比皆是?”藍靈刮了刮她的鼻梁道:“是啊!而且我也經曆了不是?”說得孟嫣“哈哈”大笑:“你是人,我哥是鬼!”

但藍靈又說道:“或許,我們理解有誤,你們的母親根本不是鬼,而且按照老華的描述,雖則隻能夜間現身,白天而不能現身,隻是一種誇張的說法。”我們兩個一起看向藍靈。

藍靈繼續道:“白天不能現身,隻因白天有光,說的更加確切一些是白天有陽光,你們的母親可能是不能見光——或者是陽光……”

孟嫣“格格”一笑,居然打趣道:“那我們的母親是什麼?難道是蝙蝠?還是歐洲的吸血鬼伯爵?”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孟嫣,孟嫣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道:“即便是蝙蝠,還是吸血鬼也不比鬼的說法更差了。”我一想也是,孟嫣跟著陳同在一起,自然學的變換思維也是極其快的。藍靈繼續說道:“白天不能現身,隻有晚間才能現身,這當真是傳統意義上的鬼的特征,但是也不排除是人的可能……”

孟嫣大叫一聲:“這是怎麼說?”

我的腦袋靈光一閃接著道:“難道你的意思是,這裏所說的白天不能現身,或者隻有晚上才能現身,並不是因為自己身體的緣故?”

藍靈點頭,孟嫣顯得很是糊塗:“你們說的什麼?能不能說的明白一些?”

藍靈鼓勵孟嫣:“你想一想。”孟嫣於是想了起來,大約是二十秒後,孟嫣登時叫了一聲道:“如果是有一個信條,白天不得現身,隻得晚上現身,比如我的媽媽是一個奇怪民族的,而這個民族要求女人是不得在白天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而隻能夜間才能出現,那麼按照這種理解就可以了!”

我和藍靈同時道:“這正是一種推測。”但藍靈卻困惑懂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信條?無論是基督教還是伊斯蘭還是佛教乃至九州的道教都沒有這種怪異的規矩。”我和藍靈點頭,我道:“是的,世界上無論是先進還是落後的地區的宗教都不會有這種規矩。”

藍靈道:“這或許是一個家族的習慣,比如說有一個家族,從祖上就有著這樣一個規定:規定女人白天不能出入於公眾(剛才說的光天化日自然是一種象征的說法)場合,而隻能夜間出入公眾場合。而你們的母親正是這個家族的,正要沿襲這個規定。”

藍靈說到這裏,我不禁點了點頭,這無疑是一個很特別的解釋,而且讓我們兩個人豁然覺得很是輕鬆。

但是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陡然怪叫一聲,我想到什麼,藍靈和孟嫣俱都看著我:“你想到了什麼?”

我道:“藍靈說的這個規定,讓我想到了封建社會對於大家閨秀女性的要求,封建社會對於女性要求十分嚴格,其中有一樣就是大家閨秀是不可以出入於公眾場合的,這就叫女子不可拋頭露麵……”

我剛說到這裏,孟嫣叫了起來:“不對不對!你說的不對!封建社會的女性是連夜間也不可拋頭露麵的!不隻是白日。”

我一想也是,於是點了點頭道:“對,隻是說相似,但至於真實情況,卻難以忖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