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沒有影子的人

在之前我在家就聯係了當地警方。

我們乘飛機經曆了五個小時,終於到了西北的那個城市,那個城市不算小,但據說是風沙密集之地,這未免讓我犯愁。

我一下飛機帶著小妞走出了機場,便覺得眼睛被風沙吹得難以睜開雙眼,小妞更是連聲埋怨:“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如此大的風沙?”

我讓小妞把口罩、眼鏡都戴上,這樣還能稍微抵擋一下,小妞便戴上了口罩和眼鏡,簡直變成了一個蒙麵超人。

我未免取笑了她一番,她輕哼了一聲道:“下次我再也不會來這個鬼地方了。”

我道:“下一次你恐怕想來也不會讓你來。”小妞不理我,徑直地向前走著。

我們到了該城市的車站,要向著華豪所在的縣城出發。我們乘上了一輛老舊的大巴車向著那個縣城出發了。

這一路我必須描述一下我的感受,車種由於人員實在複雜,故而氣味十分的難聞,我打開了窗子,小妞靠著窗子不停地向外呼氣。

從那個城市出來,路子還顯得好一點,可是到了後來,這道路越來越難行,車子顛簸的劇烈,震得我和小妞直跳,車中有一個不及兩歲的小孩,被這車子顛簸地“哇哇”大哭起來。

我不由得額頭冒汗,不住用紙擦著額頭的汗水。

“孟兄,你說這西北邊遠人生活的當真是辛苦啊。”

我悶哼了一聲道:“在這片大陸上生活的辛苦的人,實在不在少數。”小妞“嗯”了一聲道:“那跟地球比起來,我們的星球……”她一說到這裏,那邊登時有一個人用眼睛瞥了小妞這邊一眼,我用眼示意小妞不要胡說,小妞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自也知道說自己是外星人,自然會讓人覺得是神經病。

列位看官都知道敘述方式宜簡潔有力,可是我之所以不厭其煩地敘述我這一路前往小縣城的遭遇,自然是因為我遇到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說起來,當時覺得十分好笑,但若不是後來遭遇了那麼多,非但不會覺得好笑,而且十分的有意義。

我就在車子上準備抗擊一切幹擾,眯著眼睛休息一會兒之時,卻聽得旁邊居然傳來一陣討論聲,討論的聲音足以證明他們是兩個中年人。

他們雖然說的都是當地的方言,但是我卻於方言十分精通,自然知道他說什麼了。

他們初時說一件事情聲音還不算大,但是後不知發生什麼分歧,居然爭辯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十分之大。

一個道:“每一個人都會有影子。”這個人一說出這話,我的眼睛雖然眯著,但也立時皺了一下眉頭。這句話實在是天大的廢話,時間的廢話,恐怕再也超不過這一句了,但是這個人卻接著道:“你相不相信有人沒影子?”這一個問句一說出來,登時便又有大不同的意味。

我登時來了興趣,但是我的眼睛卻依然是閉著的,小妞在一旁自然也聽到了這個人的問題,她用手捅了一下我的腰,我故意不醒,小妞低聲道:“孟兄,好玩的事情來了。”我輕聲回了一句道:“知道了,不要說話,聽聽他們怎麼說。”小妞應了一聲:“哦。”

另一個人的方言味道十分的重,但是他說的話,我都聽懂了,他說的是:“沒有影子的根本不是人,隻能稱為鬼。”

是的在九州傳統神話裏,沒有影子的,自然隻能是鬼。影子的形成自然是由於光線直射到物體上,而後在地麵上會形成影子。但一個人若是沒有影子,那麼隻能說明這個人是個透明人,透明人自然是沒有影子的。但這時我不要睜眼便可以知道一點,小妞一定是出於好奇心伸著頭聽著他們說話。

第一個聲音道:“鬼自然是沒有影子,但是這卻是個人!”

另一個人道:“不,這不可能,人怎麼會有影子?”說著聲音變得十分大,小妞在一旁像是看熱鬧一般,悄聲對著我道:“孟兄,你聽到沒有,他們在爭辯好好玩。”

我不由得把眼睛睜了開,因為這家夥的大聲,車子中的人早已抬著眼睛看著他了。我轉過頭去便看到了兩個長相十分普通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說著。

這二人自然討論的入神,渾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別人都是搖了搖頭,開始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了。

一個道:“我們村子裏就有一個人沒有影子。”

我登時一怔,小妞也是低聲的驚叫了一聲:“沒有影子的人?”另一個也同樣用十分驚駭的聲音問:“沒有影子的人?”

第一個人道:“沒錯。”另一個道:“我不信,我不信。”說著他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

第一個人道:“你不信,這我沒辦法。但此人就在我們村子裏。”

另一個人道:“那你帶我去看看,下車就去。”

小妞突然在我的耳畔說道:“我們也去。”

我的心癢癢的,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奇人,我自然要去的,但是第一個人說出一句話,差點讓我站起來,他說的是:“可惜這個人已經死了,被埋進了棺材!”另一個人悶哼了一聲,顯得十分不滿意道:“可見你是在出牛皮,沒有這樣的人,你非得這樣說,可見你是個吹牛皮大王。”

第一個人“哈哈”大笑起來道:“我實話跟你說,這個人就是我二大爺……”“嗯?你仔細說說。”

“我二大爺不是說始終沒有影子,隻是有時候沒有。”另一個聽了這話,實在想笑,就連我也十分想笑,他道:“你說這個是廢話,自然有的人有的時候有影子,有的時候沒有了。比如晴天有太陽的時候,便有影子,陰天無太陽的時候,便沒有影子……”

他一說完這話,小妞登時也笑了起來:“是這樣,可見這人說話當真白瞎。”

第一個人搖著頭歎息一聲道:“哪裏是這樣啊,其實是……”

我和小妞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