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祠堂怪事

我妹妹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人,這一點,沒人比我要清楚。如果我反抗父親是強烈的話,那麼在孟嫣麵前,我隻是小巫見大巫。

她性格耿直、率真、聰明,曾經也吃了很多虧,但更多的是,受到一些重要人物的賞識,比如我的朋友馬山的父親,那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大科學家馬凱,便極其欣賞孟嫣。

按照他的說法:人都虛偽慣了,如果能夠保持二三分率真,當真難得的緊。恰好孟嫣就有,本來孟嫣的奇異經曆也是很多,想根據她的遭遇記述一些故事,但因為時間問題,終究沒有動筆。

我示意雲姑繼續說下去,雲姑才道:“嫣妹說要蓋住宋江,於是便爬到了那神像的底座上,和那宋江神像並排,宋江是坐著,而嫣妹是站著,自然比宋江高出了不少。她用左手比劃著一支手槍的姿勢對著宋江的後腦……叫我照一張……”

這純屬孟嫣的惡作劇,可是我的心一動,忽然有一個荒謬的想法在我腦海飄過,這個荒謬的想法自然源出於我上次在非洲某個國家冒險,有一具屍體發生了屍變這個現實聯想而成。這個荒謬的想法是:會不會是孟嫣得罪宋江的神靈,而宋江發怒,便顯靈降罪於孟嫣,使得孟嫣消失?

我每次一想,都會皺著眉頭,霍雲姑就在那默默地等我,絕不會打擾我。我想著想著自己都覺得可笑,於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個可笑的表情,回過神來,看到霍雲姑那張疑惑的臉,我就道:“還有沒有?”從以上霍雲姑所講,我一樣怪事都沒有分析出來。

雲姑道:“應該沒有了,但是令我不解的是那天她居然露出了和你剛才同樣的表情!”

我“咦”了一聲,我剛才想著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臉上的表情一定十分奇怪。

“她的表情也是皺著眉,臉上一副奇怪的神色……”霍雲姑描述著。

我又“咦”了一聲,孟嫣和我的思考方式一樣,都喜歡皺著眉頭,而她的臉上竟然也是奇怪的神色,那麼我可以斷定她一定是想到什麼,並且想的也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可是沒來由的她為什麼想到這些東西?

“她就是站在那個底座上有這樣的表情的?”我問。

“不是,我給她照完了相,她就指著宋江的頭道:你可是千古罪人,那些個好漢英雄,被你害得什麼似的……可是也就在她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現出了這個表情。”

聽到這裏,我登時“照”的叫了一聲(北方話),我的心底忽然想到了什麼,如果不是什麼奇異的事絕不會讓孟嫣有那樣的表情的,我太熟悉她了!

霍雲姑卻一副迷茫的樣子:“我當時覺得奇怪,我喊了一句:嫣妹你幹什麼呢?她陡然像是從夢中驚醒,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沒什麼……”

我立時道:“她在撒謊!她本不會撒謊,一旦撒謊,就會有這種情形。”雲姑道:“可是她為什麼要撒謊呢?”

我搖了搖頭,道:“接下來呢?”

雲姑道:“接下來,我們便回到了酒店,我們兩個住一個房間,可是到了第二天……嫣妹便不見了。”說到這裏她的眼眶裏又漸漸泛紅,我溫言安慰了幾句。

“怪事一定發生在祠堂裏。”我推測道。雲姑道:“可是那個楚公安,他也帶了人對祠堂徹底地搜查了……”

我點了點頭,在心底已然有一個魂了,雖然楚泰對於祠堂進行了搜查,也沒有發現什麼,但我隱隱感覺到怪事就發生在祠堂裏。

雲姑補充道:“她當時出現這個表情,眼睛卻是盯著那宋江神像的頭部,也不知她看到了什麼?”

我心頭登時一震,一道靈光在我的腦海閃過,我可以斷定一點,孟嫣一定在那神像上看到了什麼!我必須到那祠堂親自走一趟。

我必須立刻到那祠堂看看,於是我站起身子要走,可是突然之間,我想到了一個問題,我轉過頭來問雲姑:“你這幾天在哪住的?”

雲故把頭低的低低的,不說一句話,顯得很羞澀的樣子。

她低聲道:“是楚公安那……”我“啊”了一聲,雲姑忙解釋道:“不,是他在他們家給我找了一個地方,你不知道他有一個姐姐,我跟她姐姐住的。”雲姑說這一番話,臉都紅了。她怕我笑話她,批評她,她少女的心思,最是純潔,我又不是老頑固,她如果喜歡那楚泰,我又豈能幹涉的了。

我笑道:“那楚泰人是蠢了點,但脾氣還是好的!”

雲姑聽我轉彎抹角地讚揚楚泰,眼中露出喜色,輕輕應了一聲:“是。”可是她的表情隨即變得嚴肅、悲傷起來,她向我道:“大哥,能不能找得嫣妹?”

我道:“能,一定能,大哥出馬一個抵倆!”雲故聽了“咯咯”一笑,嫵媚多生。

我站起了身子,剛好楚泰進來,我向他道:“我到城外看看,麻煩你們多多費心了。”

楚泰疑惑地道:“到城外去?”他剛想問我為什麼去城外,雲故早已瞪了他一眼,像是告訴他:他是一個爆脾氣,不可得罪於他。楚泰自然是迫於雲姑的壓力登時不說了,隻是向我道:“我送你吧。”

我揮了揮手道:“不必。”於是我大踏步地走出了公安局。

我搭了一輛出租車,說是要到一片有竹林的郊外,他登時大笑道:“你定是要去忠義祠堂的。”

我“唔”了一聲道:“沒錯。”他的說話興致極其的高,他道:“這忠義祠堂裏麵供奉的可是及時雨宋公明。”

“公明”是宋江的字。

“這人在本市可是極其出名的一個人……”

我道:“他在九州也是一個出名的一個人。”

司機“嗯嗯”了一聲:“不錯,這宋江不僅夠義氣,而且還孝順,要不然怎會有及時雨、孝義黑三郎等外號?要不然怎會在城外給他立一個祠堂?這宋江就是本市下轄一個縣人士!”

這司機看來對於宋江是極其誇讚的,我道:“宋江的家鄉我是知道的,山東鄆城縣!”

他道:“不錯不錯,實不相瞞,我就是鄆城縣人。關於宋江的傳說我實在知道的太多,比《水滸傳》書上寫的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