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魯天說到“人類”的時候,加重了語氣,讓我們幾個人類聽了極不自在。他這一番話也確實讓人難以理解,“他們麵對人類”,其中的“他們”自然不是人類。
我陡然間感到魯天可能有著一些別情,我說話那樣的衝,自然是不對的。我聲音和緩,表示我的歉意。
“魯先生……你如果信任我的話,請你直說了吧。”
魯天“唉”的一聲道:“我說了,你恐怕也不信!”
我道:“那得看你說的合不合理,如果合理我就會信。”
魯天搖了搖頭:“整件事沒有一處合理。”
我現在被魯天弄的心癢難熬,陳同等人也忍不住了:“你快說呀,到底是怎麼回事?”
魯天道:“我想他們也不會反對你們知道。”
“他們是誰?”雲姑接口道。
魯天道:“他們就是……他們有些獨特的能力,他們可以遁天入地……”
孟嫣道:“那是神仙,除了神仙,誰也做不到!”
魯天看了孟嫣一眼,點著頭道:“倒也差不多!”
我們幾個陡然吸了一口氣,這太可笑了。
我忍不住道:“像《西遊記》裏講的大羅神仙?”魯天苦笑道:“我說了,你根本不會信的,因為這聽起來毫不合理。”
我悶哼了一聲,心想:過去我們曾對那老板有著是鬼的猜測,好嘛,到這裏突然要變成了神仙。我道:“我恐怕早已見過了一個吧?那個蠟像館的老板!”
魯天道了一聲:是。我哈哈大笑道:“看來神仙與我等凡夫俗子無所不同。”
魯天道:“他們麵對凡人,自然要以人類的麵孔示人。”
我一呆,這頗為合理。我突然想到那天那個老板說的那些奇怪的話,我當時就對他的一些話表示奇怪。
我突然道:“你說他們……那麼還有其他人呢?”我這裏還是說“人”,因為我實在不知道稱呼他們什麼。
“是。”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道。
“孟先生你可能已經看到那三個蠟像了。”
我道:“第一、那些根本就不是蠟像,第二、這裏的每一具棺材裏都是!”
魯天道:“這……是的,是真的人!”
我們不禁呼吸困難。孟嫣瞪著魯天:“你……”
魯天突然轉過頭來望著我:“當你看到那些蠟像,不,那些人……你有什麼感受。”
我回想了一下,可是當我回想到那三個“蠟像”時,我的手心依然不住的冒著冷汗。
那些“蠟像”,尤其那對父子,讓人直觀地感受到那根本就是真的嶽飛父子在刑場受刑。
我道:“逼真的非常,直接讓人誤以為那就是本人!”
魯天搖了搖頭,長長歎息一聲:“那本來就是真的!”
我們四個人,都大叫了一聲:“你說什麼?”
孟嫣率先說出自己的看法:“可是他們死了幾千年,到現在早已變作一攤枯骨。”
陳同也是不理解的看著魯天。
我的腦袋裏忽然靈光一現,我明白了魯天的意思。
我道:“你的意思是——那些畫麵、那些受刑的人,就是他們通過某種能力把當時移過來的?”
魯天著道:“孟先生你果然是個聰明人,他們怪不得如此的欣賞你。”
聽到他們這麼一說,我就知道我說對了,我們幾個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是什麼能力?時空轉移?”我道。
魯天身子一震,吃驚地看著我:“你……你怎麼知道!”
我又猜對了!
“我們幾個人已經討論過了!”我道。魯天向著其他人投以佩服的眼光。
“時間空間大轉移,把當時發生的事和情景移動到現在……”
我陡然間又想到一件事,陳同和孟嫣也看向了我,顯然他們也想到了。
我想到的是那個蠟像館所在的院落發生的那場大火,有一個老人說他在四十年前就看到了同樣的大火。這個自然也是他們發揮了他們“時空大轉移”能力造成的。
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把那些淒慘、受刑的情形搬到現在?
我問了魯天。
魯天道:“為的就是感染世人,使這種淒慘的事不再發生!因為人類的曆史上被冤屈的忠良和那些被冤枉的人……太多了。”
我“啊”了一聲:“所以他們把當時的景象移到現在,並且以蠟像館的方式展覽,讓人類去看,去意識到人類再也不能這樣做了?”
魯天表情一陣喜悅:“你明白!你真的明白!”可是表情隨即黯然下來:“他們還是失敗了,因為人類的劣根性!人類是一群頑固的生物。”
說實在的,我的內心受到了強烈的震撼,他們三個人也因為震撼,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我要是沒有說錯的話,那麼令堂那種怪異,自然也是他們弄的。”
“沒錯。是他們使得祥林嫂的靈魂進入了我母親的身體……我也是到了後來才知道的。”
這是多麼可笑的說法,但是處於此種情況,我們非但不能笑出來,而且還生出陣陣的寒意。
“我該怎麼相信你?”我聳了聳肩,他們無疑是在做一件偉大的事。
也就在這時,我們突然又聽到了一個聲音:“你肯定會信的。因為這就是事實。”
我一愣,陳同和孟嫣也叫了出來:“那個老板!”
這時,一個瘦瘦的人走了進來。
他先是和魯天打了一下招呼,接著看向了我:“現在你終於知道我是誰了。”
“不,依然不知道。”
“但絕不是人類。”
我笑了一下:“但有人的形體。”
“這隻是一副臭皮囊。”
這種說法頗有些像是佛家的思想。
他道:“我們失敗了。這種想法太過幼稚了,讓人類看到那些慘死人的屍體,自然會起到一定的影響作用,譬如換來他們的唏噓不已,但是我們卻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這是人類的傑作,但是人類卻不敢去看那慘像,好了,我的朋友在呼喚我。我得告辭了。”
說到這裏,那人又是莫名的歎息。
是啊,我未免也唏噓不止,人類總是那麼的悲哀。悲哀到連他那種“神仙”都奈何不了,連太多的評價都沒有,隻是用了“悲哀”兩個字。
身為人類,我也不免羞愧難當。
可是再想想這一切太過不可思議,我真的難以相信,但是下麵發生的一幕,讓我徹底的相信了。隻見白光一閃,那老板早已消失在我們麵前。
剩下了四個瞠目結舌的我們和一個淡定的魯天。
“你信不信了?”魯天道。
我也自問:我是信還是不信?
不要以為這個故事完了。
對了,還記得陳同的表哥——那個水利工程師布平嗎?
他還有一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