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山有座密室,除了馬凱父子之外,沒一個人知道,我們就在密室裏完成了準備工作,對講機什麼的都可以用。眼見著就要七點了,從這裏到某海灘,至少需要四十五分鍾,剩下十五分鍾,我可以打探一下當地的環境。我就要前往某海灘。
陳同依依不舍看著我:“孟迅同誌懷著對革命無限忠誠的信心,赴龍潭,搗虎穴,革命幸甚,萬民幸甚!”他說這些話雖是調侃之言,我的鼻頭竟有些發酸,我頗有些當年荊軻慷慨赴死,“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之感。但是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至少我的臉上是看不出來的。
我道:“去你妹的,等著我帶好消息回來吧。”馬山攥住我的手,眼圈發紅,喃喃道了一句:“孟兄……”我說:“放心吧,我會回來的,你們總該對我有一些期望,不是嗎?”馬山點了點頭。
我提著一隻箱子,走出了密室,又走出了馬山別墅大門。一路上都是叫我:“少爺好。”我學著馬山的聲音:“嗯,你們好。”
我開著馬山從意大利進口的一流跑車,經過馬山半個月的改裝,這兩跑車,最高時速可達,五百公裏每時,我的方向是衝到了某海灘。本埠是濱海城市,現在這個時候,由於海灘上會有涼風,自然是不會有人在那納涼、遊泳。
某海灘位於城市的東南方向,一路上毫無阻礙,我到了某海灘。海灘上涼風習習,我並未看見一個人,我看了看表,不過八時二刻多一點。
我把微型對講機塞到耳孔,嘴唇動了一動,我說的是:“我到了某海灘。”我是向著陳同和馬山說的。果然我的耳孔裏傳出來一個清晰的聲音:“收到。”對講機很好用,我把他拿下來,我不想他二人在我和對方糾纏的時候,來打擾我。我按了按微型對講機上的一個小按鈕,他便被關上。
我等了大約十分鍾左右,一輛奔馳巨型房車,開到了我的對麵,距我有二十多米的地方。
車上下來四個人,全都是彪形大漢,我看了這四個人,我雖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是我可以斷定的是:我完全可以打趴這四個人。
四個人下了車子,手中便有著什麼,我看清了,那是槍。然後從車上又下來一人,這人卻身形瘦小,他下車走了過來,四個人就跟在他的身後,這個人道:“東西拿來了嗎?”我晃了晃我手中的箱子,並不說我拿來了。那聲又說:“把箱子扔在地上,你舉起雙手。”他們顯然沒有把馬凱帶過來。
因為他們手中有槍,所以我順從的把箱子扔在地上,舉起雙手。那個家夥竟然自己走了過來,我斷定在這五個人裏,這個人是頭子。我心中大喜,隻要你過來,還有什麼不好說的?他敢於自己過來,顯然是把我當成了馬山,因為馬山是一個博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當他走到我的跟前,拿起那隻箱子,向我冷笑了一下:“如果這裏是真的東西,我們會在明天早上把令尊送到馬公館。”他們顯然不相信箱子裏是真的東西。所以才未將馬凱帶來。我顫顫驚驚說:“你……你們失信。”他冷笑了一聲:“我們絕不失信。”
就在他俯身去撿那隻箱子之時,他犯了一個大錯誤,我並不是馬山,我會反擊!於是,我快速的撲到了他的身上,一隻手扼住了他的喉嚨,我離他如此近,當然可以看出他的眼睛暴睜著。
我撲向這個家夥時很快,四人還沒反應過來,我便控製了那個家夥。等到控製完這個家夥,他們才剛反應過來,但是為時已晚,他們因為投鼠忌器,所以並不敢開槍。
我笑了一聲,道:“讓你們的人把槍扔掉!”我鬆開了扼住那個家夥咽喉的手,即便如此,他也休想從我手中得脫。那個家夥顯然有些奇怪:“你並不是馬山!”我說:“不要廢話,快些讓他們把槍扔掉。否則,我弄死你!”
每一個人都怕死,於是他命令道:“放下……槍!”四個人果然把槍扔在了很遠的位置。我喝道:“你們是什麼人?”那個家夥顯然不想說,我的右手一用力,那家夥殺豬般叫了起來。我說:“你不想說?”
我想他們必定是一夥強大的組織,與其問他知道了也毫無用處,不如,我自己親自去看看,於是我道:“我們上車。”那個家夥奇道:“上車?”我道:“是的,我要到你們那裏去。”那家夥忙道:“好好。”他認為我到了他那裏必定是有去無回。
於是,我上了車,那四個人擠在車的前麵。而我和那家夥是在後麵,當然我決不能放鬆警惕。車子開的很快,竟不是朝著城市奔去,而是朝著郊外奔去。拐彎抹角,在一個荒僻的地方,我看到了一間極破的小房子。
但是房車徑直停在那裏,從四麵圍過來幾個人。也是一些彪形大漢,我道:“這是什麼地方?”這個家夥忽然大笑道:“孟先生,你好啊。”我忽然一愣,他竟然認得我。我道:“我實在聽不懂你的話。”這家夥道:“我們既然肯做這一件事,那麼對於馬公館的一切必定是經過極其嚴格的監控的。”
他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所以我竟然放鬆了下來。我道:“很好,很好,我中了你的圈套。”那家夥道:“不,你並沒有中我們的圈套。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所以,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在心裏暗笑,我會幫助你們嗎?但是我並未斷然拒絕,而是道:“你們的誠意何在?”那家夥道:“有人要見你。就在那房中,請下車吧。”
我是一個好奇心極強的人,所以我要看看到底是誰要見我。於是,我走下車子,跟著那人走向了那座破房。房門打開,我頓時一呆,天哪,那裏麵布置簡直高級到極點,到處金碧輝煌,像是波斯的王宮一樣。
我走了進去。門被關上,裏麵隻有一個人。一個年紀約四十歲的中年人,這中年人麵龐微胖,個子不高,眼睛也不大,但是卻炯炯有神。他坐在一張椅子上,正在看一幅九州山水畫。
我的進來,似乎並未引起他的注意。我就站在那裏,顯得很尷尬。
過了一刻,那人才道:“孟先生請坐。”他是認識我的。我對我的了解,當然要勝過我對他的了解。我看到了一張雕花椅子,便坐了上去,距離他很近。他顯得很放鬆,而我也必須放鬆。
他不過四十多歲,但是他的身旁卻有一枝拐杖,一枝銀質拐杖。我是一個急性子,於是我道:“閣下對我很熟悉。”
那中年人道:“這個自然,孟先生是一位九州武術高手,善用五把飛刀,有‘小尋歡’之稱;同時也是一家報社的特約評論員,孟先生曾對某國‘誤炸大使館’進行過激烈的評價,獲得過‘筆杆英雄’的稱號。”我笑了一笑:“這些虛名不足掛齒。可是,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你是誰?”
他說話慢聲細語。仿佛全世界都不跟他相幹。他伸出了右手,他的右手無名指上帶了一枚戒指,當我看到那枚戒指之時,我的心登時快速跳了起來。那隻戒指不是因為珍貴才使我如此吃驚,而是那隻戒指的模樣,那隻戒指是一隻鷹,一隻正待翱翔的鷹。他不會就是“魔鷹”?是整個亞洲最大的販毒頭目。
我的心一陣顫抖,我竟然遇著了他,他自然是一個魔王,更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他以鷹為圖騰,做什麼像鷹捕食那樣迅疾。他長相普通到極致,走在大路上,誰也不知道他便是“魔鷹”。
魔鷹笑道:“孟先生你是個聰明人,知道在下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你,找你自然是有點小事。”我道:“在你的身上絕沒有小事,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震驚整個世界。”魔鷹“嗬嗬”笑了起來。
我開門見山道:“你到底有什麼事?”魔鷹道:“你應該知道馬教授被我‘請’來了。”我冷笑道:“是的,你以最不光彩的手段,‘請’走了馬教授。”魔鷹又笑了一下:“你應該知道,馬教授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
我不回答他,我不知道這個家夥到底要在說些什麼東西,拐彎抹角的。他忽然道:“這樣東西,除了你之外恐怕誰也不可能找到它。”
我道:“那個最大的成就?”他點了點頭,道:“是的,是那項最大的成就!”我苦笑道:“但是你總該讓我知道,那項成就到底是什麼?”
魔鷹笑了一下:“一個科學家最大的成就,無非是他研究的東西。”我道:“這我也知道。可是他最大的成就,已不是秘密,那項偉大的成就使他獲得了格裏夫獎,但那已不是秘密,如果你可以看得懂話,那隻是一個科學研究,造福人類的研究!”
魔鷹忽然大笑起來。我奇道:“你為什麼笑?”魔鷹道:“如果那個使他獲得格裏夫獎的研究對於我說的這個‘最大的成就’來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我一愣,我實在聽不懂這家夥在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