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洞 第六十章 生死決鬥(三)

“子涵、夢嬌!你們怎麼了?”徐芯月壓抑著心中強烈的恐懼感,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是,她們二人依舊那樣坐著,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是夢遊?可是說不通啊,兩個人同時夢遊?”徐芯月心中萬分疑惑,今晚的一切似乎都太怪異了,讓人無法理解的詭異。

“喂,你們倒是說話啊!”徐芯月又試探性地抬高了下音量問道。

可是,黑暗的環境中,兩個黑乎乎的身影一動不動,她們在看著徐芯月?

徐芯月隻感到背後一陣發冷,她不知道此時自己應該怎麼做!徐芯月雙手顫抖著拿出了床頭的手電筒,按下了那紅色按鈕的開關,頓時一股光亮穿透了黑暗,寢室變得亮堂了許多。

“夢嬌,你怎麼了?”徐芯月在燈光照亮的那一刻,赫然看到!床頭另一邊的床鋪上,王夢嬌正直直地坐著,眼神迷離地看著前方,而她的前方就是徐芯月。

徐芯月又將手電的亮光轉過了一個方向,對著床對麵王子涵的床鋪,相似的情景出現了,一樣的眼神,不一樣的臉龐,從那充斥著無限神秘的眼神裏徐芯月看到了一絲的怨恨。

徐芯月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詭異的感覺瞬間從腳底升華。

突然,一陣猛烈的狗吠聲傳來,“汪汪——汪汪——”那散亂無章的聲音刺耳欲聾,令徐芯月本已繃緊的神經更加的糾結不已。

可是,令自己更加心寒的事情發生了,隻見王夢嬌和王子涵兩張魅力十足的臉蛋在慢慢地腐爛,臉皮脫離了臉麵,鮮血順著她們的臉直直地流了下去!

天呐!王夢嬌的半邊臉慢慢地凹陷了下去,隻剩下了半張臉正直直地麵對著已經渾身發抖地徐芯月,而王子涵也是一模一樣的情景。

死亡正一步步地向著徐芯月逼近。徐芯月“啊”的一聲大叫了出來。

徐芯月瞪大著雙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這一切來的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學校下一星期會有學生死亡!!”突然,薛佳琪的這句話狠狠地擊在了徐芯月的腦海裏。

“難道?我就是那個要死的學生?”徐芯月驚恐地想道,此時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很多腦海中保存的畫麵不斷地在回放著。

“我今晚真的要死了嗎?不?我不要?”徐芯月在心裏告誡著自己,要堅強!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不是真的!

徐芯月發瘋了似的縱身一躍跳下了高聳的床鋪,顧不上來自腿部的震蕩之痛,光著雙腳在地上搜尋著,目標——寢室門!

這時猙獰恐怖的兩個人也有了動作,她們在慢慢地下床,兩隻鮮血直流的手在抓著護欄,有節奏地下著床鋪。

她們的鮮血流到了地上,散發著一股惡臭,蘊含著無限般陰鬱、咒怨。她們在逼近,向著恐懼的徐芯月逼近。

徐芯月的手一把扭開了鎖子的閥,頓時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溢滿了她的心中,也許是希望在不遠的前方等待著她吧。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光著的雙腳在樓道裏踩踏著,發出一種悶悶的聲響,一個玲瓏有致的身影在穿梭著,邊跑邊大喊著:“救命啊!”

她來到了樓梯處,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通往樓下的樓梯都被一道冰冷的鐵門鎖住了!

“這裏怎麼會有鐵門!”徐芯月更加詫異了,瞪大著雙瞳看著那兩道鐵門,這鐵門著實抹殺了徐芯月通往天堂的道路。

“吱——吱——”門打開的聲音,頓時徐芯月心底一涼,她們要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此時似有千萬把利刃在刺痛著徐芯月柔軟的心房。

徐芯月猛烈的搖晃著緊縮的鐵門,這是自己求生的希望!

鐵門也在巨大的作用力下“鐺鐺——鐺鐺——”的響著,發出鐵器碰撞產生的聲音,那聲音回蕩在空洞寂靜的樓中,顯得格外的明楚,又是那麼的滲人心脾。

一把大鎖冷酷無情地牢牢地套在了鐵門的拉手上,徐芯月又向樓上跑去,可是轉念一想:“向樓上跑,沒有出路,有的隻是越來越大的高度,而向這個方向去,隻不過是距離地獄又近了一步而已。”

徐芯月此時已經是束手無策,靜候死亡的到來。四隻魔爪正陰森森地向著徐芯月慢慢地伸來。

徐芯月背靠著身後的牆壁,一扇窗戶鑲嵌在了上麵。從那玻璃窗裏射進幾縷冷森森的月光,照在冰冷的樓梯地麵上。

她奇怪的是剛剛聲音那麼大,竟然沒有同學聽見?

她們朝前張開著雙手,一步步地在下著樓梯,她們的臉是那麼的猙獰,血水和肉混成一片,分不清哪裏是哪裏,借著樓道的燈光,看到的隻是一片血肉!

赫然!徐芯月又看到,她們兩個人的背後又接著出現了許多的同學,她們的麵目依舊猙獰,目光呆滯,仿佛夢遊一般。同樣朝著徐芯月而來!

一陣冷風從背後吹來,冷入皮膚,徐芯月冷不丁地打了一個激靈,背後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

窗外的景象一片朦朧不清,驀地一下!徐芯月產生了一個想法——

跳樓!!這裏是三樓,也許跳下去不會死!也許還有一線的生機!

自己的麵前是兩個已經完全異化的舍友,揮舞著惡魔的利爪向她正在慢慢地襲來。自己的身後是一扇窗戶,冷風在向裏灌著,仿佛在說:“快點跳啊,跳下去就沒事了!”

“小月,不要到那裏去玩,那裏很危險的!”徐芯月的媽媽溫柔地提醒著她。

“為什麼?站在那裏我可以看得更遠啊!看到整個城市!”徐芯月不服氣地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媽媽話啊!你在那裏如果掉下去的話就再也見不到小芳了,知道嗎?”徐芯月的媽媽依舊不耐其煩的解釋道。

五歲的徐芯月天真活潑,卻有著一顆倔強的心,頑固不化從小就被識別。小芳是小月月在曙光幼兒園裏最要好的玩伴。

冬天的一天,總是在放學路上,手拉著手,等待著家長的到來!兩張純潔無邪的心靈交織在了一起,友誼瞬間被點燃。

“小芳,為什麼每天都是你媽媽來接你啊,而且開家長會都是你媽媽來,你爸爸呢?”小月月好奇地問道。

“鄂——”小芳搪塞住了,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凍得通紅的小手不知所措地摸著自己的毛茸茸地帽子。

“你怎麼不說話呀?有什麼事情嗎?”小月月依舊不依不饒地問道。

“我——爸爸——他——進監獄了!”小芳說出了實情,她眼神無助地看著麵前的小月月,本以為小月月會安慰自己兩句,可是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你爸爸他犯罪了啊!你是個犯罪分子的後代啊,哈哈!”徐芯月狂笑著,完全沒有了小孩子的那種天真勁,倒像是一個魔鬼一般。

“你不要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啊!”小芳也沒理睬小徐芯月的大笑,她此時隻想讓徐芯月將這件事隱瞞下來,以免同學老師們會歧視自己。

她完全是把徐芯月當做自己的閨蜜來看待的,可是,想不到的是,這個她認為的閨蜜竟然會在她得背後捅他一刀,讓她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放心啦,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哦,我當然不會說出去的!哈哈哈——”小月月依舊大笑著,幸虧此時學校門口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隻剩下兩個形單影隻的小孩子在等待著家長接回家。

“嗯嗯!”善良的小芳並沒有太在意的徐芯月肆無忌憚地大笑,沉沉地低下了頭,也許她在後悔說出那件事情吧!

可是第二天,小小的幼兒園裏便炸開了鍋。

“小芳,原來你爸爸是犯人啊!羞羞把臉摳。”幾個小男生在小芳的麵前嘲笑著。

“你們胡說!我爸爸不是犯人!”小芳在據理力爭著,此時她小小的心靈正在受著莫大的摧殘。

“小芳,你還不承認啊!小月都告訴我們了,說是你親口告訴她的呢?羞不羞啊你!還撒謊!”幾個女生這時也圍了過來,對著小芳指手畫腳著。

“你們——你們——”小芳已經完全失去了辯論的能力,思想已經完全地被摧殘了。

“小月,你過來一下!”一個女生朝著另一個方向擺了擺手,不一會,那個將事情暴漏出去的罪魁禍首出現了,她趾高氣揚地站在小芳的麵前,完全沒有自責的樣子,反而一副很看不起的神態。

“小芳啊!不好意思啊!我實在忍不住這個秘密就說出去了,你不會怪我吧!哈哈——犯人的後代!”小徐芯月道了句歉後,竟然大笑了起來,嘲弄著眼前一臉怯意的小芳。

“犯人後代,犯人後代,哈哈哈哈——”陣陣哄笑聲環繞在這個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周圍。

“嗚嗚——”小芳感到了莫大的侮辱,頓時委屈地蹲在地上,雙手掩麵哭了起來。

“切,還有臉哭啊,趕緊去其它幼兒園去吧,我們可不想跟你在一個幼兒園!哼!”一個勢力的小女孩侮辱道,那語氣讓誰聽了內心都會像被針紮一樣痛。

“就是,趕緊滾出這裏吧!”一個小男生竟然上前抓著小芳的頭發向上提。

“啊!好痛啊!”頓時一聲小女孩的慘叫傳來,令人心碎,令人神傷。

“喂,幹什麼呢!怎麼欺負女生啊!”突然,老師的聲音傳來,那個小男孩頓時像聽見了虎嘯一般嚇得趕緊鬆開了手,畏懼地向後退了幾步。

“小芳,你怎麼了啊?怎麼哭了?來!告訴老師!”老師用手輕輕地拉過小芳的身體,和藹地安慰道。

“老師,她的爸爸犯過罪,我們不歡迎她!”這時,那個侮辱小芳的女生站了出來,傲慢地指著小芳,駁斥道。

“哦,是嗎?可是這又怎麼樣!小琪,人人都會有犯錯誤的時候,難道他們想改過,你不給他們機會嗎?”老師溫和地說道,眼神中透著一股慈愛之情,仿佛一個墜落人間的觀世音。

“可是——我們心裏很不舒服啊!我怕我們的東西被她偷了!”那個叫小琪的女生依舊辯駁著,話語更加具有刺激,攻擊性極強。

“住嘴,你這孩子說話怎麼傷人,她有錯嗎?”老師訓斥道,語氣中摻雜著怒氣。

“好吧!”小琪臉上還餘留著一絲不服之氣,向後退去。

“行了,行了,你們都去玩吧,十分鍾後上英語課!”老師又露出了微笑,催促著這一群孩子們。

曙光幼兒園分為兩個班,一個小班,一個大班,小班都是三、四歲的孩子,大班都是五歲的孩子們。

曙光幼兒園負責人叫魏淑梅,是一個25歲的年輕小姑娘,剛剛從大學畢業,在大學裏學的是幼教專業,以其極具親和力的外表,富有磁性的音色,善良的本性,在幼教專業裏出類拔萃。

大學畢業後便和男朋友開辦了這家曙光幼兒園,生意頗好,收費也是非常地低,幾乎是其它幼兒園收費的一半。

家長們都對這所幼兒園好評不斷,每年都能獲得社區最佳幼兒園,最具實力幼兒園等獎項。

那天過後,小芳與小徐芯月已經反目了,誰都不理誰了。

準確的說是徐芯月不理小芳了,善良的小芳似乎並沒有太過於記恨徐芯月,依然見了麵對報以微笑。

可是徐芯月卻是一股傲慢無禮的樣子,對小芳一臉的不屑一顧。

當天,小芳的父親是服刑人員的消息便傳開了,在以後的幾天裏,小芳經常要麵對來自同學們的鄙夷的目光,一種強烈的壓抑感著重在小芳的心上,同時夾雜著些許自卑之情。

一日午後的時間,魏老師出去買墨水了,幾個大班的學生,其中就有那個小琪,還有那個可惡的小男生,走到了小芳的麵前。

小芳正在看圖畫,突然,幾道陰影映在圖書上,小芳抬起了頭,頓時,一杯水潑到了她得臉上,小芳被突入而來的變故嚇壞了,張著恐懼的雙眼看著麵前的幾個同學。

“告訴你,你趕緊轉到其它幼兒園吧,我們看你很不爽!”那個男生囂張跋扈地命令道,一副我爸是李剛的天煞樣子。

“就是,你爸爸是犯人,我們一出這幼兒園的門都感覺別人對我們指指點點的,你還是趕緊轉吧!我們不想為難你!”那個小琪也說道,淩厲之氣溢於言表,完全不像一個五歲小女孩說出來的話。

這個小女孩叫王子涵……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告訴你,小心我們對你不客氣!”那個男生不客氣道,目露凶光,一臉的凶神惡煞。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小芳無助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求饒。

“我們怎麼過分了,我們隻不過想有一個好的學習和玩的環境,你在這裏,我們心裏不爽,我們男的東西也不保險!丟了算你的是不是!”王子涵也訓斥道,驟起的眉毛顯示出了她此時的心境。

“嗚嗚——”小芳可憐的哭了起來,可是旁邊的幾個人竟然完全不為所動,那個男生上前一把抓住小芳的胳膊,怒氣衝衝地說道:“你別在這裝可憐,我們可不吃這一套!”

幾個小孩子的行為已經完全有了當代城管的風範,銷贓跋扈,不可一世,欺良怕惡地姿態,一副舊社會地主們的嘴臉。

隻是這些似乎不應該體現在這麼小的孩子身上。他們的身後站在一言不發的徐芯月,她並沒有上前阻止這畜生的行為,而是靜靜地看著,看著自己的昔日閨蜜在遭受著恥辱的對待。

“嗚嗚——”小芳繼續委屈地哭著,周圍的一切都在跟自己過不去,想方設法地置自己於死地。

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那個王子涵一把上前,用力一下將小芳的連衣裙撕扯了下來,頓時,雪白的皮膚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哈哈哈——”這時,很多小班的孩子聽到吵架聲也圍攏了過來。

看到全身赤裸,隻穿著一條內褲的小芳,那連衣裙就在小芳的腳下,撕扯過的痕跡依舊清晰,一道一道的布料觸目驚心。

他們在狂笑,沒有一絲的同情,此時他們仿佛變成了舊社會吃人的惡鬼,將淩辱過的生靈殘忍地踩在腳底下,洋洋自得著。

小芳用雙手擋著自己已經近乎全裸的身體,眼神中充斥著恐懼,呆滯,瞬間的變故已經讓這個小女孩心靈上受到了沉重的一擊,眾目下,小芳的自尊心已經跌到了穀底,此時她有些恨——恨自己的父親是個犯人,可是她更恨麵前的這些人!不,他們不是人,他們是惡魔。報複的種子已經深深地埋在了這個五歲的小女孩心中。

自那天後,小芳再也沒有來過這個幼兒園,這個地方已經在小芳的心裏深深地烙下了印記,她恨這裏,但是她愛魏老師,那慈母般的笑容一直在鼓勵著自己,對自己的照顧無微不至,甚至超過了其她孩子,因為魏老師早已經知道她得爸爸是犯人,可是她並沒有因此而對小芳產生任何的歧視,小芳走了……去了很遠的地方……

她還會再回來嗎?這個令她感到恥辱的南江市!

背後的深淵在向自己招手,雖然不高,但是跳下去輕者重度骨折,重者死亡。徐芯月看著眼前的同學們,她們已經成為了吃人的僵屍,正在向著自己走近,死亡的大門正在向著自己慢慢地敞開。

突然!眼前一道明亮的燈光閃過,瞬間的光明的刺激使得徐芯月緊閉上眼,眼前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一片黑暗。

十幾秒後,透著眼皮薄薄皮膚,光亮已經消失了,徐芯月漸漸張開了雙眼,令自己驚奇的是,那些同學們、王子涵、王夢嬌此時都已經不見了,她們消失了!!

“孩子!”突然,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徐芯月背後一陣發冷,那個聲音就來自自己身體的左邊,她緩緩地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