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魚缸內臉色潮紅,雙手撐在魚缸壁上難耐地蹭動身體的人魚,言臻表情詭異。
她想起王媽說的那樁新聞,富太太養了一條女性人魚,人魚分化出雙腿後勾引了她老公,被她從監控裏抓了個正著,那人魚還懷孕了……
這段時間言臻研究了不少關於人魚的專業資料,知道人類跟人魚有生殖隔離,所以王媽跟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隻當對方聽了個以訛傳訛的謠言。
現在看來,這新聞未必全是假的。
那條女性人魚極有可能是被誘導發情,再被男主人性侵。
司嵐的手從背後搭上言臻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問:“怎麼樣,好不好看?”
言臻:“……”
從人類審美角度來看,眼前這條人魚分化成人類以後的身體很好看,肌肉勻稱體態頎長,冷白的皮膚幹淨細膩到像上好的美玉。
“人魚一年有兩次發情期,每次長達一個多月,B級以上的人魚血液具有催情作用,它們本身就是欲望很強烈的動物。”
司嵐說,“夏夏,你長大了,有些事我不妨告訴你,研究所有一項秘密進行了三十多年,隻提供給有錢人的項目,叫人魚玩具。”
言臻沒接話,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司嵐繼續說:“這個項目是篩選出好看,溫順,還能分化出雙腿的B級人魚,馴養成‘玩具’,以寵物的名義售賣出去,‘玩具’價格昂貴,但隻要誘導它們進入發情期,聽話又粘人的它們能帶來比人類美妙數倍的體驗。”
言臻下意識抬頭看向魚缸裏的人魚。
隨著時間變化,它臉上全然不見先前盯著司嵐時的憤怒和仇恨,取而代之的是被欲望操控後的迷離和渴望。
它喉結上下滑動,目光隨著玻璃缸外的司嵐移動,她走到哪個方向,它就在魚缸內繞到哪兒。
司嵐似乎覺得很有趣,繞著魚缸走了兩圈,跟逗小狗一樣,隔著魚缸逗弄它。
這一幕落在言臻眼裏,她不覺得有意思,反而有點毛骨悚然,背過身不再看那條人魚。
司嵐把她那點微妙的抗拒看在眼裏,沒勉強她,邊攬著她的肩膀往外走邊打趣她:“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沒必要這麼驚訝,你可以把它們當成市麵上售賣的情趣娃娃,隻不過這東西養護起來更費錢費時間而已。”
言臻含糊應了一句,拿起桌上的電子項圈:“我得回去了。”
司嵐送她到電梯口,想了想,又道:“研究所做過測試,諾蘭可以分化出雙腿,等它發育成熟,你不妨試試。”
司嵐說著,打開她隨身攜帶的包,往裏麵塞了兩管針劑,表情意味深長,“說不定可以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言臻:“……”
她總算明白司嵐送她一條人魚做二十歲生日禮物的用意了。
這時“叮咚”一聲,電梯到了,電梯門打開,裏麵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三十歲上下,戴著無框眼鏡,氣質儒雅,見了言臻和司嵐,他臉上揚起笑容:“司總,司小姐。”
他一開口,言臻腦神經跟被拽了一下似的,本來打算進電梯下樓的她立刻扭頭看向男人——這道聲音原主記得,並且印象深刻。
前世,自稱是“新界研究所工作人員”的人在網上爆料遠古病毒是司家惡意投放,目的是高價售賣疫苗。
這個消息導致司家和研究所被憤怒的群眾圍攻打砸,死傷了不少人。
群眾在向研究所索要疫苗無果後,又有人放出消息,說隻要吃了已經注射過疫苗的研究所工作人員和司家人,同樣可以達到防止病毒感染的效果。
因為這則消息,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以及他們的家屬被活活撕碎,司家爸媽更是死狀慘烈。
司嵐帶著司夏在保鏢護送下逃到遊艇上,然而遊艇發動機被破壞,一群身穿防護服的人衝上遊艇,在其中一個男人的指揮下活捉了司嵐。
雖然那個男人穿著防護服看不見臉,但司夏記得他的聲音。
跟眼前笑著向司嵐彙報工作的男人一模一樣。
大概是言臻的視線太過直白,男人偏頭看向她,眼神中透出一點疑惑。
言臻察覺到了,立刻調整表情,裝作好奇地問司嵐:“姐,這位是?”
“我的特助。”司嵐說,“也是我在國外讀書時的同學,今年年初才回國。”
言臻了然,難怪司夏以前沒見過他。
男人主動朝言臻伸出手,自我介紹:“我叫魏書程。”
言臻跟他握了握手,隨即問:“魏特助,你開車過來的嗎?方不方便送我回長明街的住處?”
這話一出口,別說魏書程,連司嵐也麵露訝色。
司夏平時沉默寡言,性格安靜到有些內向,也不太喜歡跟不熟悉的人接觸。
主動開口要求隻見過一麵的魏書程送她,這還是第一次。
魏書程反應過來:“好的,不過你得稍等我一會兒。”
魏書程迅速跟司嵐彙報完工作,對言臻說:“司小姐,咱們走吧。”
在司嵐微妙的目光注視下,言臻和魏書程一塊下樓。
魏書程的車就停在樓下,言臻上了副駕駛,係好安全帶,看似在目視前方,實則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魏書程。
魏書程跟司家有仇嗎?
上一世為什麼要發動群眾殺了司家人?
如此仇視司家人的,除了競爭對手就是人魚了。
難不成他是人魚偽裝成的人類?
S級人魚可以偽裝成B級人魚而不被人類發覺,魏書程有沒有可能是比S更高級,隻不過人類還沒發現的存在?
言臻心裏的疑問一個接一個,這時開車的魏書程突然輕聲笑了:“司小姐,你有什麼話想問我嗎?”
言臻:“……”
偷偷觀察他被抓了個正著,言臻索性扭頭直視他,光明正大地打量。
眼睛顏色正常,沒有戴美瞳。
手指是人類的長度,指間沒有蹼脫落的痕跡。
脖子上裸露的皮膚顏色也是正常的,不像人魚那麼白。
這怎麼看都是一個正常的男性人類。
沒觀察到異常,言臻隨口扯了個理由:“你跟我姐在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