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一個半小時的航程,言臻和邊原抵達燕城。
上了岸,言臻和邊原道別後分道揚鑣。
言臻帶著身份證,先去附近的營業廳補辦了手機卡,又買了新手機。
插卡開機,信號恢複那一瞬間,幾十個未接來電湧進來。
有明媽的,有大哥明亦榮的,也有周硯和出版社編輯的。
言臻先給出版社那邊回了電話,通話期間,手機不斷提示有新的來電。
她不緊不慢地處理完工作上的事,剛掛斷電話,下一刻手機就響了,是周硯打來的。
言臻滑下接聽:“喂。”
周硯氣急敗壞道:“你去哪兒了?”
“出來散散心,有事?”
“一走就是一個多月,你還記得你現在是我的人嗎?”
言臻好笑道:“怎麼,跟蘇邇和好了,有閑心來管我?”
周硯一頓,語氣斂了幾分:“你最好馬上回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放心,我媽還在楓城,我沒打算跑。”言臻慢條斯理地說,“不想在家待是不想聞到你身上那股騷味,怪惡心的。”
“你……”
“等著吧,我過幾天回去。”
言臻說完,不給周硯回嗆的餘地,迅速掛斷了電話。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明媽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接通後,她問:“小薇,你手機怎麼一直關機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你找我有事?”
明媽頓時期期艾艾道:“其實也沒什麼事……”
言臻懶得跟她拉扯,直接道:“那我掛了。”
“哎哎哎,小薇。”明媽連忙製止道,“是這樣的,我這周的化療還沒做……”
“哦。”言臻聲音冷淡。
明媽一愣,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同時也意識到,這個女兒是真的不想再慣著自己了。
她咬牙,直接把話挑明:“我沒錢了。”
“化療的錢我按時打你卡上了。”言臻說,她設置了定時轉賬,每周都會給明媽銀行卡賬戶轉3000塊錢。
“卡被你爸搶走了。”明媽說著,低聲抽泣起來,“他……”
“那是你的事。”言臻打斷她的話,壓根沒耐心聽她訴苦,“我說過,你不離婚,以後我隻給化療的錢,守不守得住錢,有沒有去化療都跟我沒關係。”
明媽聞言,嚎啕大哭起來:“小薇,你怎麼能這樣,我那麼辛苦把你養大,你……”
“別賣慘了,我沒空聽。”言臻說完,直接把電話給掛了,順手拉黑了明媽的手機號。
做完這些,她拎著包去附近的五星級酒店辦理入住。
在燕城待了一夜,次日中午,言臻在酒店自助餐廳吃午飯時,敏銳地注意到隔了幾張桌子,有兩個男人在鬼鬼祟祟觀察她。
她從容地用完午餐,退房走出酒店,那兩個男人果然悄悄跟了上來。
——來了。
引起這幫人注意,是她此次出島的兩個目的之一。
上次有人闖島搜查之後,島上的民警加強了防備,一旦發現有三人以上結伴登島,就會進行身份檢查和盤問。
這些人不敢跟警方杠上,免得把事情鬧大,牽扯出幕後的人。
他們無法再像之前那樣明目張膽上島抓人,於是派了一個人偽裝成遊客去漁島上轉悠了幾圈。
可漁島麵積不小,民居又分散,登島的人雖然確定周讓就在島上,身邊還陪著一個女人,卻始終無法接近他。
言臻這次出島給了他們一個機會——既然他們無法登島,不如抓住這個女人,把周讓引出來。
言臻裝作沒察覺,拐進一家藥店,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深色塑料袋。
她拎著沉甸甸的塑料袋回到燕城碼頭,找到等在那裏的輝叔。
“輝叔,什麼時候出發回去?”
輝叔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再過半小時。”
言臻點頭,她正要上漁船,輝叔突然站起來:“明小姐,時間還早,你要不要再去轉轉?”
言臻聞言,眉毛輕輕一挑。
在原著中,輝叔可不是什麼好鳥。
原著裏周讓和蘇邇在島上待了一段時間,傷好得差不多了,兩人打算回楓城。
離島時乘坐輝叔的船,半道上被反派截下來,周讓險些喪命,幸好他手底下的人及時出現,救了他們——
輝叔在利益誘惑下出賣了他們,配合反派,試圖讓蘇邇和周讓神不知鬼不覺葬身大海。
眼下輝叔這反應,估計是遵循原著,再次幹了出賣的勾當。
言臻知道,他勸自己去“轉轉”,並不是良心發現想阻止她上船,而是擔心她在漁船上出事,過後周讓找不到人,勢必會牽扯到他。
畢竟監控能拍到她在燕城碼頭上船,回到漁島卻不見蹤影,輝叔雖然可以解釋說她落水失蹤,並配合演一出搜救無果的戲,但多少會沾上一些麻煩。
能讓她在燕城出事,那最好不過。
輝叔那些小算盤言臻心裏門兒清,但她沒打算讓他如願。
“不用,該買的東西我都買了,我先上船等著,你忙完了咱們就出發。”
說完她直接上了船。
輝叔:“……”
不多時,漁船出發了。
開出一段距離,燕城碼頭漸漸看不見了,漁船行到一處海域時,身後傳來快艇的聲音。
言臻回頭,一艘快艇快速朝他們逼近。
很快,快艇橫在前麵擋住他們的去路,甲板上的男人一開口,言臻就認出是那天晚上搜查民居時帶頭的男人。
“明亦薇是吧,跟我們走一趟。”
言臻淡定地坐在漁船上,神色冷靜:“不去。”
“你沒得選,要麼自己乖乖過來,要麼我們過去抓你。”男人獰笑,“不過等我們過去抓你,待遇可就不一樣了。”
言臻站了起來,扭頭看向不遠處的輝叔:“這些人是你帶來的?”
輝叔目光閃躲,不敢跟她對視。
這態度等同默認,言臻又問:“這片海域你熟嗎?”
輝叔下意識點了點頭。
言臻微微一笑:“那你跟我一塊走吧。”
她說完,打開塑料袋掏出一瓶大容量液體,往甲板上用力一砸。
玻璃瓶碎裂,液體四濺,濃濃的酒精味四散開來。
輝叔意識到她要做什麼,瞳孔一縮,大吼著“不要”就衝了過去,試圖阻止她。
但他到底還是慢了一步,言臻掏出打火機點燃,丟進酒精中,火焰瞬間蔓延了整個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