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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fT“兒子……我兒子在哪兒?”
黃桂蘭兩眼血紅臉色慘白,她拉住一個經過的警察,雙手顫得像在篩糠。
警察了解過她的身份,帶她前往隔壁停屍房。
不一會兒,裏麵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嚎。
言臻靠在椅背上,臉上沒什麼表情,左手捂住右手手腕,那裏持續傳來熱烘烘的觸感。
不用看她都知道,代表著薑雨濃怨念的傷口在持續愈合。
不多時,黃桂蘭被兩個警察扶著出來。
她兩腿癱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但是一看到坐在休息椅上的言臻,她頓時跌跌撞撞爬過來,抬手就要廝打她。
“賤人!薑雨濃你這個賤人!是你害死我兒子的,一定是你害死我兒子的對不對!”
警察眼疾手快攔住她:“老太太,您冷靜點,她也是差點被撞的受害者……”
“我不信!”黃桂蘭滿臉都是眼淚,她指著言臻罵道,“這個女人家暴我兒子,還出軌,她跟我兒子的朋友搞上,這倆奸夫淫婦聯手把我兒子公司給占了!我兒子肯定是她害死的!”
她說著,反手抓住警察的胳膊:“公安同誌,她是殺人凶手!你們再調查一下,一定能查到她害死我兒子的證據!”
麵對黃桂蘭的控訴,言臻輕輕歎了口氣,抬起頭時眼睛紅紅的。
“媽,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平時您在家無理取鬧,就已經讓夾在中間的沈確很為難了,現在他人都沒了,您能不能讓他最後一程走得安心點?有事咱們回家說不行嗎?”
“你……”黃桂蘭被她張嘴就來的顛倒黑白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捂著胸口幾乎連氣都喘不上來,“薑雨濃,你等著!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對了,我有證據!”
黃桂蘭想起什麼似的,連忙攥住警察的胳膊:“公安同誌,我有證據,之前我兒子懷疑這個賤貨出軌,找了私家偵探查她,那個私家偵探手上一定有她鬼混的證據!”
這種情況警察見怪不怪。
老來喪子,老太太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刺激,把傷心轉化成怨恨和憤怒,發泄到平時就有諸多不滿的兒媳婦身上,再常見不過。
他正要安撫黃桂蘭幾句,言臻卻主動開口:“不如把偵探叫過來,這件事不掰扯清楚,我媽心裏會一直有個疙瘩。”
警察同意了,傳喚了那個私家偵探。
偵探姓吳,得知雇主死亡,他吃了一驚。
麵對警察詢問他這些天的“調查結果”,他支吾了一下,還是交出手機和相機內存卡。
跟蹤言臻五六天,他拍了幾百張照片。
但警察和黃桂蘭一張一張看完,發現言臻這些天要麼去拳擊館練拳,要麼逛街,期間還去了一趟圖書館,其他時間都在律師事務所。
壓根沒有黃桂蘭口口聲聲說的“跟男人鬼混”。
偵探如實說:“根據我查探的結果,薑女士沒有出軌……”
“你胡說八道!”黃桂蘭厲聲打斷他的話,“我兒子親眼看見她跟陳源勾勾搭搭,不然怎麼會找你去查他們!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被這個女人收買了,故意拿這些照片替她脫罪!”
偵探是灰色行業,幹的是窺探別人隱私的活兒,被查探的人要是追究起訴,那偵探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吳偵探被傳喚到警局本就有點心虛,被黃桂蘭這麼一質問,他頓時惱火道:“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水平嗎,我敢這麼說,那我查到的肯定不止這麼一點東西!”
他說著,從包裏掏出幾張打印紙,上麵是他調取的言臻和陳源微信聊天記錄和手機號碼通話短信往來。
“這是用你兒子提供的薑女士身份證查出來的東西,你自己看吧!”吳偵探沒好氣地說,“我今天本來要把這些東西交給你兒子,現在他人沒了,你看也一樣——看完付一下尾款。”
黃桂蘭把那幾張紙扒拉開仔細看,言臻和陳源的微信聊天記錄寥寥數語,內容都是關於沈確,且都集中在沈確住院期間。
“沈哥狀態怎麼樣?”
“好多了,剛吃完藥。”
“我現在過去,有個文件找他簽字。”
“好,我跟他說一聲。”
通話記錄和短信來往更是少得可憐,內容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從這些東西來看,被調查的言臻和黃桂蘭說的陳源確實沒有任何曖昧痕跡。
黃桂蘭拒絕接受這些證據,她死死地盯著言臻:“那你告訴我,你要是跟陳源沒關係,他為什麼要幫你轉移我兒子的公司,還把法人換成你?”
言臻皺眉,神色中滿是無奈:“這件事不是沈確主動提出來的嗎?他考慮他的傷不知道能不能好起來,公司一直讓陳源代為管理也不是個事,幹脆讓我接手,更換法人的相關手續都是他親手簽字……這件事他沒告訴你嗎?”
黃桂蘭怒氣衝衝地說:“狡辯!今天營業執照寄到家裏,沈確才知道公司換了法人,他明明是被你跟陳源那個奸夫給算計了!”
言臻眼神裏充滿了悲涼:“按照你的說法,我跟陳源偷偷轉移沈確的財產,那我會這麼不謹慎,把營業執照這麼重要的東西往家裏寄,還讓你們收到?
媽,給我冠上謀殺親夫的罪名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你就這麼看不得我好嗎?沈確已經走了,你還想讓安安失去媽媽嗎?”
黃桂蘭被她的伶牙俐齒駁得說不出話,她指著言臻的手指瘋狂顫抖,胸口劇烈起伏,眼球突出。
半晌,她白眼一翻,氣暈過去。
把黃桂蘭送到醫院,言臻準備回家陪沈安。
她剛走出醫院,碰上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陳源。
他臉色發白,見了言臻就把她拽到一旁,低聲問:“沈哥出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言臻一愣,盯著陳源看了幾秒鍾,她捂著臉在醫院門口哭出聲。
“陳源,是不是在你和婆婆眼裏,我已經膽大包天十惡不赦到要殺人了?”
陳源:“……”
“婆婆在警局因為這個事鬧了半天,把家裏那些事全抖出來了。”
言臻眼淚順著指縫往下淌,“為了自證清白,我把傷口撕開血淋淋地展示給他們看,好不容易應付過去,你現在問這種話,是要我在你麵前再展示一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