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於看著信封,“何於”兩個字映入眼簾。
蕭寧真的預見了,如果之前隻是猜測的話,這一次,何於是真的相信了。
看來蕭寧預見的,不單單是某一件事上。
何於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是什麼呢?
何於努力地朝著那個感覺抓去,卻始終是一無所獲。
何於隱隱覺得,很重要很重要。
“何於,你怎麼了?”愈薇輕聲道。
何於搖搖頭,道:“剛剛靈光一現,卻僅僅是一閃而過,始終抓不住。”
愈薇握著何於的手,道:“想不到就先緩緩,想到了就是想到了,沒想到就是沒想到。靈光一現這種東西,太飄渺了,總是在無意間才能偶爾一現,你這樣是沒辦法想到的,也許下一個無意間,你遇到了能夠激發出它的引子,說不定你就想起來了。”
“嗯,你說得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回去先睡一覺再說。”何於點頭道。
看著愈薇走進宿舍樓,何於一個人靜靜地往回走,許多思緒,也忽然就湧上心頭。
那個黑影是誰呢?自始至終,那個黑影都沒有回頭,何於想要看清他的麵容都沒有辦法。但是,何於總覺得,那個影子很熟悉很熟悉,似乎是認識了很多年一樣。到底是誰呢?何於感覺得到,這個黑影的身份對他很重要。但是思來想去,確實沒有半點頭緒。
何於踱步至宿舍樓前,宿舍樓已經一片漆黑,大家都睡了。
何於靜靜地佇立在樓下,看著眾多樓層中的一層——七樓。
在何於看來,這個七樓很是詭異。
那道光,是從這七樓發出去的麼?
何於搖了搖頭,不確定。愈薇隻是說那道光是從這個方向射過去的,卻不知道,這道光究竟是不是從這裏發出去的。
這個七樓究竟有什麼東西呢?
那天在七樓究竟發生了什麼?何於腦中始終一片模糊,不記得了。
想完這裏,何於拋開這些想不通的問題,因為還有另外一樣東西,也是最重要的一樣——那封信。
“已然隱逸飄零客,何必天涯又相逢。”
這兩句詩裏,究竟是要透露出什麼意思呢?
就算是何於語文學得不好,也看得出來,這兩句詩裏的惆悵之情。但是,就單單是為了抒發情感麼?
何於搖頭,不會的,抒發感情有必要這麼隱晦麼?隱晦到幾乎沒有人發現?
也許是要說一件事。
離別?相逢?似乎也看不出來會有其他的什麼事情發生。
也許,都不是。
即已飄零隱逸,淪落天涯,又何必相逢呢?
這是為了說明什麼?何必這麼決絕?也許唯有像老道那樣的方外之人才會這麼做吧。塵緣已了,又何必沾染?
說的是老道麼?
但是那個老道說了,塵緣已了,他已是局外之人。
何於搖搖頭,想不通,也許正如愈薇說的,需要一個引子。水到渠成,說的正是這個道理,現在缺的,就是這個水。此水,唯有等。
何於有些無奈,忙活了一個晚上,線索得到了,但真正弄明白的,一件事情都沒有。
等等!還有一件事!那個信封!那個署著自己的名字的信封!
何於敢保證,實現絕對不知道這一切。
那個名字,絕對不僅僅是個名字那麼簡單,絕對還有隱情!
蕭寧確實預見了自己的存在,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但是有一點,他連自己能找到那封信都遇見了麼?
不應該!世上真的有這種預言麼?絲毫不差!宿命麼?
也許隻是他預見了那個地點,那個可以發現他的信息的地點,那個自己可以找到的地點。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
何於想到這裏,明白,那個信封絕對不會僅僅隻有那麼點信息,絕對還有一些其他的暗示,隻不過是自己沒想到罷了。
何於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宿舍樓的台階上,指尖輕輕點落在地,有涼意浸透。
下雨了…
何於的印象中,南國總是和雨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迷蒙蒙的,將昏暗的燈光籠罩其中,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
那個影子…
那個黑影,為什麼就是不回頭呢?何於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但是這個念頭卻是讓何於心頭一個激靈。
為什麼不回頭呢?
是怕自己認出來麼?
那個背影那麼眼熟,但是何於卻敢保證,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那個影子,可是為什麼會那麼眼熟呢?
也許…
也許什麼?何於忽然感覺到控製不住自己的想法了。也許什麼?
想不出來,但是,心中為什麼會跳出這兩個字?
也許,答案就在出自己身上!也許那個影子…自己真的見過,但卻影響不深…也許…是在夢裏見過…
何於想到這裏,心裏一驚,夢裏!
那個夢麼?
奈何奈何奈若何…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似是無奈,似是歎息。
何於一驚,道:“誰?”
“誰?”“誰?”“誰?”
……
空蕩蕩的夜幕裏,回蕩著一聲聲驚問。
回聲越來越小,何於感覺得到,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傳到越來越遠的地方。仿佛…可以傳到那個世界…
良久,夜色恢複了原先的寂靜,那個聲音卻再也沒有響起。
許是累了,何於心裏想道,回去睡覺?何於無奈苦笑,宿舍樓那扇玻璃門在昏暗的夜色下,反射著冰冷的色澤。
何於看看時間,一驚淩晨3點了。在這冰涼的台階上,一坐,就已經坐了兩個半小時。
那老爺子年紀大了,經不住這麼折騰了,讓他給自己開門?那可是罪過。
再坐兩個半小時,就能天亮了吧,何於苦笑。
陰雲密布的天空,在遙遠的方向,被燈光浸染得一片昏黃。
走走吧。
何於抱著雙肩,邁開了腳步。
夜更深了,寒氣襲人。
夜,是冰涼的,何於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樣的環境總能給人一種清醒的感覺。
夜,是包容的,所有的隱秘的一切,都在夜色的掩飾下,悄悄的進行著。
何於喜歡將自己的一切都掩藏起來,讓別人永遠也摸不透,也許,這就是他的自我保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