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篇 第七十三章《千刃飛舞!上》

已能成功施展瞬步的王雨穿行在靈台禪寺的屋頂上,不同於往日,自己不論是移動速度還是拿捏的力度都恰到好處,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用力踏向腳下已經年逾百年的瓦片便使對方粉碎。

警鍾在連續響了三次後,便再悄無聲息,這使得在聽到鍾聲響起方才離開印迦禪房的自己無法知道鍾聲響起的確切方位。因為據淨明介紹,在靈台禪寺中像剛才如同哨衛一般的警世鍾少說也有幾十個之多,而且這些被灌注了靈力的警鍾分布在靈台禪寺的各個角落。

向前急縱了數十步,王雨忽然停在一間房舍的屋簷上,靜靜聆聽著寺中僧眾的移動方向。因為即便自己不知道警鍾代表的含義和隱藏的意思,但不意味著其他人也不知道。確定好方位,王雨向著西北角疾奔而去。

尾隨在王雨身後的淨明看到對方矯健的身姿想起這全是自己苦心教導之功,不由得意的露出笑容。隻要一想到當葉居士回到這裏時,見到脫胎換骨的王雨不知該如何稱讚自己。

這些念頭在淨明的腦海中電閃而過,隨即清醒過來的他連忙追在王雨的身後。身為寺中僧人的他自是清楚的知道警鍾是圍繞著天罡三十六方位布置的,除了具備擔任示警的用途外,警世鍾更具備驅魔的能力,因此靈台禪寺的僧眾一早便將這自古相傳的警世鍾作為了禪寺的守衛者。

在靈台禪寺一共隻有三種人會對這個警世鍾有所反應,第一是不具備靈力的人類,他們在接觸到警鍾之後便會不自覺地被警鍾聲迷惑,慢慢的失去自我意識。當自己迷迷糊糊的被警鍾莫名的靈力所牽引離開禪寺時,警鍾便會恢複原來的樣子。

第二是入侵的妖魔或者妖怪,也隻有當他們來到警世鍾的靈感範圍時,警鍾才會長鳴示警。不過警世鍾還有一個功能就是以鍾聲來代表入侵者的能力。鍾聲響起的時間越長往往就代表著入侵的敵人能力越強。但也有第三種可能,因為修為高深的妖魔或者靈力師都有隱藏自身靈力強度的能力,所以警世鍾錯估敵人能力的時候會經常發生。

但警世鍾隻響了三聲,那就意味著來訪之敵能力不是很強,否則便會像葉伶第一次深夜來訪的時候沒有發出絲毫聲音。雖然葉伶在離開的時候鬧出了不少聲響,但是以為入侵的敵人能力不是很強的靈台禪寺一眾僧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圍攻葉伶,卻在對方毫不費力的還擊下慘敗收場。

事後,一向從不發怒的印迦當著葉伶的麵將所有僧眾痛斥了一遍,隻因為他們連敵友都不分。也就是在那時候雖然一向很少過問寺中事務的印迦,卻在事後鄭重道:“一定要徹底改變警世鍾的能力!”也就是在那之後靈台禪寺的元老及寺中的傑出弟子苦心鑽研了數月終於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印迦和圓覺之所以在聽到鍾聲後並不十分在意,隻因為他二人清楚的知道即便是他們兩人並不出手,寺中的其他弟子也可輕鬆的應對來犯之敵。

王雨此時來到了正在交戰的後山竹林邊緣,在兩位年紀稍長的僧侶帶領下,十幾個靈台禪寺的三代弟子圍繞著六個服飾怪異的男人不停的發動攻擊。

看雙方交戰的方式,靈台禪寺這方明顯處於優勢,而被圍攻的人則漸漸力不從心,無論是攻擊的力度還是速度都放慢了許多。

王雨見到一行人中並沒有圓滅存在,便知道圓滅也想印迦和圓覺一樣在聽到鍾聲後並不太在意此事,而是繼續的休息為明天的修複工程積累體力。

王雨緩緩前行,來到了一直在一旁旁觀的年長僧人一旁,先向對方點了下頭,這才將注意力繼續投注到戰場之上。

淨明此時來到王雨的身旁,看到與王雨並肩而立的中年僧人後,臉上原本帶著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連忙躬身一禮道:“印仁師叔祖!”

聽到淨明的話,王雨訝異的轉過身來,沒有想到麵前之人竟然是印迦大師大師師弟。自己來的這靈台禪寺時日已然不斷,卻還沒有見過除印迦之外其他幾位長老。

在見到印迦的相貌和年齡後,王雨潛意識的將與對方同一輩分的高僧想象成了年近百齡或者已過百齡的老人。

印仁似乎並不在意淨明見到自己之後施禮與不施禮與否,他所關心的隻是自己新收不久的幾名弟子能否順利的擒下來犯之敵。

雙方人數不成正比,但是彼此之間大都用的是靈力強化自身而運用的實體攻擊,因而像許多人類一樣,彼此交戰的過程中不時有鮮血流出。王雨看著眼前的戰鬥更像一場人類之間的相互廝殺。

不過片刻兒交戰的雙方便發生了逆轉性的變化,原本就要被消滅的數名妖怪像是忽然得到了什麼強大的力量,竟然在一瞬間便將圍攻自己的靈台禪寺一眾僧侶盡數擊倒。

目睹了這一意外變化,王雨與淨明均不約而同向著竹林的深處望去。當二人將目光移到該處的時候,卻不由發現原本一直關注場中自己幾名弟子變化的印仁竟也望著同一方向。

印仁此時招了招手,示意被擊倒的弟子先行退下,然後自己向著圍成一圈目露凶光的幾名妖怪走去。之所以稱對方為妖怪,其實並不能算是因為靈台禪寺中的僧人發力高強,可以一眼便即認出對方的身份。

事實上真實的原因是因為眼前這幾名妖怪特征實在太明顯。因為任何一個人類也不會氣喘籲籲的狗一樣將自己的舌頭伸到嘴的外麵,而且還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呼吸著。

隻要是明眼人便可以看出這些貌似人的家夥十分不妥,再加上警世鍾發出的靈線照射在幾人身上,益發證明了幾人的身份。

但凡是可以改變自身形態的妖怪往往都有百年以上修為,因為隻有積蓄了強大的靈力,才有可能以其為基礎嚐試改變自身的身體組織。造物主是公平的,他給了妖怪與生俱來的特殊能力卻沒有給他與之相配的身體。

但同時他也是不公平的,因為他雖然給了人類一個可以完美掌握這一切的身體,卻沒有賦予人類像妖怪一樣的特殊能力,正因為他這種做法使得人類成為了妖魔食物鏈的下一環,每年因此喪命的無辜人類不知有多少。

但人類與妖怪不同的最重要一點是,人類有一個聰明的大腦,他們可以因此而學習並掌握妖怪所無法了解的東西。通過長期的研究和繁衍越來越多的人類可以像妖怪一樣使用靈力,但是這一過程卻是有意為之,比之妖怪無時無刻都可以自由吸取天地之靈,人類所擁有的技巧實在微不足道。

不知在何時一個人類修道者終於研發出讓人類可以和妖怪一樣吸取天地之靈的方法,他將這種技巧傳授給他的徒弟,並命他將這種技巧延續下去。他的徒弟自然遵照師父的遺言照做了,否則便不會有人類靈力師存在。

這個在後世被世人景仰的人便是黃帝之師——廣成子。廣成子的傳聞很多,然而真實考究卻無從得知。但又有一點所有靈力師都不會忘記,那就是廣成子是人類曆史上第一個掌握了人類後來被稱之為“道”的技巧。

雖然隻有一個字,但是這一個字所包含的內容浩瀚如海,留給後世隻有無時無刻的探索,人類越是試著了解他,越發現自己從未真正掌握過他。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類越來越強大,強大到足以淩駕在任何一個物種之上。但人類憑借的不是那傳說中的技巧,而是智慧。智慧使人類數量越來越多,掌握的毀滅其他種族的方法也讓原本瞧不起人類的妖怪為之膽寒。

在人類無止境的欲望和不斷的侵襲下,大多數妖怪選擇了離開,這也是後來妖界誕生的原因。但總會有些例外,正是因為這些例外讓許許多多妖怪留在了人類居住的世界,也讓他們慢慢掌握人類強大的原因。

曾經有個偉大的靈力師預言,當妖怪和人類用一樣的方式思考問題時,那是就是人類滅亡的時候。表麵聽來這句預言毫無來由,仔細一回味卻發現這其中的奧妙。

因為當妖怪以人類的方式思考問題時,他們會不會考慮除惡務盡斬草除根這兩個詞語的含義。妖魔一直便把人類當做自己的食物來看待,隻有在人類強大之後,這一定論才被徹底的打破。隻因為人類讓那些妖怪明白了,看似弱小卻不意味著永遠弱小。

當人類近乎瘋狂的將自己的領土擴展到世界的每一角落時,為了種族的延續,也為了能更好的了解人類,許許多多妖魔開始嚐試著變化成人類的樣子,融入到人類的生活中去,從根本了解這個明明各方麵都不及自己,卻偏偏淩駕在自己之上的種族。

經過了數千年的融合與了解,妖魔們已能很好的掌握了人類的每一個特點,他們學會了利用,學會了像人類一樣忍耐,學會了把握時機,他們成為了真正可怕的存在。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為了保護同類,許許多多敢於承擔責任的人們站了出來開始為保護同類盡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