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篇 第四十四章《喚醒心底的良知》

水雲與其他人不同,對方隻是聽到了千姬那冷硬的話語,而自己聆聽的卻是對方內心的軟弱和潛藏的善良。特別是當發現自己深愛著的人不聽自己解釋向自己揮動著無情的劍同時,自己的內心在也默默的滴血。當發現救起自己的不是什麼人類而是妖怪時,自己更是茫然不知究竟該如何自處。懷著報恩和憤恨的心理,自己加入了妖怪的陣營,然而當自己真的將手中的長矛刺向曾經一起戰鬥過的同伴時,同伴流出鮮血的同時自己也流出了悔恨的淚。

然而沒有人給自己一個回頭的機會,自己也沒有回頭的路可以走。隻是如同行屍走肉一樣,不斷的戰鬥消磨著自己人生的時光。然而已經逐漸成為妖怪的她,變成了如同妖怪一樣,具有了漫長的生命,和不老的容顏。但這些帶給自己的不是欣喜與快樂而是更多的困惑與痛苦。當自己遇到了皓月以後,便決定跟隨著這個比自己更強大跟自己有著類似遭遇的他,向著那個自己無比痛恨的世界複仇。

能夠窺視他人的思想也許並沒有想象般那麼美好,具備如此能力的水雲便對此頗感無可奈何,因為窺視他人內心的同時自己也無可避免的會被對方心底的情緒多左右,感受著對方的悲傷、憤怒、彷徨,無奈等種種負麵情緒,自己的內心也要像對方一樣去承受這一切。

水雲靜靜的望著對方,臉上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表情。然而這一切落在千姬眼中,卻變成了最惡毒的諷刺,隻見她冷笑道:“同情我嗎,覺得我很可憐嗎?不要在我麵前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說到這裏,明顯已經憤怒的她,重新拾起手中的長矛,帶著強大的氣勁向著地麵上那個看似與自己同樣柔弱的女人刺去。

水雲見狀迅速的後退數步,避開了對方這充滿破壞力的一擊。因為強大的氣勁,當長矛刺進地麵的那一刻,整個地麵便如同被打碎的花瓶一般,迅速的碎裂開來,試想這一擊施加到自己的身上會有什麼後果。

水雲微微歎息一聲,悠然道:“當你憤怒的時候,你可曾想過當你對昔日那些朋友親人揮出手中的劍的時候,他們心裏會想什麼?”

聽到這句話後的千姬,停住了腳步,冷冷的望著水雲道:“他們在想什麼?他們隻需要知道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就足夠了!”

水雲絲毫沒有閃避敵人那足以震懾人心的冷酷目光,心境平和的對千姬道:“因為具備窺視人心的能力,我能看出你內心的真正想法,不要再用冷酷與殘忍來遮掩這一切,因為不論你怎麼做都無法掩飾你內心的善良!當你殺死昔日的同伴時,你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們的無奈,不是因為被殺。而是因為沒能挽救墜入妖界的你,特別是當他們誤以為已經被妖怪吞噬的你重新披著人類的外衣向他們攻擊時,心底的無奈也隨之更甚。”聽到這番話後的千姬明顯倏然一震,有些茫然的收回了目光。

水雲仍就目視著對方,用她輕柔的聲音述說著對方內心真正的秘密:“當你殺死了昔日的同伴時,因為對死者的眷戀,使你一次次的潛回親人的附近,與他們的親人一樣感受著悲傷。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你才知道他們一直把你當做了一個披著你外衣的妖怪,隻因為在你之前已經發生了同樣的一件事,當大家發現大難不死的同伴回來時,這個披著昔日同伴外衣的妖怪卻揮出了殺戮的劍,殺死了那些仍沉浸在喜悅中毫無防備的同伴。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身體感染了妖氣的你被當做了第二個企圖混進內部的妖怪。出於憤怒,出於悲傷,首先對你揮出劍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你一直深愛著的人!”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夠了,我不想聽!”千姬在聽到水雲將埋藏在自己心底的真相數十述說出後,已然失去了理智,悔恨的淚水無法抑製的狂湧出來,丟棄了手中的長矛,雙手捂住了哭泣的臉龐。現在的她完全失去了那種駕馭數萬妖獸的統帥氣勢。

許是從未見過主人這幅樣子,又或者水雲的話同樣使他們也為之震撼。周圍圍成一圈的妖怪,臉上同樣的帶著悲傷無奈的表情,沒有繼續向腳下的人類發動攻擊。一旁的徐怡,和其他中情九局的隊員們在千姬哭泣的同時,也慢慢的收回了手中的劍,看到對方哭泣的同時,自己也是無可避免的感到悲哀。

正當所有人失去了站意的時候,伴隨著一聲冷笑,對方的生音在眾人耳邊響起:“看來我們昔日的同伴,已經軟弱到無法繼續戰鬥了!妖獸軍團聽令,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們的統帥,殺死眼前的人類,包括你們昔日的主人!”

沒有任何先兆青衣及另外一個滿頭白發的男子出現眾人麵前。一眾妖怪先是麵麵相覷了幾眼,接著順從的向青衣的方向靠攏。“哼!早就跟主人說過了,人類是最靠不住的!給我殺!”

一聲令下,眾妖重新湧向腳下的人類。見到此景,尚未來得及喘息的一眾中情九局隊員,連忙舉起了手中的劍,以應對新一輪的攻擊。然而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大喝,李童的聲音響起:“冰雪漫天!”

隨著李童的話,已經見識過一次的隊員,立刻慌張的找地方躲避。不了解詳情的同伴也是受到了同伴的感染,紛紛與麵前的妖怪拉開距離。這是一個奇異的場景,數之不盡的冰柱由地麵衝向空中的妖怪,伴隨而來的是漫天的雪花。隨著華麗的一擊李童慢慢的從廢墟中走了出來,全身已然被冰雪覆蓋,猶如穿了一件冰雪覆蓋的戰甲。

青衣將目光緩緩移向李童,絲毫沒有因大量的手下被冰柱貫穿身體而死而產生絲毫的悲哀。水雲則是在第一時間擋住了衝向千姬的妖怪,隻是不忍見這可憐的人就這樣被殺死。隨在李童身後的邵陽,同樣持著自己的魂劍衝向了麵前的敵人。

青衣身形陡得一逝,瞬間衝向了對手。不同的是,在眼見向前奔跑的邵陽就要在這一擊下殞命的時候,邵陽的身形同樣毫無先兆的消失在眾人麵前。

眾人的驚呼還未來得及出口,邵陽手中的劍劃過一個奇異個弧璿,美妙的斬向青衣。青衣沒有因為敵人瞬間的消失而有絲毫驚異,就是在敵人出現在身後向自己揮動武器的同時,也是沉著的一揮左臂,擊向了身後的對手。

邵陽的魂劍眼看便要將敵人斬做兩段,卻不料對方向後揮動的左臂瞬間延長猶如一個尖刺般向著自己的胸前刺去。急忙的收劍回身阻擋,然而對方手臂發出的強大氣勁卻迫使著自己向後方撞去。已經學懂如何運用點功的他,在瞬間將靈力遍布全身,雖然自己無法止住退勢,但是隨之而來的衝擊並沒有傷到自己分毫。

見到這一幕的李童,臉上流露出一絲微笑,那是對邵陽學習成果的肯定。白發男子見到青衣一擊未果,不屑的道:“身為主人麾下四大軍團首領之首,竟然殺不死一個小小的人類修道者。青衣,你越來越沒用了,我看你很快就要步赤羽的後塵了!”

一向冷靜自若的青衣聽到同伴的話後,冷冷的掃視了對方一眼,冷笑道:“破天!你不是一向自認為是自主人以下我們中實力最厲害的嗎,何不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不要讓大家以為你隻有嘴上的功夫最為厲害!”青衣說起譏諷的話來絲毫也不必破天遜色多少。

破天聞言蒼白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嫣紅,相比青衣而言自己更加無法忍受這種奚落。緩緩的拿出武器,準備向腳下的人類發動進攻。然而還沒等他發動攻勢,眼前一花,千姬倏然出現在他麵前。破天見狀一愣,然後冷然道:“怎麼?你想做第一個嗎,懦弱的人類!”

千姬沒有理會破天挑釁的話,隻是冷冷的望著對方,絲毫沒有答話的意思。纖細的右手慢慢伸展開,靈動發出,那支已伴隨她戰鬥力近兩百年的長矛便如同受到召喚一般瞬間來到她手中。

看著眼前這一切的水雲,心裏陡然鬆了口氣。因為在場之中可能隻有她才知道千姬的可怕,水雲不由慶幸對方的敵人不是自己,幸好以後也沒有這種可能。隻因具備看透對方內心的自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對方此時堅定的信念,正因為感受到了這一切,水雲的心裏不無悲傷。

望了一眼空中的背影,水雲向著徐怡道:“徐怡!有勞你帶人守護我一段時間,我要用靈力控製他們!”說著慢慢的收回了手中的魂劍。

徐怡聞言不由驚呼道:“水雲隊長你,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危險了?”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魂劍,水雲淡淡一笑的道:“沒關係,現在的我們還有選擇嗎?”

徐怡聞言愕然,無奈的一招手,立刻有十幾名隊員圍繞到她身邊。在徐怡的帶領下一眾隊員均雙手結印,默誦守護咒,然後在水雲方圓數米的地方布置了一道守護結界。

目睹了這一切的水雲向著徐怡微一點頭,表示謝意。然後默運靈力,細致的靈線猶如千絲萬縷的蛛網般將整個戰場籠罩其中。

水雲的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星光,雙目更是如同停滯一樣,絲毫看不到眼球的轉動。伴隨著細致的靈線,水雲的意識已經彙聚到整個戰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