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距離爛尾樓還有一大段難道距離就停下了,我們幾個紛紛下車。我走在前麵,而一心師徒兩個,則是遠遠吊著。
我摸了摸兜裏的符籙,感受著那種紙質的觸感,又回頭看了看身後不遠處模模糊糊的兩道身影,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兜裏的是一心道長給我的符籙,要是出現狀況不至於完全沒有反抗之力。隻要符籙起作用了,哪怕隻是爭取到幾十秒的時間,也夠一心他們衝過來了。
看著遠處那座爛尾樓的輪廓,我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朝著它走了過去。
隻是走著走著,我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因為我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而且走的還是直線,怎麼感覺距離爛尾樓還是這麼遠。
難道我這是噴到了鬼打牆?
心裏這般想著,我用腳在地麵撥弄了幾下。由於這裏早就被荒廢了,雖然鋪著水泥道,但上麵早就布滿了塵埃沙土。我很輕易地,用腳在地麵上做了一個簡易的記號。做完記號之後,我繼續朝前走,眼角的餘光掃視幾眼道路兩邊。隻是出了一片漆黑之外,什麼都看不到。我雖然帶著手電,但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立刻用手電朝兩邊照。要是真的有什麼,我這一照之下,不就驚動了對方?
手電的光亮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個白色的光圈,光圈從中央往外,亮度不斷衰減著。半米大小的光圈,基本能夠將路麵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又走了一陣之後,最壞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在光圈的照耀下,路麵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符號。這個奇怪的符號,正是我之前特意用腳畫出來了!這個符號的出現,讓我直接愣在了原地,一下子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忽然肩膀一沉,一隻手就搭在了上麵。
我艸!
我驚叫一聲,身子直接攤在地麵上。這會兒我甚至連兜裏的符籙都沒有拿出來,整個人就跟被抽掉了骨頭一樣,直接癱軟在地上,手電也掉在了旁邊。
好在我也不是初出茅廬的雛鳥了,雖然被突然嚇癱了,但也是身體的下意識反應。等到屁股摔在地上,一絲疼痛傳來的時候,我的腦子終於反應過來了。我將手伸進了兜裏,直接將符籙拿在手中。
“李居士,你怎麼不走了?”
拿著符籙的手舉在身體前麵,我正準備迎接惡鬼的襲擊,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最多我就是被它攻擊一次而已,但也隻是一次攻擊。因為我會瞬間就將手中的符籙,還給它一點顏色看看。
結果這時候,一心道長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我連忙將手電筒拿起來,對著身前照了過去。出現在我眼中的,正是一心道長。此時,他正疑惑地看著我。
“李居士,你怎麼不走了?”
在他身後的一塵,靠近了一些,也開口說道:“對啊,李居士,你怎麼不走了?剛剛看到你忽然停下來,又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可把我們嚇了一跳。到底怎麼了?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擺了擺手,“咱們估計是遇上鬼打牆了。”
“李居士,你不會是看錯了吧。”一塵指了指前麵,“這好好的一條路,怎麼可能會有鬼打牆啊。而且剛剛你就一直站在原地,根本就沒有動啊。我們還以為你在想事情呢,結果就看到你忽然攤在了地上。”
說話的時候,一塵臉上還露出了一絲輕蔑。
沒有嗎?真的是我看錯了?我一直就站在原地沒有動,看到的都是我的錯覺?
我滿心疑惑地轉頭,朝著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己現在還在路口呢。這條路是通向爛尾樓的,我還在岔路口,根本就沒有走一點距離。
“真的是我的錯覺?”
一心師徒兩個,對著我連連點頭。
“李居士,你也不用這麼擔心,放一百個心好了。”一塵拍了拍胸口,“有我們在呢,你放心吧。就算是有什麼妖魔鬼怪,看到我們早就夾著尾巴逃跑了。哪個不長眼的妖魔古怪敢招惹我們,嫌自己命長嘛?!”
“行了,行了,李居士你趕緊起來趕路吧,再不趕路,這都快天亮了。”一塵滿臉鄙夷道。
“好,好,我這就走。”
我甩了甩腦袋,站了起來就朝爛尾樓的方向走。隻是剛走了沒多久,我心中忽然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好像危險就在前麵。我的心跳越來越快,好像就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我立馬停了下來,沒有再往前走。而當我停下來之後,那種心驚膽戰的感覺,雖然依舊存在,可是已經沒有剛剛那麼強烈了。
我有種感覺,不能再往前走了,繼續往前走,估計小命就得玩完了。這是一種,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身體在不斷發出警告。
人想要跟外界溝通,依靠聽覺聽到聲音,依靠視覺看到事物,依靠味覺品嚐食物,依靠嗅覺知道氣味,依靠觸覺感受事物。但是除了這些五種之外,還有一種叫做‘心覺’的第六覺。心覺,超感官知覺俗稱,不依賴人身的感官,而是直接作用在意識。
“走啊!趕緊走啊!李居士你又怎麼了,這才走兩步又停下來了?”一塵催促道。
我回頭,看向了身後的兩師徒。一心道長麵無表情地看著我,而一塵則是滿臉的鄙夷。
“李居士,你不會是心裏害怕了吧?都說了讓你不用害怕,有我們在呢!你放一百個心吧,沒有妖魔鬼怪都敢靠近的。”
“我說你倒是走啊,你停在這裏到底什麼意思啊?”一塵臉上已經露出了不耐煩,“到底走不走啊,你就這麼不走也不說話,是不是在耍我們呢?”
我還是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而一塵看到我這樣,口中就不斷催促著我,讓我繼續往前走。感受著心頭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再看看眼前的師徒兩,我覺得十分不對勁。不管是一臉冷漠地看著我的一心道長,還是不斷催促我往前走的一塵,我隻有一個想法:他兩不對勁!
甚至於,竟然在心裏麵,產生了一個十分荒謬的想法:這兩師徒,是準備讓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