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天色剛剛暗下來，我終於知道老爺子買這麼多的紙人紙馬做什麼了——用來燒。
沒錯，他買這麼多紙人紙馬，就是為了用來燒。
隻是跟我所想的有所不同，老爺子並不是直接燒，而是又在院子裏擺了法壇。經過一番祭祀之後，他用毛筆沾了沾法壇上的一疊朱砂，每一個紙人紙馬的額頭都點了一點，這才讓我們燒。
按照他的說法，這是為了給這些東西開竅。紙人紙馬隻是匠人製作出來的，並不是真的人馬，並沒有竅門。想要附靈，那就必須要點竅才行。
我一邊燒著這些紙人紙馬，一邊看著法壇前的老爺子。說真的，對於鬥法什麼的，我隻在影視劇中看過。現實當中，怎麼可能看到這些東西。以前我以為那些隻是存在影視劇之中的，從來沒有想到過，現實中也是存在的。估計也跟自己的生活軌跡有關，畢竟自己就一個純屌絲，每天就是三餐溫飽而已，怎麼會跟這樣的事情沾邊呢。
要不是遇到了那個什麼幽冥直播係統，估計這會兒，我還在為著每天能多賺點錢而努力著呢。
卻說院子之中，老爺子根本給紙人紙馬點過朱紅之後，根本就沒有停下來，而是回到了法壇前，不斷念誦著經文。
這些紙人紙馬雖然很多，可畢竟是紙製品，一沾上火焰，沒幾下子就燒完了一個。這滿院子的紙人紙馬，沒多久的工夫，就被我們燒完了。
“老爺子，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你們先到邊上等著，一會兒有的你們忙。”老爺子揮了揮手道。
接著，他就沒有再管我們，自己不斷地誦經作法。
這老頭子別看年紀挺大了，可是這會兒在法壇前作法的時候，居然身體靈活得年輕人都比不上。他嘴裏誦經文，一手持劍虛劃一手並指成劍配合著銅錢劍，腳下也沒有停。這身體的協調能力，估計很多年輕人都比不上。
過了好一會兒，老爺子這才停了下來。
這時候，他將法壇上的兩件衣服，直接遞給了我們，“這兩件衣服，你們穿上去。”
我看了看手裏所謂的衣服，真心是醉了。因為這哪裏是什麼衣服啊，就是一塊破舊的紅布裁剪了一番，又隨意縫補了幾下。看上去，就一件特隨意的馬甲而已。
看著這個所謂的衣服，我的嘴角就是一陣抽抽。就算是裁剪隨意，可老爺子你好歹也用點好一些的布料吧。手上的這件用料，怕不是用的抹布來做的吧？
果然，人老靈鬼老精，老爺子一下子就看出了我心中所想。
“你們還別嫌棄，這東西的用料，就算你們想要找估計也沒有門路。”老爺子瞥了我一眼，“這東西可是神仙的披紅，受了十幾年的香火供奉。又經過我一番秘法炮製，已經具備了一些靈異。你們穿著這衣服，才能對付惡鬼。”
我去！這麼神奇？
聽到老爺子這麼一說，我趕緊就將馬甲給套在了身上。畢竟等會兒我們可是要麵對那些鬼東西的，既然有這樣的效果，誰還管它好不好看啊。沒看到警花二話不說直接就穿在身上了嗎，她一個女孩子都沒有嫌棄，我一個大男人還矯情什麼啊！
至於說為什麼老爺子這麼肯定，今晚那個邪術師會來，真當我們白天做的事情是假的啊。按照他的說法，我們白天那麼做，就等於是直接宣戰了。那個邪術師如果不應戰，根本沒法在這行裏立足了。
再一個，如果他不應戰的話，這件事就會形成修行阻礙。不管怎麼說，他今晚肯定回來。
過了沒多久，天上的明月，忽然就被烏雲給遮住了。隨著月光消失，遠處傳來了一聲聲地狗叫聲。隻是這些狗叫聲才響起沒多久，漸漸地消失了，最後四周忽然變得異常安靜。
忽然間，原本寂靜的四周，呼呼地刮起了夜風。
我跟精華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那些東西來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老爺子對著大門方向大聲說道。
“廢話少說，你們敢壞了我的好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沙啞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聽到這話我就給氣樂了：什麼叫我們壞了你的好事啊。合著你三番兩次想要弄死我們，我們還不能有點反抗啊。本來就是你先動手的，怎麼變成了我們的錯啦？這個藏在暗中的邪術師，也忒無恥了一些吧！
隻是，這會兒老爺子才是主力，所謂王對王，我這樣的小人物還是別開口為好。
老爺子也被這人的話給氣得不輕，直接怒罵道：“你先壞了規矩，還特麼的有理了啊！少廢話，直接做過一場，誰特麼的勝了，誰就有道理！”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老爺子給我的印象，那可是挺嚴肅的那種人。沒想到居然也會爆粗口，看來是真的氣得不輕啊。
“哼！”
暗中的那個邪術師，冷哼了一聲，隨後就沒有在接話了。
緊接著，洞開的院門處，一陣黑霧翻滾。原本還是小小的一團，幾乎是眨眼之間，濃稠的黑煙就將院門給堵死了。
那不斷翻滾的黑霧之中，一張張人臉不斷浮現。這些人臉，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雖然樣貌各有不同，不過卻又有著共同點。他們的眼睛都是猩紅的，是那種泛著血色的猩紅，就好像被染上了鮮血一樣。
忽然，黑霧停下了翻滾，迅速消散了。就在黑霧消失之後，原地出現了一堆惡鬼。這些惡鬼剛剛出現，就向著我們衝了過來。
麵對這些惡鬼，老爺子臉上居然一點都沒有變化。直接拿起了供桌上的那塊木頭，猛地一拍桌子：“護法靈使何在？”
“在！”
整整齊齊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聽上去，就好像幾十號子人在回答一樣。
我朝著院子四周不斷看著，想要找到說話的這些人。可是我看了一遍，院子除了我們三個，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了啊。可是沒有人的話，剛剛是誰在回答老爺子的話，而且還那麼多人？
“妖孽橫行，護法靈使還不現身護法，更待何時！”
就在這時候，老爺子又自言自語起來了。聽到他的話，我也挺好奇的，到底他口中的護法靈使到底是什麼人。
老爺子的話音剛剛落下，院子忽然憑空起了風。我們之前燒紙錢的地方，剩下的那堆紙灰，就在起風的瞬間，緊跟著起了變化。風卷著滿地的紙灰，不斷打著旋。在這不斷打著旋的紙灰之中，忽然一個個騎著馬的彪形大漢出現了。
這些人看上去高大威猛，胯下騎著高頭大馬，身穿著泛著幽光的鎧甲，手中或是拿著大刀或是拿著長槍。我數了數，正好三排每排十個人，而在這些人前麵則是一個領頭的。
這……這尼瑪，怎麼看上去，都像是古代的軍隊啊！
還沒等我從驚訝中恢複過來，老爺子又是一聲大喝：“除魔衛道，就在此時！”
“謹遵法旨！”
隨著領頭的大聲回應，其餘的起碼壯漢也跟著回應。緊接著，這些人，直接就迎著那些惡鬼直接衝了上去。
一邊是形形色色的惡鬼，一邊是老爺子召喚而來的騎馬壯漢。那些惡鬼，我們之前已經領教過一些了，真的是非常厲害。我們好幾次差點掛掉，這還隻是碰到一兩隻的情況下的。現在這密密麻麻的惡鬼，看上去，起碼有五六十的數量。這些惡鬼的數量，直接就是騎士的兩倍，真的不知道這些騎士能不能鬥得過他們。
我緊緊盯著即將碰撞到一起的兩者，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鬥得過還好，要是鬥不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