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陽認為,這是羅萬的聲音鬼真的纏上了她,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丈夫陳沐死得那麼淒慘,卻也沒有變成鬼魂保護他的妻子免遭汙辱,而羅萬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居然死後卻能夠陰魂不散,依然用他最後瀕死前的哀號纏住她,繼續的占有她,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毛病?
她想不通,又無法找到信任的朋友來商量這件詭異的事情,就把所有的事情寫到了日記本上,通過垃圾袋把日記本交到蘇曉琅的手上,希望蘇曉琅能夠幫助她擺脫困擾。
看完了這本日記之後,蘇曉琅躺在床上思考了整整一天,後來他給幾個朋友打了電話,商量了一些事情,然後,他動筆給紀陽寫了封信,裝進一個垃圾袋裏。
在遇到紀陽的時候扔到地上,看著紀陽將垃圾袋撿起來,兩人麵無表情的擦肩而過,不知道那個可怕的聲音,能不能看到這一幕?
第二天上晨,蘇曉琅早早的趕到海邊的一座別墅,這裏有他的一位聲學專家朋友在等待著他,這個朋友外號叫懶豬,生性奇懶,但大腦卻非常的聰明,他準備了許多蘇曉琅聞所未聞的次聲波監測裝置,橫七豎八的擺放在大廳裏。
一個小時以後,紀陽按著那封信上寫明的地址,終於趕到了。看到這座孤零零的海邊別墅,她不由得對蘇曉琅選擇這個地點的舉動表示了欽佩,這裏三麵環海,除孤零零的一座別墅之外,方圓幾裏都沒有人煙,就算是那個聲音鬼想搞鬼,也未必行得通。
很奇怪的是,當紀陽一走進別墅的時候,次聲波監視儀器上的指針立即瘋狂的擺動起來,懶豬頓時興奮得無以複加:“看見了嗎,在她的周圍,有一個次聲波環繞場。”
“什麼叫次聲波環繞場?”蘇曉琅問。
“聲波都是發散的,所以越往遠處,你聽到的聲音就越小。”懶豬解釋道:“但是這個環繞場不同,它是一個閉合的場空間,是一個自成體係的次聲係統,換句話說,就是一個由次聲波組成的生命個體。”
蘇曉琅嚇了一跳:“原來真的有鬼?”
懶豬皺起眉頭:“有沒有鬼,我也沒辦法確定,我隻能告訴你,在這個漂亮女士的周圍,確實存在著一種由次聲波形成的力量。”
紀陽神態不安的換了個姿式坐下,她想讓蘇曉琅陪她坐在一邊,可是懶豬不同意:“不行,他走近你,就會遭到次聲波的傷害,這位女士,你肯定不想害了我們好心的蘇曉琅吧。”
紀陽沒辦法,隻好一個人淒楚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許多可怕的儀器指向她,害怕得幾乎要哭出來。蘇曉琅的心情也是一樣的緊張,不停的出聲安慰著她,但是這種安慰並沒有任何效用,他們隻能期待著奇跡出現。
“瞧。”懶豬得意洋洋的舉起一隻探頭:“我們用這種次聲波發生儀,可以發出一種頻率振幅恰好與那個環繞場相反的聲波,抵消這位女士周圍那種次聲波環繞場的能量。”
“這管用嗎?”蘇曉琅忐忑不安的問道。紀陽那淒楚的模樣看得他心痛如鉸,他真想不顧一切的撲上前去,摟住這個可憐的女人,安慰著她,給她信心和鼓勵,讓她獲得安全感,讓她安靜下來。
“有用不管用,你馬上就知道了,這種聲波的抵消作用,就好比把人浸泡在高度腐蝕性的王水裏,人很快就會皮骨無存,這個次聲波環繞場也會遭到同樣的下場。”
說著,懶豬出奇不意的給蘇曉琅戴上了一個頭盔:“這是專門用以防護次聲波的防護頭盔,是現代戰場上士兵必配的武器裝備之一,你總應該知道,次聲波已經做為一種武器應用到了軍事領域當中。”
說著,他的手按動了開關,立即,次聲波發生儀高速的運轉起來,發出了一種人耳無法聽到的聲波。
蘇曉琅屏住呼吸,緊張的盯著監視屏幕,忽然之間,屏幕上的指針瘋狂旋轉起來,隻聽咄的一聲,指針因為轉速太快,離心力超出了中軸的金屬承受能力,竟然脫落飛離了。
“不要緊,”懶豬低聲說道:“我們仍然可以殺滅它,就象殺死一隻蚊子那樣簡單。”
這時候,一陣KB的尖嘯聲突然襲來,這不是次聲波,是在人耳收聽範圍之內的KB尖嘯,那聲音強烈的撕扯著他們的耳膜,三個人不由自主的放聲呼喊起來,緊緊的用雙手捂住耳朵,在地麵上打起滾來。
絕望的嚎叫聲中,控製次聲波發生裝置的中心電腦風扇忽然激響起來,那猝起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別墅碩大的落地窗玻璃被震動得嘩啦一聲,碎成無數的透明晶片,房間裏所有的瓷器,所有的玻璃製品、所有的結晶體也在這聲波的震動聲中化為齏粉。
驚得蘇曉琅、紀陽和懶豬麵色如土,身體不由自主的顫瑟起來。
風從海麵上席卷而來,吹得房間裏的窗簾獵獵舞動著,這激烈的聲音與異變遮住了另一個KB的聲音,那是電子訊號雜亂的劈啪聲,控製次生波發生裝置的中心電腦屏幕顯示出淩亂的符碼。
懶豬第一個發現了這種現象,他驚訝的大叫起來:“那個東西想跟我們說話,他在試圖與我們進行溝通。”這奇異的事情令蘇曉琅大為震驚,撇下蹲在上掩住耳朵不停的尖叫的紀陽,他跑了過去,看著淩亂的屏幕:“這是什麼意思?”
“看來我們真得需要一個翻譯。”懶豬嘟囔著,用手指不知所措的在鍵盤上胡亂敲打著,滿心希望那些亂碼能變成有意義的字體。突然之間屏幕上跳出兩個字節,紀陽。他和蘇曉琅幾乎是同聲高喊起來:“找到了,那個東西已經找到了與我們聯係的方法了。”
果然,次聲波環繞場通過聲波控製著電子訊號,屏幕上顯示出一行行的字跡,蘇曉琅和懶豬驚心不定的看著,看著,他們的臉色漸漸變了。
屏幕上的字跡不停的浮現出來,迅速極快,卻仍然能夠滿足蘇曉琅和懶豬的視力需求。
我是陳沐,那個陰險毒辣的女人紀陽的法定丈夫,我要告訴你們,我的生命早已消失,我的身體早已淪為毒蛇的美餐,隻有這最後不甘的一絲絕望信息,仍然徘徊在這個世界上。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女人,那個貌美如花,心腸卻比毒蠍更為狠毒的女人,竟然會為了謀占財產對我下此毒手。
這個卑鄙的女人嫁給我,原本就是陰謀的一部分,我知道婚前她有過男人,但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我以為以我的偉岸和摯愛,能夠感化這個女人的冷酷心腸,但我錯了。
毒蛇就是毒蛇,如果你養育一條毒蛇,就必須輔以堅硬的鐵籠,尖利的鐵夾,而不是悲天惘人的慈悲心,關愛對於這世界上的一些人來說,不過是軟弱的代稱。
這個女人原本早已有了一個奸夫,名字叫羅萬,是一個奸詐的小人,他表麵上和我稱兄道地,暗地裏卻和我的妻子睡在一起,並奸毒的策劃置我於死的惡毒陰謀,而我對此一無知。
所以當這個女人在枕邊纏著我要求去騰葛裏沙漠探險的時候,我壓根沒有想到這是一次謀殺之旅,就輕率的答應了她。
我們一路行來,經過四天四夜的行程,終於進入了他們為我準備已久的墳墓,我怎麼知道在我出國談判的期間,他們早已來過這裏不止一次,知道這裏有一座伏臥著數千萬條陰冰冰的毒蛇的峽穀,是旅遊者不可輕入的死域。
我什麼也不知道,把紀陽邪惡的詭計當做了一個好妻子的萬種柔情,喝下了摻了大量安眠藥的飲料,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們捆住手腳,拖到了蛇穀的邊緣,你可知道他們是采用何種殘酷手段虐殺我的嗎?
我苦苦向他們求饒,可是無濟於事,這一對惡魔男女嘲弄著我,向我身上小便,當著我的麵行淫,然後他們開始了對我長達七天之久的虐殺。
他們把一根事先準備好的粗糲毛竹中間掏空,一頭削尖,插入我的肛門之中,然後把捉來的毒蛇塞進毛竹筒裏,用火炙烤著毒蛇的尾部,受傷的毒蛇驚慌之下,從我的肛門竄入我的體內,那KB的劇創令我發出不類似於人的淒慘哀號。
這隻是剛剛開始,他們至少想出了三十多種虐殺方法,一一在我身上試驗,我痛苦的慘嚎之聲驚動天地,卻無法打動這兩隻禽獸的邪惡心腸。
幸好,令我欣慰的是,我活著,我在絕望的哀嚎之中目睹了羅萬的慘死,這是我瀕死之前唯一的安慰,隻是這種安慰無濟於消減我心中的仇恨與怨毒。
紀陽她邪惡的心性發作起來,已經殺人殺上了癮,羅萬和我一樣被她那迷人的笑容麻醉了,喝下去了摻了安眠藥的飲料卻不知曉,在最後準備虐殺這個該死的牲畜之前,紀陽最後一次享用了他,就在我的身邊。
我永遠記得她那張沉浸在欲望之中滿足的嘴臉,那流著涎水的嘴角,那眯起來的長長睫毛的眼睛,那具有強烈腐蝕性的呻吟之聲。
羅萬最後的日子來臨了,他哭泣著,似乎全然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要虐殺他,其實理由非常簡單,紀陽不希望有人與她共同分享財產,另一個目的則是為滅口,我甚至懷疑這兩個理由其實都是托辭。
真正的原因隻有一個,這個女人是條邪惡的蛇蠍,隻有殘忍的殺戮才能夠讓她達到興奮的程度。
羅萬的被殺戮對他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體驗,我相信,他需要在瀕死的前夕將他的生命本能擠壓出來,以滿足紀陽這個女人無窮無盡的貪欲,這種殺戮過程的邪惡與肮髒,甚至連想象都會玷汙到人這種本已卑劣到無以複加的獸類身上。
我在瀕危狀態中傾聽到紀陽那激烈的喘息與無休無止的索求,我真的很奇怪,上帝造人為什麼要將如此富於偽裝的外表給這具醜惡的靈魂披上。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已死去,那種慘烈的痛苦仍然縈繞著我殘存的記憶,這種記憶因為那種非人的痛楚而得以保留,我不認為這仍然具有實際的價值,但是,我仍然跟隨著她,跟隨著她,跟隨著她,跟隨著她。否則我仍然的存在就成了一個問題。
屏幕上的字跡仍然在上浮,如升出海麵的汽泡破滅於瞬息之間。
懶豬喘著粗氣,他所看到那種非人類所能製造出來的邪惡罪行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和承受力:“你都看到了?”他問蘇曉琅。
蘇曉琅沒有回答,隻是扭頭看了紀陽,她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式,蹲在地上,雙手掩耳,張開嘴吧拚命的嘶嚎著,誰也不清楚她為什麼嘶嚎,或許,她喜歡傾聽這種聲音。
“不要再看她了。”懶豬說道:“她的大腦已經被次聲波造成了永久性的傷害,她以後永遠都會保持這個樣子,因為她感覺到有一枝粗糙的毛竹正從下麵緩慢的刺透她的身體,隻不過,這個過程或許要持續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