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當醒來,寢室裏一個人也沒有,八點。丁當記得回寢室的時候是六點半,後來周挺吻了她,再後來她就不知道了。丁當覺得這裏麵肯定有問題,但問題出在哪裏呢?這時丁當發現右手腕上的玳瑁鐲子不見了。
周建明是一個人去的陳非家,因為薑美芳沒空。周建明從陳非家回來才七點多,因為冰冰的死周挺也是有一定的責任,周建明覺得再坐下去他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吃完飯就早早的走了。
回到家看到沙發上堆滿了好幾個旅行包,周挺邊擦頭發邊從洗手間裏出來。
“不是和丁當去吃飯嗎,這麼早就回來了?”
“什麼?”周挺一臉的迷茫。
“什麼什麼啊?”周建明有點惱火,“我不是碰到你和丁當一起去吃飯了嗎?”
“周校長,開什麼玩笑,我剛和趙老師從H市回來。剛到的,你看東西還沒拿出來呢。”周挺不由說道。
周建明這才發現兒子的頭發長了,臉上很是憔悴。
“你什麼時候去的?”
“校慶前一天,我不是在桌上留了紙條嗎?你們沒看到嗎?H市發現了一座古墓,他們請趙老師去看看,我就求著跟了去,到是學到不少東西。”
“啊,這怎麼可能?而且我也沒看到什麼紙條。”在周建明的印象中,校慶前一天周挺好象很早就回來了。
“不信,你去問趙老師。”
周建明馬上打了個電話給趙力。趙力是考古係的教授,也是考古協會的會員。
“老周啊,不好意思,把周挺帶去做幫手,本來中間我有叫他打個電話給你的,可是他說已經給你留了條,不用了。所以我也疏忽了。讓你擔心了。”趙力是個工作狂,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周建明隻好掛了電話。
周建明一下子不知該怎麼跟兒子說。
以前周挺很少回家住著,說是不自由。最近卻在家的時間多了,本來周建明以為這可以加深感情,可誰知道這個人卻不是自已的兒子,卻長得和周挺一個樣了。他又會是誰呢?隻有一種可能,周建明想我也是見鬼了。
於是周建明仔細的跟周挺講了這一切,冰冰的死,當然還有丁當的事。周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已隻出去了幾天,竟然發生了這樣的怪事。
“一切等明天再說,早點睡吧。”周建明隻感到脊背發涼。丁當是被催命一樣的電話鈴聲吵醒的。“誰啊?”“丁當嗎?我是周建明,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下。”丁當看了看時間,才七點。
丁當一進周建明的辦公室,就看見坐著的周挺,丁當覺得周挺好象和以前不太一樣。“丁當,來,坐。”周建明招呼著,“周挺,去泡杯茶來。”
“丁當,現在是大白天,我說了你別不信,是真的。”周建明把整件事情說了一遍,丁當聽得汗毛直豎。
“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啊。”周建明歎道。“對了,我的玳瑁鐲子昨晚不見了。”丁當想即然這樣,本來是該把鐲子還給周建明的。“不見了也就不見了,就怕這也是什麼凶險的東西,不見了倒反而安心點。”周建明說著,心裏更肯定了一件事。
丁當還想再問,周建明接了個電話就急急的出去了,臨走交待周挺送送丁當。
丁當想不到是這樣的,自已很有可能是跟一個鬼談了幾天的戀愛,可這個鬼又偏偏是周挺的樣子。隻可惜真正的周挺並沒有愛上自已。
周挺也覺得很無奈,雖然他對丁當很有好感,但還不到戀愛的程度。
兩人就這樣靜默著,這時丁當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顧琦。“丁當快來,我知道盧燕是誰了。”
當丁當趕到時,顧琦正在打電話。欣欣見了丁當就叫道:“丁當,盧燕就是二十幾年前在禮堂割腕自殺的那個女生。”
“啊。”丁當一驚。“丁當你的鐲子呢?快把它扔掉。”這時顧琦已經打完電話。“可是昨晚這個鐲子就不見了。”丁當正在想這個鐲子與那個冒充周挺的鬼是否有著一定的聯係。
“不見了就好,就怕這個東西留著反而害了你。”顧琦說道,“我已經請了我學法術的表哥明天來捉鬼,丁當你要不要一起?”
“這是當然的,不過顧琦,我怕這件事沒這麼簡單可以解決的。”丁當於是把周挺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顧琦的心情出因此沉重起來。
“丁當你好象說過這個鐲子是周校長的。”顧琦忽然問道。
“是啊,難道周校長和這個女鬼有著什麼關係。”丁當也很想知道。“他們不是一屆的,盧燕比他小一屆。盧燕死的時候快畢業了,那時周校長已經留校教書了,而且快成為當時校長的乘龍快婿了。”
欣欣說道,“這都是聽我媽說的。”丁當看了一眼顧琦,顧琦點了點頭,“我也是從欣欣媽媽那裏知道盧燕是誰的。”
“好了,現在不管這麼多了,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中午我表哥就來了,大家在小飯店碰麵,然後就聽我表哥安排。”顧琦看了看時間,快十點了,不由說道。
“好,那麼明天見。”
丁當還在想那個冒充周挺的鬼是誰,他為什麼要冒充他,他和禮堂女鬼又有什麼關係呢。唉不想了,明天說不定就能真相大白了。下午丁當去上了兩節課,卻一直昏昏沉沉的。所以吃完晚飯,丁當就早早的睡了。
或許是睡的太早了,半夜裏丁當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實。她好象又看到周挺了,她很開心的向他跑去,突然她又想起白天的事,不由站定問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希望呢?”“周挺”反問道。“你倒底是誰?”“我是誰,我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你隻要記得我愛你就夠了。”“你是鬼。”丁當很害怕。“你不要過來。”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傷害你的。”鬼笑了笑,“那天我有這麼好的機會我也放棄了,丁當我不會害你的,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害你的。丁當我是說真的。”丁當的心不由軟了下來,問他“你為什麼要變成周挺的樣子,你為什麼不敢用真麵目示人。”
“真麵目,我哪來的真麵目。”鬼狂笑起來,“好,讓你看看我的真麵目。”鬼忽然抬起了頭,一張沒有五官的臉,泛著慘白的光。“啊。”丁當尖叫起來。“怎麼啦。”丁當睜開眼,耀眼的燈光下,小紅和英子正關切的看著他說:“沒什麼,又做惡夢了。”
這時才十一點多,大家又關燈睡覺。丁當似睡非睡。
風忽然大了起來,發出嗚嗚的聲音,在暗夜裏,聽起來象是有人在哭,尤其恐怖。
這時一個人影穿門而過,看的出來是一個女子,一個留了好長頭發的女子。“丁當你逃不過,你終究是要死的。”女子幽幽的笑了笑,然而笑聲突然變得越來越尖銳,人影不見了,隻留下恐怖的笑聲在四壁回蕩。
丁當睜開了眼,什麼也沒有。風依然在吹,丁當不知道剛才是醒著還是睡著,也不知道是做夢了還是真的看見了,一切是如此地真實,又是如此的詭異。丁當忽然發現右手腕上套著個東西,玳瑁鐲子。“難道我真的逃不過嗎。”
夜色無聲,早晨醒來,丁當一眼就看見了右手腕上的玳瑁鐲子,淚不由落了下來。“看來這次真的要死了。”丁當又想起昨晚女鬼說的話。
如果是以前,丁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天塌下來有比我高的人頂著。可是現在,丁當再也不是以前的丁當了。丁當這時很強烈的想見周挺一麵,或許這就是最後的一麵。
丁當梳洗完,就去周挺的寢室找他,心裏在想如果周挺不在寢室的話,連這最後一麵都見不了了。
然而周挺真的不在寢室,丁當失望的走在樓梯上,這時有人停在她麵前,丁當抬起頭來,周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找我啊?”“我,我,我,我,我。”丁當一時語塞。
“等我一會,我去換件衣服。”周挺剛晨練回來。“不用了,我沒什麼事的,隻是想來看看你。”
“不如出去走走,我上午沒課的,你呢?”
“不了,我要走。”丁當抬起頭看了一眼周挺。周挺總覺得丁當的眼神裏有一種絕望,丁當原來不是這樣的。然而他哪裏知道,丁當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早已淚流滿麵。
中午大家在小飯店集合。顧琦的表哥顧烈也已經來了,當他看到丁當的時候,不由怔了一下。飯吃得很慢,更多的時候是在給顧烈講解前因後果。
顧烈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最後,他隻是歎了口氣。“下午丁當你幫我表哥到招待所訂個房間,我和欣欣回她家去看看她家人。”顧琦忽然說道。
大家都不說話了,誰都知道今晚是凶多吉少。“那好晚上九點,在禮堂等。”顧烈交待顧琦。顧琦和欣欣先走了。丁當幫顧烈訂了一個房間,顧烈說晚上八點去禮堂。丁當很詫異。
顧烈看了丁當一眼,說道:“有幾句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