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林掙紮著想站起來,怎奈那觸手像鐵絲一樣牢固。
他看著這具屍體,突然意識到張子嘉是怎麼死的。不好!它們要寄生在我的身體裏。
求生的欲念支撐著苟林艱難地向廚房爬去,那裏有刀。
觸手的另一端是兩個血肉模糊的肉塊,但此時此刻它們正在恢複。就像兩個被壓扁的乒乓球扔到了熱水裏,慢慢的圓實起來。
一寸……兩寸……趁著兩隻眼球恢複的空隙,苟林爬到了灶台前。手搭著灶台想站起身來。
那觸手猛然發力往後一拉,他整個人像被人抽了腳筋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慌亂中,他抓著一個調料瓶兒往眼球砸去。
嘭……
一股醋味彌漫開來。
那些觸手好像很害怕酸,接觸到醋汁的都趕緊縮了回去。
這一刻苟林像找到了救星,趕緊往醋那邊爬過去。
可惜,那兩隻眼球不是傻子,以觸手支地快速遊走過來。纏上了他的身子。
就像蔓藤纏上大樹一樣,兩隻眼球遊走到跟他眼睛對視的位置。
雖然沒有了臉孔,但是看得出那倆眼球因為極度興奮已經放大了瞳孔,布滿血絲,異常猙獰。
苟林一下子回過神來,用雙手分別死死抓住倆眼球。可是對方力量異常強大,而且明顯感覺到有觸手想用力撐開他緊握的手掌。
幸好之前對眼球的敲打讓它們力量減弱。不然現在隻怕手掌就要被蜇穿了。
苟林的雙手已經很難控製動向,力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兩隻握著眼球的手在自己的眼前左右晃動,那些從指縫裏滑出來的觸手已經清晰地接觸到了他的麵龐。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苟林突然想起哪裏有酸可以對付這兩個怪物了。
他看準時機,一口把兩隻眼球塞進嘴裏。咯啦咯啦胡亂嚼了幾下就往下咽。
胃酸可是媲美鹽酸的強度!隻要吞進胃裏就得救了。
可是苟林很快發現沒那麼容易,那兩塊肉在嘴裏左衝右撞,狠狠地嚼了幾口才稍微老實點。更何況還有很多觸手連在外麵,很難下咽。
突然間他感覺到捆住下半身的觸手鬆開了,慢慢往他的嘴裏縮,然後像纏毛線球一樣把他的頭顱包裹起來。
沒時間了!苟林三下五除二強行把眼球往下吞,那肉塊抵到喉嚨口的小舌頭死活不下去。
喉頭受到刺激立馬腸胃就有了反應。一股胃酸湧上來……
那兩個眼球頓時失力,老實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苟林趕緊把它們吞下去。
那些觸手一部分吞進了胃裏,一部分還在嘴裏,大部分包裹著他的臉讓他呼吸困難。
眼球還在做垂死掙紮,那些觸手在他食道來回滑動讓他生不如死。
你可以想象一下吃了一束頭發到胃裏,再緩緩從嘴裏拉出來是什麼滋味。
過了大約一分鍾,可是對苟林來說像是一小時那麼久。
那些觸手突然軟了下去,然後化成一灘軟趴趴的血管。
這下子,看來是真的解決了。可苟林再沒力氣站起來。
……
出乎苟林意料,警察沒有煩擾他太久,而自己的身體也經過一個月的治療就康複了。
醫生檢查出他最近後腦的疼痛是因為一個淤血塊沒有及時清理,留在了後腦的傷口裏。做了一個小手術他便再沒了疼痛的煩惱。
至於警察那邊,他有幾張光盤佐證,更何況他殺的又不是人,最多算侮辱屍體。但是鑒於那些離奇的現場,以及這裏出現的屍體原本應該是上一件自殺案的主角……
警察和一些相關部門的人收集完一切可能的信息以後,囑咐他三緘其口。然後對外宣稱這是一起入室搶劫案,事主正當防衛導致小偷不治雲雲。三個月時間就把這事抹平了。
畢竟,每天社會上那麼多案件,誰會一一探尋背後的隱秘呢?
一年後,苟林還是在銷售經理的位置上。因為當初一下空缺了兩個銷售經理,公司不得不在短時間招聘了一個銷售總監,一個銷售經理頂上。直到事發兩個月後苟林複職,他也知道現在不可能再提升職的事兒了。
可是這天,苟林和那個新銷售經理因為人手的問題起了爭執,大打出手。被銷售總監通報批評,當場罰款500元。
錢倒是小事,可是總監的舉動讓苟林有了護短的感覺,也難怪,要樹立威信肯定先拿我這個邊緣人物開刀。麵子問題是把矬子,一點一點的銼著苟林那顆本來就不大度的心。
一周後,銷售總監在家自殺了。這下公司炸了窩,正是業務旺季出了這種事。公司一方麵忙於做著危機公關,一方麵又開始頭痛總監一職空缺的問題。苟林找到表哥,毛遂自薦。
張吉對這個表弟的分量其實心知肚明。以苟林的個性和度量,實在不適合當這個團隊的領導者。
因為是私下場合,又是親戚關係,張吉也就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把話放明了:“小林啊,公司對於你的能力是有肯定的地方,但是不管是公司的角度還是從表哥的角度,都覺得你還需要在銷售經理這個職務上接受更多的曆練才能勝任總監的職務。”
“那現在招聘也還沒招聘到,能不能讓我做代理總監。以我的資曆,暫代一下不會出什麼岔子。同時公司也可以考核一下我的領導能力。”苟林不死心。
張吉覺得多說無益:“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現在公司有另外一個人選王峰。”“那個新進的銷售經理?憑什麼?”苟林啊,你們銷售部是以業績說話的。
王峰這一年每個季度都是銷售冠軍,而且他帶的銷售團隊團結有力。”
後麵的話苟林已經不想聽了。回到家裏,苟林愣愣地坐在電腦桌前,發了一個小時的呆。然後他打開QQ。表哥在線。
他用了最後幾分鍾下定決心給張吉發了消息:“表哥,在嗎?我給你看點東西。”“嗯。你發吧。”
“你把音箱開著哦,我給你放個視頻。”“嗯。”苟林打開了QQ的影音播放,打開了一段剪輯好的視頻。迅速把窗口最小化了。
張吉正疑惑這大晚上苟林能給他看什麼東西,沒想到視頻裏出現的是朱曉琳的臉。朱曉琳眼睛裏散發著謎一樣的光,嘴裏咕噥著奇怪的話就看了三秒鍾,張吉再不能把目光從屏幕上移開。
半夜裏,苟林就接到通知家屬的電話:張吉在家引爆了煤氣,一家人和保姆三死二傷。別墅幾乎被炸成瓦礫。
苟林看著那第五張光盤,心裏暗自好笑,看來沒交出去果然是個絕妙的主意。
有的怪物可以偽裝成人,而有的人,天生就是怪物。
墮胎就是把嬰兒在母體內搗碎,然後把嬰兒的小胳膊小腿拿出來。羅麗告訴我她戀愛了,她的男朋友叫宇文謀。臉上寫滿幸福。
羅麗告訴我宇文謀說要和她結婚。臉上飛紅,我偷偷看過那個男生,雖然高高大大的,挺帥氣,氣質儒雅。可我覺得這個男生透著輕浮,我說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要考慮清楚。
羅麗告訴我她懷孕一個月,我一驚。她撫撫肚子,我無語。
羅麗懷孕三個月,告訴我宇文謀要和她分手。因為他喜歡上了老板的獨生女,如果娶了老板的女兒,無疑這個公司以後就是他的。我勸羅麗去墮胎,她不肯,說要用孩子拴住宇文謀。已經變心的男子,用孩子能拴住嗎?
羅麗懷孕六個月,原本豐滿的她,現在瘦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蒼白的臉上那雙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羅麗靠在我的肩頭,我甚至感覺不出她的體重。宇文謀徹底拋棄了她。
醫院。羅麗躺在產床上,痛苦的掙紮,病號服已被汗水濕透。我心又疼又恨。折騰了幾個小時,羅麗終於產下一對龍鳳胎。好可愛的兩個寶寶,隻是她們不會明白她們母親的痛苦。
回到病房,恢複意識的羅麗給宇文謀打了一個電話:“宇文,我生了。”
電話那頭:“生了告訴我幹什麼,我們已經結束了,以後別再纏著我,賤貨!”
羅麗:“宇文,我隻想讓你來看看孩子。求你了。”
“好吧好吧,明天我過去看看。好像我欠你的!”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羅麗再打電話,手機裏傳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羅麗失神的扔下電話。第二天早晨,羅麗打扮了一下,說是不能讓宇文謀看見她邋裏邋遢的樣子。走廊每有走路聲,羅麗總會期待的向門口望去,從早晨到中,再到晚上。再到深夜。
羅麗的眼神從希望一直到慢慢絕望,或許他,今天有事,“我安慰羅麗說:“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一天沒吃飯了。”
我給羅麗拿來一包牛奶幾塊蛋糕,抱歉的說:“太晚了,找不到別的吃的,先對付吃一口吧。”
羅麗不出聲,一遍遍的撥著手機,手機裏一遍遍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我實在支持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隻聽“砰”的一聲,我睜開眼,羅麗不見了,窗戶開著,我跑到窗戶邊向下望去,羅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