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合作愉快,哈迪斯。麗拉輕輕笑了一下,回複到,合作愉快。記住,你這個QQ賬號三個月不要去碰,就會自動注銷了。
中年男人,我知道,這個賬號是專為做這件事而申請的。
拉,好了,沒事了,明天見吧。中年男人,再見。麗拉將QQ關閉了,她的QQ頭像是一個她最喜歡的三十多歲的男明星。
她從書包裏拿出另一個iPhone4S手機,將兩個新嶄嶄的手機托在手中端視,始終還是覺得有些心痛——今天晚上才買的,花了9000多元呢,幾乎把壓歲錢都用光了。
不過還是值得的。她暗忖。那個和我搶男朋友的婊子已經被我碎屍了,而且利用那兩個網上認識的男生,完美地處理了屍體。
整件事進行得都很順利。唯一沒料到的就是,那兩個男生其中一個的母親,竟然恰好去找了我媽媽做心理谘詢。真是見鬼了。這件事本來我媽媽一點兒都不可能察覺到的,結果?
還好,那天我跟媽媽說要去關淩家過生日的時候,我發現她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於是我問了關淩,知道媽媽果然打了電話給她家長。
不過這也沒什麼,就算媽媽懷疑我,我也能將計就計。我猜到她會跟蹤,所以事先吩咐那個男生拿著那死人的手機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跟媽媽打了個騷擾電話,成功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想到這裏,麗拉輕快地舒了口氣。媽媽,你那天教我的心理學知識果然管用,製造幹擾就能分散別人對某件事的注意力。
謝謝你,媽媽。她的嘴角又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一陣清風吹來遠處野花的清香。我慢慢走出大門,回頭看見王院長和張大夫微笑的嘴角和輕揮的手。我把頭扭了回來,繼續慢慢的走,手裏緊緊捏著那張卡片。
出了醫院的大門,我看見了四周的景色,醫院原來是在一個山上,除了周圍的各種樹木,就隻有一條柏油路通向山下。我又慢慢的回過頭去,看見醫院的大門上掛著一個牌子,燕?子山精神病院。
“小明。”一個渾厚的男音響了起來,我這才注意到柏油路邊停了一輛白色的麵包車,車旁站著一個年輕人。他微笑著向我走來,“小明,還認識我嗎?”
我遲緩的搖了搖頭,又隨即點了點頭,“你是陳遠吧?我聽王院長說過。”
他笑了笑,“看來你還是不認識我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我恩了一聲,還是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王院長在我出院的時候告訴過我,因為我沒有親人,所以醫院聯係了我最好的朋友陳遠,他會來接我,然後送我回家。但是我卻記不起以前的朋友了,不隻是朋友,入院以前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包括我為什麼進了醫院,我也毫無印象。
我問過王院長,也問過給我治病三年的張大夫,我為什麼會住院,得的是什麼病,他們卻隻是微笑著說:“你真的不記得了嗎?看來你的病是真的好了。”
陳遠接過我手中的旅行袋,拍拍我的肩膀,說:“走吧,我們先去吃飯,然後我送你回家。”
我茫然的看著車窗外飛快退後的樹木,窗外的景色慢慢換成了稻田,又慢慢的換成了一排排的樓房,樓房漸漸的高了起來,我們進入市區了。
陳遠直接把車開到了一家飯店門前,“記得嗎?小明,這是我們以前經常來的地方,你最愛吃這裏的紅燒肉。”我茫然的點了點頭。我愛吃紅燒肉嗎?在醫院裏,我好象從來沒吃過這個。
我把卡片揣在褲兜裏,隨陳遠下了車。卡片是王院長給我的,上麵寫著我的住址,我以前工作的公司的電話,還有陳遠的電話,最後還有一個銀行的帳戶,說是我入院以前的存款。
我跟在陳遠的後麵進了飯店,找了座位剛要坐下,忽然聽到了一聲尖叫,尖利的聲音刺的我耳膜有些發痛。在醫院裏,我從未聽見過這麼大的聲音。我住的地方離其他病人很遠,除了王院長和張大夫還有幾個護士,我沒見過其他人。
我回過頭,找到了聲音的來源。隻見一個中年發福的胖女人氣喘噓噓的看著我,在她的眼神裏我感覺到了恐懼和害怕。
這時,陳遠已經走了過去,我聽見他叫了一聲徐姐,然後把那個胖女人引到了一邊。陳遠和那個胖女人低聲的說著什麼,我隻聽見病好了之類的幾個單詞,然後那胖女人依然用驚恐的眼光不時偷看我幾眼,便扭頭小跑著上了二樓。
陳遠走回到我們的桌子旁,坐在我的對麵,說:“那個人是我們以前的同事,公司裏的人還不知道你出院了呢。”
我低下了頭,猶豫了一下,輕輕說:“陳遠,我想問你一件事。”
陳遠笑著說:“當然可以,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我抬起頭,注視著陳遠的雙眼,“我想知道我為什麼住院?我得的是精神病對不對?剛才那個女人為什麼怕我?”
陳遠看著我的眼睛,然後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慢慢說道:“小明,你得的確實是一種精神病,不過你現在已經完全好了,過去的事情忘了也就不要去想了,順其自然,你還會生活的很好的。”
陳遠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笑容,“而且,你還有我這個朋友,雖然你現在不記得我了,但我想我們的友誼並沒有消失。”
我從陳遠的目光中看到了關心,還有一抹讓我感覺陌生的東西,也許這就是他說的友誼吧。我的心裏忽然湧上了一種似曾熟悉的感覺,暖暖的,讓我覺得自己不再孤單。
吃完了這頓飯,天已經有些黑了。我又隨陳遠上了車,他說送我回家。不知道為什麼,陳遠並沒有點那個據說我愛吃的紅燒肉,但是我還是吃的心滿意足,,而且還喝了些啤酒,醫院的飯菜總是那幾樣,我早就吃膩了。
陳遠把我送到一個樓群中,看來我以前的生活還不錯,這裏的樓房好象很高級。我們進了其中一個10層高的住宅樓,電梯在7層停下了。
我們打開了其中一個房門,房子好象簡單裝修過了,牆壁和地板都粉刷一新。除了臥室以外,隻有一個房間堆放了一些舊箱子之類的東西,其它的房間都是空的,臥室裏也隻放了一張床和幾件簡單的家具。
陳遠有些抱歉的對我說:“公司最近挺忙,我隻是幫你簡單收拾了一下,你需要的東西,我明天陪你出去買。”
我看著雪白的牆,心中對陳遠充滿了感激,“謝謝你,幫我做了這麼多事。”
陳遠笑了,說:“看來你還是不知道我們的交情,以前你可從來沒對我說過謝字。”
我也笑了,陳遠高興地看著我,“你終於笑了。”陳遠走了以後,我簡單地洗了洗臉,就躺在了床上。我今天有點疲勞了,在醫院的時候,我從來沒睡過這麼晚。
我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耳邊總象是有人在唱歌。這歌聲漸漸的清晰起來,是一個好聽的女聲,“我們雖然不再見,我卻長伴你身邊,說過的話永不變,我們永遠不分離。”
歌聲好象離我越來越近,我仿佛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慢慢的向我走來,少女的樣子越來越清晰,長長的披肩發,大大的眼睛,臉上還帶著微笑,臉蛋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少女已經不再唱歌了,但是歌聲仍然沒有消失,若有若無的歌聲從四麵響起,好象電影中的背景音樂。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了起來,和少女麵對著麵,那少女伸出了一雙輕柔的手臂,仿佛要擁抱我,我也情不自禁的伸出了雙手。
突然,少女站在那裏不動了,表情變得扭曲可怕,我看見她的胸口多出了一把刀,鮮血順著雪白的連衣裙淌了下去。我正想過去拉住她,不讓她倒下,忽然少女的頭飛了起來。接著,少女的胳膊、小腿、大腿、軀幹都紛紛裂了開來,成了獨自的一塊。我嚇的大叫起來,伸出去的雙手仿佛被固定住了,再也不能收回。
少女的頭在空中盤旋著,忽然衝我嫣然一笑,鮮血從五官中流出,甜美的笑容變得異常恐怖。
我的尖叫聲忽然變成了在飯店中見過的胖女人的叫聲,充滿了恐懼,尖利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交織著動聽的歌聲,“我們雖然不再見,我卻長伴你身邊,說過的話永不變,我們永遠不分離。”
我猛的坐起了身子,全身冷汗直流,漆黑的房間隻有窗簾的縫隙中流入淡淡的月光,那歌聲仿佛還在我的耳邊回響。
做了這樣一個夢,我再也睡不著了,我打開了燈,靜靜的坐在床邊。電話鈴聲響起來了,我看了看表,早上8點了。我從半夜2點驚醒,到現在已經整整坐了6個小時。
我拿起電話,陳遠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響起。原來今天是星期六,他今天休息,要陪我出去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