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的在小女生的耳邊說:“閉上眼睛,不要害怕,我帶你飛出這裏。”
她咬緊牙關,毫無恐懼的點點頭。
我摟著她,就在警察們的眾目睽視中,消失了。
在郊外的公園裏,把她放在躺椅上,我摸著她的額頭,話語極盡溫柔:“好了小妹妹,你安全了。我走了,你很特別,我會記住你的。”
在她睜眼的瞬間,我隱身於茂密的叢林,她著急的四處環望:“哥哥,謝謝你,我也會記住你的,哥哥。”
不舍的音調讓我得意一笑:純情的小姑娘,我要定你了。這麼美味的食物,我可不忍心丟棄。
在人間輾轉尋覓幾日,形形色色的人在我的迷幻術之下,皆是沒有防備的昏倒,當然,我不會讓他們這麼快就喪命,要保持他們的生命力,我做出的菜若不帶點新鮮的人味,怎能吸引餓鬼們的光顧呢。
這年頭,人類的警惕性都極高,我是越來越難下手了。尤其是供自己食用的血液,必須是完整的少女之血,彼岸花的食材是夠用了,我自己的卻還沒著落。
小妹妹,你還想著哥哥嗎?那麼,哥哥來找你了。
拿著蛋糕等在郊外的公園,看著不遠處一抹紅色的身影慢慢臨近,我的笑意逐漸加深。那抹紅啊,在我看來,比曼珠沙華還奪目幾分呢。
她看到了我,驚訝又情急的跑過來:“哥哥,真的是你。這蛋糕,是給我的?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哥哥,這幾天我好想你啊。”
我優雅地一笑:“那天你告訴我一個星期後是你的生日,所以我就記下了。我也在想你,而且是,每時每刻。”
她開心地摟住我的脖子:“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頓了頓,猶豫一下:“我,我是鬼。”
她的眼睛閃爍著誘人的光芒:“哥哥,如果你真的是鬼,那我就是魔。一鬼一魔,我們不是很般配嗎?”
我辯解著:“我是說,我是一個廚師,因為我的廚藝鬼斧神工,所以大家都叫我鬼廚。也就是鬼嘍。”
她的笑臉很暖:“我叫茉莉。用我們家鄉話說是叫魔力。那我不就是魔嗎。”
她身上散發著難以言說的氣質,我的軀體,因此顫抖得很厲害。害怕?不是,緊張?不是。難道會是,愛情?我是鬼廚,冥河岸邊、所羅門麾下的鬼廚,我怎會對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有愛情?
十八歲,人類在這個年齡是青春的,我卻早已經忘了自己的年齡,確切的說,是已經忘記自己做了多少輪回的魔鬼。魔鬼是永生的,除非,用所羅門的地獄之火去焚,或者,被追魔獵人的追魔劍刺中雙眼。
我告訴茉莉,我的家是一個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我剛從人類那裏學到的新詞兒。我把茉莉帶回了彼岸花,這雖是所羅門忌諱的事,但隻要能吃到食物,餓鬼們才不管在彼岸花的人類是死是活。
我跟其他的魔鬼說,茉莉是我的血源。
茉莉剛來到彼岸花,就愛上了漫山遍野的曼珠沙華,她說紅色和她很像,骨子裏透著倔強、不服輸,她還說,她的父母成天在她麵前嘮叨學習,她要拋開煩惱什麼都不想,隻要看著妖豔的曼珠沙華,她的心馬上就會變得很空曠,舒坦。
我從不讓她進廚房,高懸的人類頭顱肯定會嚇壞她。當魔鬼們光臨彼岸花,她都在我的催眠下熟睡。當然,每次冥河水漲潮,我的牙齒在她耳後進行著暢快的吸吮,在她醒來之前,牙印會自動消失。
她的血還真是甜呢,她這一輩子,都是屬於我的。我貪婪的想。
我越來越喜歡她了。好象,不僅僅是她的血,還有她的人。她可愛,在我皺眉頭盯著河水凝神時,給我講冷笑話解悶兒。她美麗,在冥河邊用河水衝洗著她細膩、瓷白的肌膚,讓我蠢蠢欲動。
她調皮,常常出其不意地跳上我的背,非要我帶她沿著冥河走上半天才罷休。她嫵媚,穿著我買給她的新衣在我麵前身姿曼妙地跳著舞,仿佛,初綻的曼珠沙華。
她奔放,在火紅的曼珠沙華中縱情地穿梭,象疾飛的荊棘鳥。她,更銷魂,她的吻,比我喝了十天十夜的鮮血還要刺激。她會在激吻後緊擁著我,纏綿地叫上幾百聲哥哥,不知厭倦。
她說她喜歡曼珠沙華,喜歡彼岸花,更喜歡,有我的存在世外桃源。
除了鮮血,我應該什麼也不愛,可隻要她一出現在我的視線,我的顫抖,愈加強烈了。難道我,真的愛上她了嗎?魔鬼,會愛上一個人類?
可是,人類呢?
來彼岸花的魔鬼少了許多,不,應該說,所羅門的魔鬼少了許多,冥河上空,籠罩著詭異的氣息,預感告訴我,這次的劫不同尋常。風平浪靜的魔鬼世界,馬上就要有一場天翻地覆了。
冥河水退了潮,露出淺淺的河床,似有什麼東西埋在那裏。
我走近,用手輕撥河水,一塊鬼骨猙獰地躺在河床上,這,這是魔鬼被追魔獵人的劍刺死以後變成的形狀,不得超生。
走下冥河,手指輕慢地探,又是一塊,繼續往前,又是一塊。我用幻術分開河水,居然有這麼多的鬼骨。這些魔鬼,全部都是被追魔獵人殺死的。
自從有魔鬼那天起,就有追魔獵人緊追不舍,能夠進入到魔鬼世界而不被察覺的追魔獵人,法力一定高深莫測。
能在彼岸花附近殺死魔鬼而沒有驚動我,莫非?
催眠了茉莉,來到廚房給餓鬼做食物,看他們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我暗歎:身為魔鬼也不一定就是聰明的,他們該是命不久矣了。
藏於對岸的曼珠沙華叢中,幾個魔鬼歪斜著走出彼岸花,一柄長劍在瞬時刺向他們的雙眼,頃刻之間,他們的身形漸漸幻滅,最後化為一根根鬼骨,最後,被拋入了冥河。
劇烈的顫抖讓我的身體好疼好疼,原來,魔鬼的疼,同樣也可以痛不欲生。
我在刹那間移動到她近前,看著她,我的身體好象不再冰冷:“我該叫你茉莉,還是追魔獵人?你根本就不愛我,你的目的,是要利用我摧毀魔鬼世界,你為什麼不先殺了我?為什麼?”
她的眼睛換了神情,再也不是親昵地叫我哥哥的茉莉了,那湖水裏,盛的滿是肅殺,似帶著一絲悲情:“身為追魔獵人,我的使命,就是要消滅你們,消滅魔鬼世界。
我是人類,你是魔鬼,你說,我們會有結果嗎?催眠對我而言毫無作用,我在冥河兩岸撒了催魔粉,隻要踏進彼岸花的魔鬼,必死無疑。原本,也包括你。”
追魔劍逼向我的眼睛,我的湖水裏,除了她,還有她的劍。
我的顫抖是麵對追魔獵人時身體產生的本能反應。終究是我大意了。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怎麼變了?我是魔鬼,我的血,我的血本該是魅藍色,可現在,我看著自己全身彌漫著和曼珠沙華相同的顏色,絕望地倒在她腳下。
她的劍落了,和石子碰撞,發出刺耳的鳴音。我們初遇晚上的警笛聲,都沒有這個聲音華麗。
原來愛情,是沒有界限的,魔鬼,真的可以愛上人類。
她抱著我,語聲戚戚:“哥哥,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我的吻,就是催魔粉的可解之物。
千百年來,我殺了很多魔鬼,可偏偏對你下不了手,茉莉期待著你不再是魔鬼,期待著你能醒悟過來和我回人間,茉莉隻希望你能轉變成一個正常的人類,茉莉想改變你,想和你在一起,永遠。”
傻孩子,魔鬼的血液一旦變了顏色,何來的永生?魔鬼有了愛,就會灰飛煙滅,連鬼骨都不能留下。這是所羅門之王,施的詛咒。
我虛弱地微睜雙眼,一群群魔鬼聽從所羅門的召喚集結在冥河岸邊,地獄之火,開始在所羅門的手掌蔓延。
茉莉依舊抱著我,不躲不閃,她笑著說:“既然不能帶你離開魔鬼世界,我就留在這裏吧,永生永世的陪你。你看,我們真的會永遠在一起,我好開心啊。”
灰暗的地獄之火包圍了我們。每一個遭到魔鬼報複的追魔獵人不會有好下場。每一個愛上人類的魔鬼更不會得到所羅門之王的寬恕。我的血,證明了一切。
她開心,我又豈會不開心?
在魔鬼世界生活了千萬年,吸食了無數人的血液,我也累了,我要好好的歇息。
茉莉,不管我們的靈魂到了哪裏,漂浮世空也好,風吹雲散也好,我不會寂寞,有了愛,我們都不怕寂寞。
冥河岸邊的曼珠沙華更不會寂寞,因為它們,一直都擁有著我的灌溉,擁有著愛它們的,鬼廚。
在三線城市B城,混跡其中的狗子和順子堪稱最佳拍檔。
這天,狗子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對方直入主題,問他能否幫忙去偷一樣東西。順子和狗子滿城貼過小廣告,自號清道夫,承攬的業務廣而雜。追討債務,打架出氣,跟蹤取證抓小三,但凡能打法律擦邊球的活計,他們都接。而兩人最為拿手的是翻牆入戶,撬門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