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這個禽獸

我趕到宋詞家的時候,宋詞居然在喝茶。沒看到我媽媽。

“宋詞,我媽呢?”我看著悠閑地喝著茶的宋詞問。

“嘿嘿,再等等嘛,我喝完茶再領你去看阿姨,會讓你見到的。”他故作調皮地眨了一下眼。

“宋詞,你把我媽放了,我跟你沒有仇吧。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說我是來調查你的,我隻想說我不是警察,我畢業後當了城管。”這確實是實話,因為害怕被笑話,所以以前一直對高中同學說我當上了警察。

“好啦好啦,我們到地下室看阿姨。”他沒理會我的話。

我跟在宋詞的身後往地下室走,要進地下室的時候,我警惕地看了宋詞一眼,說:“你先走。”

宋詞笑了一下,走在了前麵。他走到第一扇門前,拿出鑰匙看著我,然後把鑰匙插進了鎖孔裏。“哢”地一聲,門開了。他讓開了門,我急忙走了進去。

這裏麵果然囚禁著人,共有四五個女人,每個人都被綁在了一把鐵椅上,每個人的嘴裏都塞著一團布,那些“嗯嗯”的聲音就是從她們的嘴裏發出來的。詭異的是,每個女人都被剃成了禿頭。有的剛剛被剃禿,有的已經長出了毛茸茸的頭發。

我的媽媽沒在裏麵。

我憤怒地回頭想要問我媽到底在哪裏時,腦袋上突然挨了一記悶棍,我晃了一下,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後,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被結結實實地綁在了鐵椅上,一動不能動。見我醒了,宋詞掩嘴嗬嗬地笑,說:“老蘇你可真傻,就一件衣服你就以為你媽媽來我這兒啦?那件衣服是我下午買的,我在你和你媽媽的合影上見到過那件衣服,很多照片上你媽媽都是穿的那件。嘿嘿,她一定很喜歡它。”

“宋詞你這個變態。”當時腦子沒轉過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嘿,我就讓你臨死前罵個夠吧,你們警察不是正調查站街女失蹤案嗎?我也不妨告訴你,那都是我幹的,那些禿頭女人就是那些站街女。你再看看她們現在還嫵媚不?”

早就聽說過不斷有站街女失蹤,警方一直未能破案,原來是宋詞幹的。

我忍不住又看向了那些女人,她們全都眼神渙散,麵色蠟黃,瘦骨嶙岣,倒像是舊社會遭到生活壓迫的可悲婦女。其中一個女人還不停地顫抖著把頭搖來搖去,嘴角掛著惡心的白沫。

我喊了一聲:“我說過我不是警察了。”然後又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她們下賤,就這麼簡單。你所謂的嫂子居然背著我跟別的男的好了,她們跟她都一樣,都是賤人。”他的聲音掩飾不住地冒著憤怒的烈火。

“你這個禽獸,趕緊放了她們。”我喊道。

宋詞嘲諷地看著我說:“她們不會走的。”然後轉身對著一個禿頭女人說,“我放了你,你走嗎?”

出乎我的意料,那個女人居然搖了搖頭。宋詞滿意地喂給她一塊麵包。

“你對她們做了什麼?”我一直好奇為什麼她們都被剃成了禿頭,而且為什麼那個女人的反應居然會那樣?

“你想知道?”他又現出了興奮的表情。

如果我預先知道他對這些女人做的事,我死也不會問他那句話。

美麗的蝴蝶寶寶

“你真是各種好運喲,嘿嘿。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到底我對她們做了什麼吧。”說著,他拿出一把推子,把不停搖頭的那個女人剛長出來的頭發剃光了。“等著看好戲吧。”他把我推到了女人的跟前。

我忍不住向女人的頭看去。她的頭皮並不平整,頭皮下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凸起,那些凸起像是惡心的青春痘,占據了她的頭頂。最讓人害怕的是,那些凸起居然是會動的,一拱一拱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鑽透頭皮爬出來一樣。

就在我看得心驚膽顫的時候,女人突然嚎叫一聲,那聲音被她嘴巴裏塞著的破布硬生生地堵了回去,變成了絕望的悲鳴。

她的頭皮下突然鑽出了一隻肥大的青色蟲子,那種蟲子我認得,是蝴蝶的幼蟲——毛毛蟲。接著,更多的毛毛蟲接二連三地從女人的頭皮裏鑽了出來。每鑽出來一隻,女人就嚎叫一聲,很多血液跟著流了出來。它們一拱一拱地爬遍女人的整個頭皮。

女人的哀嚎漸漸弱了下去,最後她的頭一歪,再也不動了。

毛毛蟲怎麼會從人的腦袋裏鑽出來?

這時宋詞突然極其興奮地拍起手來:“哇哦,蝴蝶寶寶出來了,美麗的蝴蝶寶寶。”他的樣子喪心病狂,根本就是一個魔鬼。

“你這個殺人魔鬼,放了我。”我用力地喊道。

他回頭怪怪地看了我一眼,說:“笨蛋,我的蝴蝶寶寶需要溫床,我會放過你嗎?嘿嘿,你就為了美麗的蝴蝶寶寶貢獻一下嘛。”他喪心病狂地笑了笑,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和一個小錐子說,“我把這些蝴蝶卵放進你的腦袋裏,它們就有充足的營養啦,我就可以做各種蝴蝶標本啦。”說著,他就朝我走了過來。

看著他走得越來越近,我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我的眼睛轉了一圈對他說:“等等,我想知道嫂子在哪兒?”

“那個賤人?好,我就知道你對她餘情未了,高中的時候你最喜歡她了。我就帶你去看看她。”

他推著我的鐵椅來到了他的收藏室,裏麵的東西還是那麼恐怖。我看著那顆人頭骨,突然很難過。

宋詞“撲哧”一聲笑了,說:“那不是她,她在.”他故意拉長聲音,抬起手指慢慢地指向了那些收藏品。他饒有興致地在收藏品中移來移去。最後,他把手指指向了那盆花。他說:“雖然她背叛了我,不過我還是愛她的,所以她最美,比蝴蝶還美,她是一朵花。”

那盆花擺在一張桌子上,桌子上麵蓋著一張藍色的帆布,宋詞走過去揭開了布。雖然早就知道帆布後麵有什麼,但親眼見到還是驚了一下。布的後麵就是他的妻子,但她早就死了,她的腿被宋詞砍斷了,整個人像一根木樁,直直地頂著頭上的桌子。

我悲傷的眼神落在了花盆上,裏麵的土跟第一次見到那盆花的時候一樣,被拱了一下,繼而一條白色的蛆蟲鑽了出來。那蛆蟲爬了一會兒,似乎發現有人在窺視它似的,又迅速鑽進了土裏。

我看著她緊挨著桌麵的頭,又看了眼上麵的花盆,又想到了那隻蛆蟲,終於忍受不住對著宋詞罵道:“你這個畜生,她高中時就一直跟著你,這麼多年她對你那麼好,就換來這麼個下場?你不是人。”

宋詞像是聖人一樣俯瞰著我,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哧哧”地笑,然後拿出推子剃禿了我的頭發。

我看著越來越近的錐子,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就在他的錐子快要紮到我的腦袋上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衝了進來,人影叫了一聲便與宋詞扭打在了一起。那個人正是那個渾身髒兮兮的傻子。傻子邊與宋詞廝打邊大叫著:“還我媽媽,你這個壞蛋,還我媽媽。”

他媽媽?我看向那幾個女人,其中一個的眼裏似乎有了些神采,還掙紮著發出了含糊混沌的聲音。

看著宋詞和傻子打了起來,那些女人都開始不安分了。她們是在替宋詞著急嗎?

傻小子畢竟是個孩子,很快就被宋詞打暈了。宋詞拍了一下身上的土罵道:“他媽的,你個小野種。”

他走到我身前,拿起錐子,對著我的腦袋紮了下去。

一聲槍響後,宋詞倒在了地上,接著一批警察湧了進來。

是我報的警,我把手機藏在了內褲裏,設置了定時撥號。

萬幸的是,那幾個女人被警察送到了醫院,她們最後也成功地被救了。雖然可能會對智力有影響,但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

當人類處於絕境的時候,施害者對受害者表現出一點兒同情心,受害者就有可能把施害者當成是上帝。這就是為什麼女人們不願意離開宋詞的原因了。

後來我還給傻小子和他的媽媽留了不多的一筆錢,算是以此表達我對傻小子的感謝吧。

媽媽最終和那個保險公司職員結了婚,我原本以為他會給媽媽幸福,但是後來我發覺我錯了。婚後的他立刻變成了另一副嘴臉,他經常拿媽媽辛辛苦苦賺的錢出去賭,賭輸了錢就回家打媽媽。這些媽媽都沒有告訴我,她一直在隱忍著。

那天,我看著他的腦袋,突然想起了宋詞的那些蝴蝶標本。

我第一次覺得,它們的確很美麗。

很久以前,我們宿舍曾是一所醫院。隻是發生了不為人知的血案,才消失的。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窗外都是“嗚嗚,嗚嗚。”的怪聲。解剖室所在樓層的走廊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噠,噠,噠。”

值班的醫生被驚醒了,他抬頭一看,卻什麼也看不到,隻聽到腳步聲在前方的走廊傳來。老醫生背上寒毛突然豎起,直覺告訴他,肯定有人在那裏,他猛得站起來,想要跑出值班室,他的身體哆嗦著,因為他聞到了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