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連人生觀都會改變?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校方派了眼前這位30多歲的女老師陪同我進行檢查。女老師一聽我說是第一次來這裏,她便問:“那麼,你聽你公司的其他人說過嗎?”
“啊?說什麼?”
“看來是沒有啊。”女老師搖搖頭,“等你看到後就知道了。走吧,不過記得,不管在宿舍中看到什麼,請保持鎮定,不要嚇到學生。”
“啊?好的。”我含糊不清地答應後,便跟在女老師後麵走進了宿舍。
現在是上課時間,宿舍中沒什麼人,偶爾會從房間內傳來音樂或談話聲。
我先從樓梯間開始檢查,然後再轉移到各樓層的走廊上。
當我來到走廊上時,一個女學生正好打開房門走出來,滿臉剛睡醒的模樣。
可能是看到了我身上的工作製服,女學生知道了我的身份,對於這裏出現男性並不是很驚訝,輕聲地跟我旁邊的女老師問了聲好後就走了。但當她轉身走向走廊盡頭的浴室時,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從天花板上突然垂下了一條“手臂”。那是不是手臂,我不確定,那是與人類膚色相同的長條物體,那“手臂”似乎沒有骨頭,像蛇一樣地垂到了那個女學生的脖子旁邊,然後伸出手掌扼住了女學生的咽喉。那個手掌的模樣相當可怕,五指的長度完全一樣,看起來完全不像人類的手學。
從天花板伸出手來這件事,不是人類所能做到的吧?
那條手臂跟隨著女學生,消失在浴室裏。
我怕女學生出事,正要衝到浴室裏時,被女老師從後麵一把抓住,她說:“你看到了什麼,對吧?”
“嗯,那個?”
“我不知道你看到什麼,但是不會出事的,放心吧。”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不管你看到什麼,或聽到什麼,都不要跟我說,好嗎?我不想知道。”
但是,此刻天花板上又垂下了一條“手臂”,就在女老師的旁邊。它的手掌伸過去抓住了女老師的脖子,但老師好像什麼都沒感覺到,還對我說:“好了,你快點兒繼續工作吧,時間不是很多。”
“嗯,嗯。”我觀察起眼前這隻不可思議的“手臂”,它那長度一致的修長五指像在把玩什麼東西一般,輕輕地撫摸著女老師的喉嚨,然後緊緊扼住,但女老師並沒有顯示出痛苦的模樣。
“手臂”上的皮膚沒有任何皺紋或毛發,怎麼說呢?那是一整片與人類膚色相同的平麵,沒有任何皺褶,這讓我聯想到了粗大的蟒蛇
但在這間女生宿舍樓裏,不可思議的還不止這些。如果仔細聽,會發現這棟宿舍樓裏有一種奇怪的聲響。那聲音從上方傳來,呼呼地響個不停。我抬頭一看,發現白色的天花板上居然有好幾張麵孔。
那些麵孔也是白色的,但是五官的輪廓還是能看得出來,那些麵孔的嘴唇不停顫動,發出奇怪的聲音。
我問女老師:“你能聽到什麼聲音嗎?”
老師瞪著我:“我不是說不管你看到或聽到什麼,都不要告訴我嗎?”
她都這樣說了,我隻好閉嘴了。在接下來的檢查過程中,除了那些從天花板垂下的怪“手臂”外,我不時抬頭端詳那些隱藏在天花板中的麵孔。
看那些麵孔,它們似乎都是女性,而它們所發出的怪聲像是某種語言。
直到工作完成,走出女生宿舍後,女老師才鬆口對我說:“其實,你看到的那些東西,隻有你們才看得到。”
“我們?是指我們公司嗎?”
“不,是男生,隻有男生才看得到。”老師說,“所以我才要求你不要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因為我看不到。對於自己所看不到的事物,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啊,原來是這樣。”
“你們公司已經和我們學校簽訂了保密合約,這件事不能說出去哦!”老師補充說,“反正學生們也看不到,所以她們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不然沒有人敢繼續住在宿舍的。”
這時剛好一群女學生有說有笑地經過我們身邊進入宿舍。
或許,不讓她們知道的確比較好吧。
小男孩獨自一人在操場跑步,每經過一盞探照燈,地上就會出現人影。小男孩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停下來瞧了幾秒。影子靜靜不動。一陣晚風吹來,幾縷黑色的頭發隨風飄蕩。小男孩意識到這個影子是個女生的,不是他的。
他轉頭往後一看,沒有半個人影。偌大的操場就剩下他一人,小男孩心慌地想跑回家問姐姐為什麼會這樣、跟一個星期前看到的那一幕有關嗎?
小男孩不停地跑,經過一片樹林,稀疏灑下的月光讓黑影變得殘破不堪。小男孩確定那個女生的影子仍然跟著自己,甚至可以說與他“形影不離”,他更加害怕了。
因為跑得太急,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他沒有看到那輛迎麵而來的高速行駛的汽車。刺耳的刹車聲和尖叫聲中,他倒在車前。在血腥氣味中,小男孩模糊看到,車前燈下似乎有個影子正在離開。
夜已深,我站在弟弟的遺照前,沉靜中帶點兒憂傷。這是這個星期的第二次了。三天前剛去參加一個朋友的葬禮,她一個星期前和我及弟弟去逛街,結果她車禍身亡。聽母親說,這個星期有好幾個街坊鄰居都發生了車禍,更遺憾的是無一幸免。為什麼會這樣子?以前這兒不是很平靜嗎?好像從一個星期前的那場車禍開始,就越來越不平靜了。
隔天下課,我獨自走到一個星期前的車禍現場,柏油路上的用白色粉筆勾勒出的人形有點兒斑駁褪色。那時月兒已高懸在頭頂,我和朋友及弟弟經過這裏,卻目睹了一場血淋淋的死亡劇。
我走到對麵想買一瓶飲料,卻發現老板不是以前熟悉的阿姨。賣飲料的服務員說:“唉!我阿姨前天回家時,過馬路不小心發生車禍,已經去世了。我來這兒照顧攤子,再過幾天也要收了。”死了,她也死了?
媽媽經常跟我們說鄰居的一些事,其中有一位我認識。七天前那一晚,我好像也在這兒瞥見他的身影。我朋友、我弟弟、賣飲科的阿姨、那位鄰居,難道跟看到那一幕有關?
我走到弟弟生前最愛來運動的操場內,整個操場已空無一人。經過操場的探照燈時,我看到自己的身影,卻有點兒陌生。
我睜大眼睛仔細看,這個影子,不是我,我留的是短發,“她”是長發。我回頭望向背後,渺無一人。我覺得這個影子有點兒眼熟,這時不知道哪兒傳來的聲音:“不是你啊!你幹嘛一直跟著我?”
是女生的聲音。我望向四周,空無一人,陰冷的風吹來,空氣好像凝結一般。這時我看到黑色影子的嘴角牽動幾下,聲音是從地上傳來的:“為什麼要跟著我?我不認識你,你又不是孫洛佳。”
孫洛佳,我猛然想起那天倒在血泊中的那個女生,隔天從報紙上看到,好像也叫孫洛佳?
那時候,那一幕,我和朋友及弟弟共同看到的那一幕不是眼花?
一個黑色的影子,長發的女人身影在暗黑的路麵上不停來回,匆匆地好像在找尋什麼,後來救護車及警車來,燈光越來越強,“她”慢慢地消失了。
這個影子,原來就是?
我開始狂奔,想甩開孫洛佳的影子,但是我確定,不管我跑多快,始終沒有擺脫,“她”一直在我身後。我的腳步聲中夾雜著一個陌生的聲音:“你不要再追我了,我快沒力氣了。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越來越害怕,跑得越來越快,在經過個十字路口時,我看到一輛車向我飛速駛來。
耳邊響起的是刺耳的刹車聲和尖叫聲,模糊中,我看到車前燈下的影子逐漸離去,“她”的嘴角好像揚起一絲微笑。
“她”又要去找“她”的主人?我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當白濤反應過來有東西鑽到自己腳底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聽到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抬起腳一看,一隻小老鼠已經被自己踩成肉泥了。
“真倒黴。”他瘋狂地在旁邊的草叢裏蹭著,想把粘在鞋底上的粘稠液體弄掉。
這幾天,白濤倒黴不斷,仔細一想,都是從幾天前開始的。
那天,他和同學在外邊慶祝生日,路過天橋的時候,端坐在橋下的一個瞎了眼的算命先生對他說,最近他會有血光之災。
白濤不信這些,也沒當回事。可今天剛出門他就遇到這種事情,大大地破壞了他的心情。
白濤的家離學校不近,得坐幾站地鐵。當他一如既往地踏入車廂,門緩緩在背後關上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有種強烈的被盯梢的感覺。
自己又不是什麼明星,難道狗仔隊會關注自己?白濤自嘲地笑了笑,漫不經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誰知就這麼一轉頭,差點兒把他的魂嚇掉。
車窗外竟有一張慘白的臉,直勾勾地用空洞的眼睛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