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不是活人

我的屍體在這裏變成了旱骨樁,直到兩年前被人挖出,我發現楊家小孩就是能為王壽搭建白骨橋的開墓童子,便殺掉了他的母親楊麗,頂替其身份,隱藏在洛口村。

洛口村的更夫都紛紛離開,就剩下一個骷髏老鬼和你這個自私小人。剛剛我幻化出的假白骨橋沒要了你們的命,反倒收拾掉了那個老鬼,倒也值得。

現在就該輪到你了,這碗裏的符水早就被我倒掉,換成了我身上的僵屍血,這些石人已經發生異變,你們慢慢玩兒吧。”

說完,楊麗迅速轉身逃離,消失不見。

這些沾了僵屍血的石人雖然凶惡恐怖,但行動卻不如人類敏捷。夜錦和風熙在毫無方向的情況下拚命狂奔,暫時與它們甩開了一段距離。

忽然,夜錦看到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從身形上判斷應該不是楊麗或開墓童子。莫非這墓穴裏還有其他人?二人減緩了速度,警惕地慢慢上前。

那人渾身蒙了一層淡淡的金光,手上拿著一個羅盤,氣度不凡。可渾身僵硬,鼻口處也不見氣息流動,分明不是活人。

風熙伸出手,在那人身上探摸了一下,手指上便沾滿了金粉:“這人仙風道骨,還被人抹上金粉,生前應該是個受人尊敬的人,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昵?”

夜錦分析:“看他的裝束以及手上的羅盤,應該是個懂得風水道法的術土。他的遺體硬而不僵,根骨清奇,一身正氣,據我推斷,他很可能就是當年作法製服王壽的十位先人之一。他的遺體被貼上金裝,應該也是為了壓製王壽,鎮壓這裏的煞氣。”

風熙說:“我們不能停留太久,得繼續往前走。”

可是夜錦卻有些猶豫:“萬一那些畜生追來,恐怕先人的金身就會遭到破壞。可現在我們也是自身難保,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風熙說:“不如我們將金身扛在肩上,如果能有幸活著出去,便將他好生安葬,如果真的難逃一死,我們也算盡了力,問心無愧了。”

夜錦點頭同意,他抱住金身的雙腿,想將他扛在肩上。誰知那雙腳像釘子一樣定在地上,紋絲不動。夜錦說了一句冒犯了,便又加了把力。這次,夜錦終於成功了,他剛一將金身扛在肩上,身後的風熙忽然說:“別動,金身的頭頂上有字,讓我看看!”可沒過多久,風熙俏臉一紅:“這些字,我好像都不認識。”

夜錦停下腳步,放下金身,查看他頭頂上的字:“這些是古代的繁體字,大概意思就是說為了壓製王壽,十位先人將這個墓穴模擬成陰間的格式,在裏麵用道法設置了十層小地獄。

每層都由一位先人的金身鎮壓,王壽的鬼魂就被壓在第十層。百年之後,如果有人能跨過死水,進入這十層地獄,將每層地獄裏的金身拔起,十層地獄就會逐一坍塌。那時,王壽就被永遠地壓在最底層,永世不得超生了。”

風熙和夜錦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他們知道,因緣際會,他們成了能了卻這一切的人。可十層地獄坍塌後,他們又是否能全身而退?想起洛口村的十位先人和世世代代忠於職守的更夫們,兩人相視一笑,已在心中做出了選擇。

千萬陰魂在耳邊尖叫咆哮,大地震顫,冷風嗖嗖。泥沙俱下,摧枯拉朽,第一層地獄即將坍塌……

7換魂早上五點的時候網吧停電了,沒辦法,我隻能提前下機。

雨後的清晨竟然起了霧,這應該是夏日裏難得一見的景象,我吸一口空氣覺得昧兒挺怪的。

在回寢室的路上要經過操場。換作以往,這個時間有許多人打球,可能由於地上水太多的緣故,今天一點聲音也沒有。可就在即將穿過操場的時候,我聽見了哭聲。

流淚的是個女孩兒。雨後的早晨天還有些陰暗,霧蒙蒙的操場籃球架下一個孤獨的女孩正在“嚶嚶”啼哭。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倩女幽魂的意思。可是身為一代好奇心超強的紳士,我又怎麼能錯過和美女結識的機會昵。

等靠近女孩一點,我卻有點不知所措了:女孩竟然沒穿衣服。我睜眼也不是閉眼也不是,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隻能把自己外套脫了蓋在女孩身上,說:“你怎麼了,要不要我幫你報警?”

女孩披好衣服站起來,看著我。我正要搶先說不用謝,卻見女孩直接跳到我的身上,二話不說張嘴就要咬我。她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可是勁兒卻出奇的大,幸好我反應快推著她的脖子。但她長長的指甲已經把我的臉撓爛。

我說:“你快停下來,不然我不客氣了!”她根本就不回應,看樣子非要咬我一口才罷休。

我心一橫,迎麵向她倒去,重重把她摔在地上。她痛叫一聲,終於鬆開手。我趁機跳開,頭也不回地跑掉。雖然我想幫她,但要是以被她咬傷甚至咬死為代價,我可是不幹的。

一直到寢室門口,我才想起外套還在那女孩身上呢。那女孩看樣子瘋了,下一個救下她的,不會通過外套查到我,說我對她做過什麼吧?算了,聽天由命吧。

推門進去後,發現張楚已經起來了,我就跟他講述剛才的經曆並描述那女孩有多可憐。張楚是個老實人,而且心地善良。隻要他去幫女孩,我不僅可以拿回外套,也可以避免說不清。沒想到,在聽我描述那女孩的樣貌後,他一拳打在我的臉上,罵道:“你混蛋。”然後就衝出了寢室。

我的臉一下子就腫起來了,他為什麼打我?

我有氣沒處撒,找來張楚前兩天摔傷腿時用的紅花油擦了擦就睡下了。

先是有人要咬我,接著又有人打我,我招誰惹誰了,都瘋了嗎?

中午的時候,張楚叫醒我。他開口就問:“你對馬麗做了什麼?”

我心中有氣,揪住他的領子:“你小子還沒給哥一個解釋呢,早上為什麼打我?對了,誰叫馬麗?”

張楚說:“我的女朋友馬麗,就是早上那個女孩。”

我傻眼了,不知道該用巧合還是別的什麼詞彙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不過,他早上打我也算有了個解釋了。

我說:“我有那心也沒那膽呀。昨晚我一直到網吧停電才離開,不信咱們可以去查網吧監控。”

他還是不信,就跟我去網吧。到了那裏卻被告知,網吧記錄監控的主機昨天意外起火,所有記錄全部丟失。昨天網吧停電,就是因為這台機器起火造成連線。完了,說不清了。

我提議去醫院,馬麗是當事人,絕對可以替我洗刷冤屈。

馬麗已經醒了,卻縮在牆角,臉色蒼白、目光呆滯。

我走到她麵前坐下,用手在她臉前晃晃,微笑著輕聲說道:“馬麗你好,我就是上午給你披衣服的同學,你認識我嗎?”

馬麗轉動腦袋看我,突然掐著我的脖子又要咬,幸好被張楚拉開了。她顫抖著縮到張楚懷裏,望著我的眼神不再是呆滯卻變成了恐懼。

張楚摟著馬麗,不停地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在她平複後,張楚瞪著我說,“滾!”

我知道再說什麼都是無益,隻能先走。今天早上的時候,我隻是救她沒救成跑掉而己,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結合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忽然明白,她早上撲過來咬我不是瘋了而是自我保護。她怕我,而且是怕到要死的程度。

難道我對她做過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怎麼可能?

晚上的時候,張楚用電話把我約到初見馬麗的操場。他的臉隱藏在唯一亮著的照明燈之後看不清表情:“跟我說實話,以後還是好朋友。”

其實在發生這件事之前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可是現在,我隻要想到他都覺得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真的幹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我說:“我對燈發誓,我真的沒有對她做任何不好的事情。你是了解我的,我是那樣的人嗎?”

“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你都把楊晶晶從我身邊搶走了,現在對馬麗下手,你是要逼死我呀!”張楚是咬著牙說完這些話的。說完之後,他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居然握著一根鋼管。

我喜歡上楊晶晶之後才知道張楚也在追她,可是愛情裏怎麼能有退讓呢,最後楊晶晶選擇了我。

我說:“你是知道的,咱們倆是公平競爭。”嘴上那麼說,可我的心一下子揪在一起。通過早上那一拳,我就知道,雖然張楚沒我高沒我壯,但是一定比我有勁兒。再加上現在他有家夥我沒有,這場架我將輸得毫無懸念。如果再加上他那玩命的架勢,我恐怕就凶多吉少了。為今之計,隻有好漢不吃眼前虧,立馬就跑才對。

可就在我考慮往哪個方向跑更安全時,一件讓我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張楚揮舞著鋼管一下一下往自己腦袋上砸。他這是要自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