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跟阿芸要了她的手機,想著打電話問問她的閨蜜,到底怎麼回事。電話打通後,還不等我開口,那頭已經說上了:“阿芸,你都還好吧?別太難過了,保重好身子。”
我說:“你好,我是李越,是阿芸的未婚夫。”
那頭卻根本不理會我說的,繼續說:“阿芸,節哀,人死不能複生。過幾天我去看你哈。我先掛了。”說完果真掛線了!
我不禁嘀咕:“什麼人嘛!說掛就掛,還什麼節哀,說得我死了一樣。”
然後我又撥了幾個電話給阿芸朋友,沒想到卻都是差不多的話,我真懷疑是不是她們串通好了捉弄我,但也沒有拿死來捉弄人的吧?掛掉電話,一把把手機扔在了床上,生起悶氣來。
沒多久,聽見有人敲門,我去開了門,隻見門口站著兩個警察,他們看了我幾眼,又往屋內瞄了一遍,其中一人這才說:“昨晚有個人在樓道裏被殺害了,我們按慣例來問個話,希望你能協助我們。”
“嗯,問吧。”我說。
他問:“昨晚10點至12點之間,你有聽到外麵有什麼響動嗎?”
“沒聽到。”
“好吧。為了方便我們調查,希望你這幾天不要遠走,另外,晚上最好少出門,凶手很可能就是這棟樓裏的人。”
“好的。”
兩人轉身就要走,他又回過頭對我說了句:“前幾天發生的事,我們也很可惜,希望你節哀順變,早日恢複正常的生活。”
什麼嘛,又是這樣的話。
警察前兩步離開,我就跟著也下了樓梯,經過三樓時,隻見電梯門敞開著,已經被警戒線圍了起來。
警戒線外麵圍了好些人在看熱鬧,我便也悄悄湊過去看,隻見死者倒在血泊中,男性,看樣子像是被凶手用利器紮死的,因為電梯的牆上和門上,都噴了很多血,血跡已經幹了。
看到這些,似乎一股血腥味撲進了我鼻腔,一陣惡心,幹脆上樓回去了。
回到家裏,我看到阿芸又呆坐在床頭了。走過去摸摸她的頭,發現她臉色有點怪,又傷心又害怕的樣子。無意間,我看到她旁邊的垃圾桶,裏麵堆放著她那條淡粉色連衣裙,裙子上竟然染滿了血!我顫微著捏起裙子,一把鋒利的匕首呈現在我眼前……
我似乎已經明白怎麼回事了,害怕得聲音發抖:“芸,是你殺的嗎?”
此刻我多希望從她嘴裏說出個“不”字來!但她沒有說“不”,反而倒進枕頭裏哭了起來。我徹底懵了。
突然我想,不行,我要幫她,要保護好她,不能讓她就這樣被警察帶走!慌張之下,我把匕首拿到衛生間清洗幹淨,仔仔細細檢查好幾番,確保它上麵沒有一絲血跡了才放心。然後,我一把火燒了那件連衣裙。
收拾好這些,我一下癱坐在了沙發上,剩下的,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傍晚時,天色開始發暗,我才出門打探情況。在走廊裏,有幾個婦女正在西西索索議論這事,她們說,那人不是被人給殺死的,是被鬼殺死的,因為昨晚12點多了,有人聽到電梯旁有個女鬼在哭,哭了好久,第二天,那地方就死人了。甚至,還有人親眼見到了那女鬼,頭發挺長,穿粉色連衣裙,飄忽著移動。
粉色連衣裙……看來人確實是阿芸殺的。可她為什麼要殺人呢?為什麼又在電梯旁哭呢?還是大半夜的。
這些天,我們幾乎沒怎麼出門,就躲家裏了。我一直追問阿芸怎麼回事?雖然我不願意相信,我深愛著的單純善良的阿芸竟然會殺人,但事實表明,正是她。
我仍然深愛著她,我想要保護她,但首先我得知道事情的真相。但阿芸始終沒說話,答案更不得而知。
我發覺阿芸變了,整個人不像以前那樣單純可愛了,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整天呆呆的,很神秘,甚至,有些詭異。
就這樣帶著滿肚子疑惑,直到有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正睡覺,突然被門外的動靜吵醒,摸摸旁邊,阿芸不見了!我一軲轆爬起來,把屋裏找了個遍,都沒看到她。我驚了:不好,該不會又去殺人了!我趕緊跑下了樓,心裏焦急地念著:可別再殺人,可別再殺人!
可是,已經晚了。等我終於在二樓電梯旁找到她時,她手裏緊緊握著那把匕首,全身染滿了鮮血。而她旁邊,倒著一個人,男的,已經奄奄一息了。但他卻一隻手死死拽著阿芸的衣角,任憑阿芸怎麼掙脫,都不行。
“阿芸。”我衝她叫一聲。
“是誰?”突然,有人在走廊裏喊,從那邊射過來的強光,照得我們沒法睜眼。
顧不得那麼多了,我一把拉起阿芸的手,就往昏暗的樓梯裏跑去。回到家裏,我已經心驚膽戰,大氣不斷,一把關上門,鎖緊,小聲說:“你快去洗幹淨,把衣服換了。”
一回頭,發現阿芸並不在我身後,而我的身後一個人也沒有。又看看我拉著的阿芸的手,哪裏是她的手,明明是那把殺過人沾滿鮮血的匕首!更讓我驚奇的是,我身上竟然沾滿血,一看衣角,被拽破一個口子!
這些不都應該是阿芸身上的嗎?怎麼全到我身上了?我竭力回憶剛才的事,但想著想著,我已經醒悟過來:原來,就在我們剛搬來這裏沒兩天,阿芸就因為心髒病突發,死了。她是死在電梯裏的,當時電梯裏好多人,卻誰也沒有幫她一把,大家都怕惹上麻煩。阿芸就這樣,死在了人群裏。
阿芸死得太冤屈,以至於她的魂子仍然沒能離去,反而上了我的身,讓我幫她去殺那些人,那些眼睜睜看著她死,卻不幫她一把的人。
我依然深愛著她,她的死,對我來說無疑是十分沉重的打擊。但我不願替她去殺人,就算把那些人全殺光了,她也不能活過來了啊。
但當她上我身的時候,卻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又一次深夜,正當我舉起匕首要紮下去時,卻被警察逮住了。
直到把我帶進警局,我才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我,一看這情形,馬上知道怎麼回事了。我立馬辯解:“警察同誌,不是我要殺人,是我未婚妻阿芸,她上了我的身,要我去殺人的。”
誰知警察根本不聽這些,反而衝我大喝一聲:“郭芸,裝瘋賣傻這一套沒用。十幾天前心髒病突發,死在電梯裏的人,是你的未婚夫李越。正因為他死的時候沒人幫他,所以你對他們懷恨在心,起了殺人之心,對嗎?”
我愣了,怎麼是這樣呢?“不,死的是阿芸,我現在不還活著的嗎?你們別騙我了。”
他不再跟我說話,轉身跟門口站著的那警察嘀咕說:“看來沒法審問了,瘋得太嚴重,都弄不清自己是誰了。準備送精神病院吧。”
我一聽急了:“誰瘋了,你才瘋了,你才要進精神病院呢,我就是李越。”
王浩沒想到姥姥會離去得那麼快,兩個月前醫生告訴他,姥姥的時間不多了,大概還有六個月。
悲痛萬分的王浩守在姥姥床頭,久久不不願走開,未婚妻呂慧也一直陪在他身邊。躺在床上的姥姥,神態祥和,但呂慧無意間看見她那布滿皺紋的手腕上,有個淡黃色偏圓印痕,看起來像是靈符。
呂慧不禁一驚,這個靈符她認得。奶奶呂陳氏是村子裏有名的陰陽師,她從小跟著奶奶見過不少靈符,其中有一種靈符就是這樣的。還記得那時呂慧才六歲,奶奶很鄭重地把那個靈符鎖進一個質量上乘的桃木盒子裏,一再叮囑她,千萬不能拿這個來玩。
王浩姥姥的手腕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靈符印痕。呂慧把這事跟他一說,他也驚了,難道姥姥死得有蹊蹺。
喪事一辦完,兩人就去了春和敬老院,姥姥生前最後那段日子,就是在那裏度過的。進了敬老院大門,王浩跟裏麵的員工聊起姥姥的情況來,一個女孩也湊過來聽,他們拍拍女孩的肩膀,對王浩說:“要了解老太太的情況,問她就對了,老太太最後那段日子,都是她給照顧的。”
“嗯,問我吧,我叫李玫。”那女孩爽快答應,這是個青春活力又不失甜美的女孩。呂慧看到她第一眼,就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很親切的感覺。
“你是老太太的外孫王浩吧?她經常跟我說到你。”李玫看著王浩說,說完竟有些害羞的樣子。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遞過去:“老太太過世前幾天,送給我這個,但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還給你吧!”
王浩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枚金戒指,不免有些難堪,羞得臉都紅了。當然,這些都逃不過站一旁的呂慧的眼睛,她是多麼細心的女子嗬。
三人找個地方坐下,王浩便向她了解姥姥的情況了,李玫挺熱心,都很配合地回答著。
正在這時,院子裏突然鬧鬧哄哄,診室裏的大夫和護士都跑了出來,往走廊那頭跑去,跑進了其中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