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劉子豪的墜河並非意外,而是謀殺?”陸羽問。
謝宗偉點了點頭:“沒錯。吳春秀和胡辰對金縷衣的渴望是出於對它的癡迷狂熱,而我隻是想換錢。”
謝宗偉將金縷衣賣掉後換了一大筆錢,移居美國。然而後來染上賭癮的他終因嗜賭而敗光了家產,走投無路的謝宗偉打起了吳春秀和胡辰手中寶貝的主意
,他先以老友身份去探訪吳、胡二人,然後請求看看他們珍藏的金縷衣。吳、胡二人礙於情麵自然沒有拒絕,在參觀的過程中謝宗偉用早就準備好的贗品將真品掉了包,為防止他們知道真相後向自己追討,謝宗偉設計將其滅口。
“我打聽到他們教會需要照片建檔,又發現教會附近新開了一家相館,他們一定會去那裏照相。
於是我就搶先到相館裏,將那隻眼睛圖標悄悄刻到了機位後麵的柱子上,然後我不停地嚇唬他們,說我常夢到劉子豪前來索命,給他們精神壓迫。”
吳春秀和胡辰到相館照相時,兩人都看到了柱子上的那個圖標,被嚇到的兩人果真進行了贖罪儀式,在現場畫上那個眼睛的圖標則是意味著他們是為當年參加“天眼”組織活動時犯下的罪悔過。
“我知道他們在家常會打坐,位置是固定的,於是我將地球儀調好位置,讓聚光點剛好對準他們打坐的地方,所以當他們將油淋到自己身上時,很自然就引火上身了。
至於那個流浪漢……他是個傻子,又是個老煙槍,我給他身上淋了油,然後給了根煙他,我出門後便將打火機從門縫底下扔進屋,於是他點煙時自然就完成了自焚……”
“這麼說來,那家老宅鬧鬼的謠言,以及那天牌匾的事也是你搞的鬼吧?為的就是誤導我們?”陸羽問。
謝宗偉一臉沮喪地點了點頭。
真相終於大白,當謝宗偉顫巍巍地被人銬走時,陸羽的心情不但沒有放鬆,反倒添了幾分沉重。他在心裏感歎道:貪欲是滋養罪惡的溫床,人一躺上去,便陷入了邪惡的夢鄉……
88
在一個偏遠陰森的小鎮上,流傳著這樣一個恐怖的傳說,每天夜裏的淩晨一點,總會有人看到一個渾身濕透的白衣少女,遊走在死寂的街道上,所過之處都會留下一道咒符般可怕的水痕。
曾有目擊者說,女孩兒那身白色的衣服看起來像是塊裹屍布,似乎在挨家挨戶地尋找著什麼人。
以上這個夜遊少女的恐怖傳說,是汐來到新的班級以後,第一次和同學聊天時就聽來的故事,在當地頗為出名,雖然怪誕,卻被不少人深深地信服。因為早在十年以前,當地確實發生過一起悲傷的事故,奪去了一個六歲女孩兒的生命。
十年前的一個夏日,一對年輕的夫婦帶著六歲的女兒來到了這個小鎮上,他們原本是來參加一位老同學的婚禮,可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然在這裏永遠地告別了自己的女兒。
在擁擠忙亂的婚宴過後,那對夫婦跑遍了全鎮也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便向當地的公安局報了警。然而兩個小時過後,他們等來的卻是女兒溺水身亡的噩耗。
事後,警方給出的答案是意外死亡,但那對夫婦覺得很蹊蹺,因為兒女一向乖巧懂事,不可能擅自跑到河邊去玩耍,況且還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後來聽說,那個孩子的母親在事發的兩年後抑鬱而死,孩子的父親也從此下落不明,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就這樣徹底毀了。
這個小鎮上開始流傳這個遊魂的故事,是在女孩兒死後不久,而在接下來的六年時間裏,每隔一年都會有一個男孩兒在水中溺死,日期都是女孩兒忌日的那天,所以人們猜測,那個亡魂就是當年死去的那個女孩兒,後來相繼死亡的人也一定是中了她的詛咒。
來到小鎮之前,汐住在周邊的一個大城市裏,由於父母去\/\/支教,她暫時寄住在小鎮上外婆的家裏,並進入了當地唯一一所重點高中學習。汐是一個外表柔弱,個子不高的女孩兒,臉色總是很蒼白,看起來像是一副快要生病的樣子。但是因為她五官長的非常精致,性格也特別的溫柔可親,作為一個插班學生,卻很快就受到了大家的歡迎。
汐也十分喜歡這個班級的新同學,在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裏,她就交到了兩個關係要好的朋友,可以說,新的生活對她來說一切都是愉快的。
但班級裏卻有一個人讓她感到不太舒服,那就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子夜。他是一個長相成績各方麵都很優秀的人,唯獨性格有些古怪,除了完成老師分給他的任務,他基本上不主動和別人講話,臉上也總是帶著冷冷的表情。
為了滿足她那與生俱來的好奇心,汐不禁向同學們打探起了關於子夜的事情,卻意外地發現,他在同學們心中的評價相當好,是個勇敢善良,溫柔體貼的人,而現在的他之所以這麼怪異,大概是因為去年剛剛失去了母親的緣故。
有一天放學天色已晚,子夜幫老師批完作業以後回到教室取書包,本以為同學們都已經回家了,推開門,卻看到一個人影躲在黑漆漆的角落裏,不禁被嚇了一跳,大聲喊到,“誰在那兒?快點給我出來!”
“對不起,嚇到你了嗎?我隻是沒有帶傘,在教室裏躲雨而已……”說完,汐躡手躡腳地從角落裏走了出來,不好意思地看看子夜。
“是你啊,我還以為……”說到這兒,子夜停頓了一下,似乎對剛才進門時的場景心有餘悸。但此時,他看著麵前這個羸弱的女孩兒,不禁關切地問到,“外麵這麼黑,你一個人躲在教室裏難道不怕嗎?”
“沒關係的,我不怕黑。”汐靦腆地笑著,那笑容幹淨而清澈,像黑暗中盛開的雪蓮,讓子夜突然有種心動的感覺。
一起回家的路上,兩人共同撐著一把不大的雨傘,為了不讓汐淋到雨,子夜一路將傘傾斜著,完全沒有顧及自己已經濕透的半個身體。深秋時節,冰冷刺骨的雨水順著他的臉頰,發梢和袖口不住地向下滴落,凍的他瑟瑟發抖。他知道自己渾身濕透,回去以後不可避免地要被當醫生的父親責備一頓,但在那一刻,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
回到家中,子夜沒有理會父親在一旁的羅嗦,徑直走到浴室去洗澡。當他聽到父親在門外問到自己有沒有按時吃藥的時候,突然從浴缸裏爬了出來,從外衣的口袋裏翻出一個小瓶子。
三年以來,他每天都會在父親的囑咐下,吃下這些抑製幻覺的精神類藥品,雖然吃了這些藥,他還是會經常產生幻覺,看到那個白衣女孩兒無處不在。直到最近一段時間,她才漸漸地遠離了他的生活。
此時,子夜正站在鏡子前麵,手裏緊緊地握著那個小小的瓶子,心髒劇烈地跳動著,他很想試探一下自己是否還會產生幻覺。
於是,他將浴室的燈光調到最暗,目不轉睛地盯著鏡子裏自己的身後的每一個角落,突然發現一個白衣女孩兒在鏡子裏對自己微微地笑著,那笑容天真無邪,竟和汐有些相似,慌亂之中,他連忙回頭看過去,發現身後並沒有人。
然而當他再次看向浴缸的時候,剛才的那個女孩兒正趴在浴缸的邊緣,長長的頭發順著浴缸搭下來,不住地將水滴在瓷磚上,形成咒符般的水漬。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來騷擾我?”子夜聲嘶力竭地對那個鬼魂喊到,但卻隻看到她的嘴唇在動,聽不見她發出來的任何聲音。
父親聞聲趕來,推門進來時,發現子夜已經昏倒在地,身邊散落著一顆顆沒有來得及吃下去的藥丸,浴室的地麵已經被水浸濕,還有幾股細細的水流不住地順著浴缸的邊緣向下滑落……
從昏睡中清醒過來時,子夜發現自己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父親此時坐在他的對麵,神色看起來有些不安,看見兒子睜開了眼睛,父親語重心長地說到,“吃藥還是不行的話,我們去醫院試試吧……”
“爸,你不會真的把我當成精神病人了吧?”聽到父親要把他送去醫院,子夜驚訝得一下子坐了起來,大聲對父親說到,“我敢向你發誓,這一次我看到的絕對不是幻覺,那個女孩兒剛剛真的就在浴室裏,小鎮上明明有那麼多人都相信這個傳說,為什麼你總是懷疑我說的話呢?”
“亡魂什麼的都是別人胡編亂造的,在我看來,相信的人都是因為做過虧心事,怕鬼魂找上門來。難不成你也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子夜的父親一直是個態度嚴謹的科學工作者,對鬼神論這一說極其反感,看到兒子現在身陷其中,不免心中有些憤慨。
“才不是你說的那樣,而且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兒確實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