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出去吧,這間房子太恐怖了,我們要求管家換一間。”
戴文思好像為自己表現出的怯懦感到羞恥,他堅決地說:“不,不,斯圖亞特,吹熄蠟燭,上床休息吧。明天早晨再仔細看看這些掛毯。”
於是我們脫下衣服,熄滅蠟燭,躺到了床上。
半夜,一道奇異的光照花了我的眼睛,我馬上從床上跳起來。我揉了揉眼,環顧四周,發現光是從壁爐上麵掛毯旁邊射進來的。
掛毯看起來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光線集中在掛毯上那個引弓欲發的男人身上。這道光線也驚醒了戴文思。
他從床上坐起來,拚命地抓住我的手腕,指著那個人像,仿佛陷入了極度恐怖中。他喊道:“天啊!斯圖亞特,那是什麼?”
我順著他的手望過去,也感到了恐懼,因為掛毯上那雙俯視著我們的眼睛變得那樣惡毒,顯示出那樣深的仇恨。掛毯中的那張臉已不再是一幅靜止的畫像,它能讓你感覺到他的表情和動作,它看起來活生生的。
我驚慌地覺察到,那張充滿仇恨的臉,那痛苦的眼神和扭曲的嘴唇,在短短的幾秒鍾內由憎恨而進入瘋狂的神態。戴文思的指甲扣入我的肉裏,他驚叫道:“上帝啊,它動了!斯圖亞特,你看,它……”
這時我仿佛聽見弓弦的響聲,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垂死的驚呼和恐怖的喘息。隨即光線消失了,房間又陷入一片黑暗中,伴隨黑暗襲來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寧靜。
我立即從床上跳下來,撲到桌旁,尋找我們昨晚留下的蠟燭。
我點亮了蠟燭,用嘶啞的聲音呼喊戴文思:“沒事了,老朋友,全過去了,過去了。”但在這一片寂靜裏,我被自己的聲音嚇住了。
我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恐懼,舉著蠟燭,走到床邊。戴文思少爺對我的呼喊毫無反應,我一開始不敢去正麵看他。過了一會兒,我終於鼓足了勇氣,向著那零亂的床單上的一堆東西看去——那裏躺著戴文思少爺,一支箭直直地插在他的心髒上,他瞪著眼睛,眼裏充滿了恐怖。
良輝在他的同學聚會上又喝多了,“哎,我說良輝,你小子真是能喝,還記得一起上高中那會,你就挺能喝的,有幾次你還喝的跟個熊包一樣,再這麼喝下去早晚能把你給喝死!”
“是啊良輝,你看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喝酒不能這麼喝,跟灌涼水一樣,瞧我,喝酒要這樣喝!”
誌強端著一杯啤酒放在自己的嘴上稍微一抿就把酒杯放了下來。“我看哪誌強這是不會喝酒才這麼喝的!”
“嗨嗨!青花姐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叫品酒,像你們這些土包子根本就是沒見過世麵。”
“哼!就你懂,我看良輝啊就是比你能喝!”
“哎!我說青花,你今天存心想給我找茬來了是吧,我不能喝!那你挺能喝的是吧,什麼以茶代酒,我看啊,你壓根就不會喝!”
“你!”青花的臉一下子憋得通紅,把頭轉了回去沉默不語,自個生悶氣去了。
“來,再來一杯!”良輝嚷嚷著像個癡呆患者一樣哆嗦著酒杯端到同學們麵前,“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出人命了!”
“讓他喝!青花你少管閑事,我就看看他到底有多能喝!”
“哎誌強,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啊,沒看良輝都喝成這樣了嗎?”
浩傑皺了一下眉頭,看向青花,“喂,青花,你去把良輝的酒杯奪過來,看來再這樣下去還真得出人命!”
“浩傑哥,奪酒杯這個事還是你來吧,我怕良輝哥不會聽我的,你們上學的時候是鐵哥們,勸勸他他應該會聽你的。”
“良輝,咱今天酒喝的差不多了,你也醉了,菜還有這麼多,咱今天的酒就先喝到這裏,下麵大家一起多吃菜。”
“不!我沒醉!來!再喝!”
“良輝你聽我的,咱今天真不喝了,你要是真想喝,改天兄弟我專門請你痛痛快快的喝一場你看怎麼樣?”
“我喝!我現在就要喝!”良輝竟然瞪大了雙眼,眼白裏的血絲一條條全都鼓了起來,鼓的老高老高。
浩傑第一次見到良輝的這種眼神,從心底裏幽然升起一股涼意。“良輝今天這是怎麼了?看起來挺邪門的!”
青花的聲音顫抖著,“這該不會是……不會是……”“青花,你快給我住口!”
誌強瘋了一樣的對青花嚎叫著,快速的衝了過去伸手捂住青花的那張嘴,青花喘不開氣被憋得直翻白眼。
“誌強,你想幹什麼!”浩傑上去就是一拳,將誌強一下子放倒在地。
許久,誌強掙紮著爬了起來,這是哪裏?他仔細的辨認著周圍的環境,可還是感覺到周圍異常的陌生。
整個眼前沉浸在幽藍的色調之中,這裏有高大的樹木和密密麻麻的灌木叢,還有大塊的青石,看起來是一個山林。
誌強小心翼翼的向前走著,突然,有個東西從他前麵的灌木叢裏竄了出來,一口咬住了他的右腿。
誌強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條野狼,誌強痛苦的掙紮著,而野狼就是不肯鬆口。
這時他真想有一把棍子,就算打不死野狼能把它打跑也行,他一邊應付著野狼親密的撕咬,一邊用手在地麵上尋找,可是,他抓到的卻僅僅是幾片落葉和一根細小的枯枝。
他有些失望,正當他想朝周圍更遠一點的地方看看有沒有粗一點的棍子的時候,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就在他右邊的大樹後麵,露出一根黑色粗壯的棍子,看起來挺結實,於是他掙紮著向那個東西爬了過去。
他一點點的爬近了,“槍!”誌強頓時興奮極了,他怎麼也沒料到這竟然是一把槍,一把他從小就想要,期待長大了以後會擁有的一把真的機關槍,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他一把握住槍杆,猛地把這支槍握在了手心裏。
能感覺到這把機關槍繃硬繃硬的,比那個兒時玩過的塑料機關槍更讓他覺得踏實,這一驚喜讓誌強對能夠活下來的把握信心十足。
野狼再次加大了嘴上的硬功,誌強胸有成竹的把槍口對著野狼,瞄準,射擊!“砰!”野狼的腦袋殼子裏噴出了白花花的腦漿,它無力抽搐著,嘴上的硬功也即刻轉變成柔功,爛泥一樣的從誌強的腳上輕輕的滑落在地麵上。
誌強看著野狼就這麼被自己輕而易舉的打死,心裏油然升起一種舉世無雙的虛榮感。他終於實現了一直想要親手使用機關槍的夢想,此情此景,看著已經死去的野狼,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機關槍,誌強真的認為自己就是一位勇猛殺敵的猛將了。
他突然感覺到腳上的傷勢已經無所謂了,隻要手上還有這把槍,就算再來一條野狼,也會輕而易舉的將它打倒。“吼……”忽然,前麵的灌木叢中又有一條野狼在淒厲的吼叫,
“哼!來吧,敢來我就讓你死!”誌強更加握緊了手中的槍,看我怎麼讓你腦漿塗地肝膽俱裂,鮮血橫飛命喪黃泉。“吼……吼……”
怎麼?前麵的吼叫聲聽起來並不是隻有一條野狼,而是幾條,初步判斷,是一個狼群。
怎麼辦?誌強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就是彈藥的問題,他怕這槍裏的子彈不夠用,因此誌強的臉上失去了剛才的自信。就在這時,從前麵的灌木叢裏竄出來好幾條野狼,誌強快速而又準確的數了數,竟然有七條野狼,七匹狼?
在這七條野狼之中,有一條是黑狼,它的嘴巴兩邊長有尖利的獠牙,但是讓誌強膽戰心驚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這條狼的眼睛,是綠色的。
野狼慢慢向前爬著,把誌強包圍住,比豇豆還要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他腳下的石頭被汗珠砸的啪啪作響。
而他的手心裏,卻早已被冷汗浸濕,握著這把冰冷的槍杆,感覺就像握著水中的泥鰍,他的心裏非常害怕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這把槍突然不翼而飛了。怎麼可能?
誌強轉而又打消了這個可笑的想法,但他又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快速拉開子彈匣,還好,裏麵的子彈數量讓他重新找回了自信。
哼哼,有九發子彈來對付七匹狼,應該綽綽有餘。其中一條棕色的野狼突然跳了起來,
“砰!”
“啊!”
誌強的臉頓時失去了笑容,這顆子彈就這麼白白浪費了,是我太大意了!雖然子彈匣裏還有八顆子彈,但他卻對自己的槍法感到十分懊惱。
喪失了一次機會就相當於讓死神更接近了一步,誌強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惕,他已嚐試過野狼鋒利的牙齒給自己的腳帶來的痛苦,所以不能再這麼粗心大意了。
他腳上的那道深紅色的牙痕到現在依然向外滲著血,現在看來根本沒有時間去好好包紮一下,而狼群是阻止他去包紮傷口的最大的障礙。
得盡快先把狼群解決了才行。不好!野狼又要行動了,誌強發現前麵的那條棕色野狼咬了一下冰冷的牙齒,估計馬上就要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