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了這個疑問,沒想到九叔還真點了頭。
“小強,山城最近鬧出的無頭女屍案,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這事兒在山城鬧的沸沸揚揚的,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況且我之前為了租房開診所,還親曆了一起,那嚇人的場麵,到現在閉眼還能回憶起來。
“小強,九叔這麼跟你說,這無頭女屍案,和王富貴絕對脫不了幹係。”
沒錯,不僅僅是脫不了關係,我非常肯定,無頭女屍案就是王富貴做的,或許不是他親自動的手,但他絕對是主謀。
我沒說出這句,而是聽九叔繼續往下講。
“一開始我也沒注意王富貴這個人,可後來我得到了一個消息。”
說著,九叔從口袋裏掏出一摞紙,我仔細一看,是一張疊整齊的報紙。九叔將報紙展開,遞給了我,還伸手給我指了一篇報道。
我接過報紙,看到了這篇報道的題目——《江西古墓被盜,墓主下落不明》。報道的上麵,還有配圖,是一個被打開的棺材。
吸引我的不是報道,而是配圖,我發現照片上已經開棺的棺材裏,有好幾件青銅古董,還有幾塊顏色暗黃的物品,如果沒猜錯,應該是金製品。
棺材裏除了這些,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一塊骨頭都沒看到。
“九叔,這是不是不合常理?”
九叔說是啊,哪有開棺不拿陪葬的寶貝,專偷墓主屍骸的盜墓賊?
我看九叔臉上的神情,凝重了起來,他問我有煙嗎,我說有,給了他一根紅南京。九叔說以後別抽這煙了,焦油量降了兩次,沒以前的口感了。
怪不得抽不出以前的味道來了,原來是改版了,當然我也不挑,莉莉以前說過不喜歡抽煙的男人,我也戒了好久了,今晚要不是因為謝芙的事,心煩的厲害,壓根也不會抽。
我給九叔點著了煙,他使勁抽了一口,煙直接燃了三分之一,他讓煙在肺裏停留了好幾秒,才深深的吐出來。
“我本是無意間聽說這個事情的,覺得好奇,就找人打聽了一下,誰知有朋友告訴我,棺主人的屍骸,被送到山東來了。”
送到山東來了?
我讓九叔繼續往下講,九叔說,他當時就覺得這事兒不對勁,那墓是隋唐時期的,到現在少說也有一千多年了,就算棺木密封的再好,那墓主人的屍骸,也該爛幹淨了,就算骨頭完整,也脆的不行,一碰就碎。
一堆爛骨頭有什麼值錢的,有誰要這玩意兒?
“我心神不寧,給自己卜了一卦,是大凶之像,我隱約覺得和這事兒有關,多方打聽,找到了把墓打開的盜墓賊。”
九叔又使勁抽了一口,這次直接燒到了煙屁股:我花了大價錢,讓那幾個盜墓賊開了口,他們去盜這個墓,是因為山城有個叫王富貴的人,給了他們好大一筆錢,讓他們找一樣東西。
我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了句:什麼東西?
九叔看著我,他的眼神,盯的我有些別扭。他開口吐出了兩個字,然後又緊接著來了一句補充。
“粽子,一千年以上的大粽子!”
我打了一個哆嗦,嘴巴不自覺的微微張開,長吸了一口涼氣。一千年以上的粽子,有沒有搞錯?
劉三魁給我講過,粽子就是僵屍的一種,年數越久越厲害,三四百年的粽子若是他準備不充足,也得扭頭就跑,他曾經遇到過一隻六百年的粽子,差點沒把整個盜墓團隊給全滅了。
一千年的粽子……得多可怕?更何況是落在王富貴這種對養僵水平極高的人手上。
“也就是說,棺材裏的壓根不是爛掉的骸骨,而是身體完整的粽子,那些盜墓賊之所以沒動棺材裏的陪葬品,是怕把粽子給驚醒了。”
九叔點了點頭:沒錯。
我問九叔,那你怎麼知道王富貴弄來這個粽子,是為了取代你呢。
“我安排了一個人,到王富貴手下做臥底。”
我暗自佩服九叔的警覺和手段,我問九叔,那你對王富貴的了解有多少?
“我現在知道,王富貴有苗人下蠱和趕屍人的本事,我懷疑無頭女屍案,是他養僵的某種手段。”
這恐怕說到點子上了,之前我也想不通,為什麼王富貴要殺那些單身富婆,本以為隻是為了錢,沒想到還有養僵。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直接問了:九叔你這次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情,總不能是讓我把王富貴給殺了吧?當初我和你立下約定時,可說過我不做傷天害理和有違祖訓的事情。
“小強,我當然沒忘當初的約定,若是我要王富貴的性命,哪會來找你。”
我聽出九叔話中有話,我說九叔你該不會已經試過……
九叔眨了眨眼睛,默認了,這下我也驚住了,九叔竟然失敗了?
“這個王富貴不簡單啊,就在昨天,我派去王富貴身邊的做臥底的人,失聯了,恐怕是遭遇不測了。我這次找你,是想讓你幫忙找出王富貴更多的底細,畢竟你是山城人。”
九叔向我承諾,但凡能找出一條有用的信息,我欠他的人情,就算還了。
我心中暗自琢磨,按照九叔的脾性,這麼簡單就能還他人情,恐怕他真的是被王富貴逼急了。也對,千年大粽子,若是被王富貴養成聽話的寵物,擱誰也受不了。
要是換做以前的我,肯定一口就答應了,但是跟劉三魁在一起多了,也學會了一些商人頭腦,比如坐地起價。
我說行,這活兒我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說。”
“等這事兒做完了,我要一樣東西。”
九叔笑了:小強,你變了。
廢話,我要是還跟以前一樣傻,早晚會被九叔吃的渣都不剩。我笑著回答他:九叔,人都是會長大的。
九叔笑的更開心了:這樣更好,你想要什麼,提出來吧。
“九叔,你向我要信息,我也想要一些信息。”
九叔的臉色變了,他似乎已經猜到我想要說什麼了,他剛想張口,卻被我給打斷了。
“我想要知道,當初文文究竟是怎麼死的。”
九叔臉上的神情,五味雜陳,他歎了口氣:我以為你已經放下了。
我給九叔一根煙,自己也叼在嘴上一根,點燃後我學著他的樣子,使勁吸了一大口,再吐出來。
尼古丁進入血液中,流淌到腦子裏,給我帶眩暈的感覺,我想用這種感覺,麻痹另一種感覺。
“怎麼可能會忘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