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氣入心,會使經脈紊亂;若入其腦,則會使人瘋癲,最終七竅流血而死。
喬峰來救我時,陰氣彙聚形成的黑線,就已經快要碰觸到他的太陽穴了,在別墅中時,黑線爬到了喬峰的臉上,一番激鬥下來,黑線更是直接長到了他的太陽穴上。
我找來手術刀,在喬峰被染黑的太陽穴上,輕輕劃了一刀,喬峰的皮膚已經黑透了,好在流出的血,還是紅色的。
看到這,我在心裏忍不住鬆了口氣,看來之前我給喬峰紮的八根金針起了作用,若是從太陽穴處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那我隻能給他準備棺材了。
我將十二根金針全部取出,上麵塗抹了能夠讓身體發熱的生薑,然後放在酒精燈上炙烤。給芳芳治好病後,我並沒有荒廢老瘸子傳給我的針法,雖然不是每日都在練習,卻也算得上是勤奮。
我順著黑線,一針接著一針刺入喬峰胸口到太陽穴之間的穴位中,這叫“釘龍針”,能夠延長陰氣入腦的時間。
“小強,湯藥來了!”
莉莉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藥湯來到我身邊,我低頭聞了一下藥湯的味道,所用的藥材和劑量,分文未錯。
我把喬峰弄起來,坐在病床上,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他的後背,不讓他倒下去。小黑跑過來幫忙,捏開了喬峰的嘴巴。
我讓莉莉給喬峰喂藥,莉莉用勺子舀了一勺藥湯,吹了兩口,倒入喬峰的口中。喬峰已經昏迷沒了意識,根本沒辦法吞咽,這勺藥湯甚至還會堵塞他的氣管。
當然,有我在,一切都不成問題,我伸手捏住喬峰脖子的兩側,輕輕一捏,他的咽喉就張開了,藥湯滑入食管,流入肚子裏。
我們三個齊心合力,一碗藥湯全都給喬峰灌了下去,他的臉色相比於吃藥前,稍稍紅潤了一些。不過這都是假象,鎖命燙的原理,像是興奮劑一般,能讓喬峰全身器官超負荷的運作起來,和我們俗稱的“回光返照”十分的相像。
既然都說了是回光返照,一旦藥效過去,喬峰就要撐不住了。
莉莉擔心的問道:小強,小喬哥他會不會……
我打斷了他:不會,我能救他!
我將《少郎中問診百帖》取出,翻到其中一帖上,上麵記載了一種特殊的“轉陰”法門。
所謂轉陰,顧名思義,是將一個人體內的陰氣,轉入到另一個人的體內。這個法子並非少郎中所創,是明朝一少郎中,根據親身經曆記載下來的。
這個典故要追溯到建文帝,也就是曆史上有名的明朝皇帝朱允炆在位時期。那時京城有一惡霸,名為朱昱,不知道是和皇族重姓,還是真和皇帝有親戚,他橫行街坊,連官府的衙役都不管,人們敢怒不敢言。
這惡霸還有一個兒子,十二三歲,別看年紀輕輕,卻和父親一樣,是個混世小霸王,搶錢、打人,甚至當街猥褻民女,這樣的事情,皆是家常便飯。
可後來不知怎的,小霸王忽然病倒了,高燒不止,昏迷中總是大喊有惡鬼尋仇,朱昱給兒子找了好多郎中,卻怎麼也治不好。
朱昱托人請來了少郎中,少郎中認真查診,找到了朱昱孩子生病的原因。原來一位曾被朱昱當街猥褻的少女,忍受不了侮辱,投河自殺了,她怨氣太重,無法超脫,陰魂前來索命。
這是朱昱兒子自食惡果,如果少郎中想要治好他,就必須將那可憐少女的陰魂超度,若是少女不肯,就必須令其灰飛煙滅。
少郎中於心不忍,撒了謊,說自己治不好,便離開了。可過了兩天,他忽然聽說朱昱找了一個巫師,為自己兒子治病。
少郎中返回,在一位京城朋友的幫助下,混入朱府,看到了巫師治病的過程,這個過程,就是轉陰。
巫師在朱昱兒子身上,用朱砂畫滿了奇奇怪怪的圖案,口中念念有詞,進行著某種儀式。在朱昱兒子的身旁,跪著三個侍女,巫師要將朱昱兒子身上的陰氣,轉入三個侍女的體內。
巫師失敗了,少女.陰魂的怨恨實在是太重,三位侍女承載不住,當場昏迷,而少女.陰魂化作惡鬼,不僅殺了朱昱的兒子,還將巫師和朱昱弄成了瘋子和傻子。
這一幕,被少郎中盡數看在眼裏,他覺得巫師雖然失敗了,但轉陰這一法門,或許以後能夠用到給孩童治病當中,便記載了下來。
從那時至傳承到我,轉陰的法門,少郎中一次都沒動用過,沒想到我會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轉陰的法門並不複雜在,隻是承受陰氣的人,才是關鍵。要知道,喬峰身負九陰一陽絕症,體內九成陰氣,堪比陰魂惡鬼,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住的。
芳芳是最好的人選,她是招陰婆,是陰年陰月陰時陰分陰秒陰地出生的女人,稱之為七陰人,體內不存在一點陽氣。她吸收了陰氣,非但不會對身體有害,還能增強招陰的本事。
可惜她年紀太小,今年才四歲,若是她已成年,哪怕有十四五歲,都能輕鬆承接喬峰體內的陰氣。
還得找其他人候補才行,女人體內陰氣比陽氣重,莉莉自然得貢獻一下,她很認真的說沒問題。
劉三魁跟我說:小強,如果莉莉也承受不住,就讓他來,他以前在墓裏待的久,身上陰氣本來就重,再多一點半點也沒關係。
我說好,算劉哥你一個,如果還不行,我再來。小黑急了,說你們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他也可以。我笑了,我當然相信小黑能說到做到,不過他身子太弱,還是不冒險為好。
“小黑,別搶了,說不定莉莉自己救能把剩下的陰氣都承受了。”
小黑還想再說些什麼,被我揮手攔住了:別婆婆媽媽.的了,趕緊做準備。
我去調朱砂墨,莉莉去幼兒園接芳芳,小黑和劉三魁則是給喬峰換了衣服。一切準備就緒後,喬峰幾乎赤.裸的躺在病床上,隻有腰間用疊起來的床單遮擋著。
我用毛筆沾了朱砂墨,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大筆揮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