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司機大哥,我印象還挺深的,當然,印象最深的還是因為他那能把汽車,開成飛機的駕駛技術。
之前接觸雖然短暫,但我對他的印象很好,是個實在人。上次聊天時,他說他姓牛,沒想到他是這村霸牛胖子的大哥,看樣子還是親的。
“大哥,這是你朋友啊?”
牛胖子還沒從懵勁兒中清醒過來,牛大哥幹脆又給了他一巴掌,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許醫生在馬總那都是座上賓,你哥拉了許醫生兩次,馬總就獎了一輛奔馳,這樣的人你都敢惹,什麼腦子!還不給許醫生道歉!
牛胖子這下算是聽明白了,他嘴角皮抽抽著跟我點頭哈腰:許醫生,咱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能撐船,就別跟小弟計較了。
這胖子別看五大三粗的,說起話來還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人家人多,也沒真揍我,我還能計較啥,我把手裏的板磚一扔,這事就算過了。
牛胖子對周圍的小弟喊道:還圍著幹嘛?散了散了!
馬淩見勢不妙,想偷偷溜走,被牛胖子逮住,一腳揣在屁股上,趴地上啃了一嘴泥。
“回去再收拾你!”
牛大哥問問:許醫生,您怎麼到這來了?
我說帶莉莉回家,鬧了點不愉快,牛大哥問怎麼個不愉快,是不是剛剛那小子,我幫你收拾他。
再怎麼說馬淩也是莉莉的弟弟,我說算了吧,諒他以後也不敢了。
“許醫生,我這弟弟不懂事,惹了你,當哥哥的得替他贖罪,快到吃中午飯的時間了,要不去我家裏坐坐?”
我說不用了,再等一會兒公交車就來了,診所裏還有兩個人,我們回去吃就行。
牛大哥說這哪行,都來這了,他得做東,還說等下午吃完飯,他開車把我們送回去,末了還加了一句,保證開的穩當。
話說這份上,實在是有點盛情難卻了,我說那行,就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咱上車,大胖你塊頭太大,坐車擠得慌,自己走回去吧!”
牛胖子也不鬧,笑嗬嗬的應了聲就往回走,看得出他很敬重自己的哥哥,在牛大哥麵前,哪裏有一點村霸村痞的模樣。
上了車,我發現牛大哥這奔馳還是全新的,估計剛剛提車不久,想起之前他說的那句話,我有些疑惑。
“牛哥,你剛剛說這車跟我有關係?”
牛大哥爽朗的大笑,有關係,有關係,關係大著呢!原來馬大彪孫子病好後,馬大彪十分開心,凡是參與這件事的,不管是搜集曠工遺物的兄弟,還是開車去接我的牛大哥,都有獎勵。
牛大哥給馬大彪開車好多年了,馬大彪知道他愛車,卻還沒有自己的車,幹脆就獎了一輛。
不得不說,馬大彪雖然是個偽君子,但表麵功夫,做的誰也挑不出毛病,怪不得上次牛大哥可勁兒的誇獎馬大彪是個講義氣、對兄弟好的老大哥。
牛胖子住的房子,可是比村裏的其他鄰居要好,進屋一看就是剛裝修的,牆壁刷的雪白,電視機、空調、大冰箱一應俱全。
這個家裏,還有兩個老父母,和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姑娘。
牛大哥讓牛胖子幫忙,從後備箱裏把給老人家帶的米麵都搬了出來,我本來也想幫忙的,牛大哥硬是攔著,不讓我動手。
牛大哥都四十好幾的人了,兩個老父母的年紀自然小不了,和我們說了兩句話,就回屋歇著去了。
倒是六七歲的小女孩,一直站在門口瞧著我和莉莉。
牛胖子衝她喊:閨女,快回屋去,自己生病了不知道?
聽這話,牛大哥有點不樂意了:大胖你怎麼回事,孩子病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有沒有去看醫生?
牛胖子撓撓頭:大哥,閨女這兩天夜裏不知為啥老是哭,帶著去村裏老大夫那瞧了瞧,說是有點感冒。
牛大哥沒好氣的瞪了牛胖子一眼,然後對我說:許醫生,要不你給看看?
我說行,就當謝你中午這頓飯了,不收診金。我進屋,喚小姑娘過來,小姑娘倒是不怕生,乖乖的走到我麵前。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叔叔,我叫牛牟牟。”
聽著名字,我差點沒笑出來,牛牟牟……這牛胖子倒是會起名字。
我說牟牟,你哪裏覺得不舒服?牟牟對我說,叔叔,我沒覺得哪裏不舒服啊。
沒覺得哪裏不舒服?我捏了捏牟牟的鼻子,鼻子裏有鼻涕黏連的聲音,再讓她張開嘴巴“啊”一聲,喉嚨有些發紅。
村裏老大夫說的沒錯,牟牟的確有些感冒,但一點都不厲害,沒感覺也正常。
我更在意的,是牛胖子說,牟牟一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哭。
孩子半夜啼哭,有很多種原因,甚至是一些比較嚴重疾病的病狀,這類疾病白天感覺不出什麼來,隻有夜間身體不活動,感覺變得靈敏,才會顯露出來。所以各位家長,尤其是孩子還不會說話的家長,當你發現孩子睡覺時莫名啼哭,千萬要格外注意。
我問牟牟,你晚上為什麼會哭呢,是不是做噩夢了?
牟牟說沒有啊,她晚上睡的可香了,早上都醒不過來,每次都是奶奶把她喊醒的。
牛胖子在旁邊聽著,插了一句:許醫生,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吃感冒藥的原因,特別能睡,如果不叫她,睡到十點都不醒。
嗜睡?的確,有些感冒藥,比如我們常吃的感康一類,都會讓人嗜睡,說明書上也明確寫著,吃藥後禁止開車和高空作業。
但這種藥物的嗜睡效果有限,否則當安眠藥賣都行了,所以說,牟牟睡不醒,肯定不是吃藥的原因。
我問牛胖子,牟牟醒來後,精神頭怎麼樣?
“不好,老是喊困,上午十點睡醒了,中午吃飽飯還能打會兒盹。”
這就怪了,睡這麼久,怎麼還會困?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我讓牟牟伸出手來,給她號了號脈,畢竟不是在醫院,做不了更詳細的檢查,但僅從脈象上來看,牟牟非常健康。
難道……是被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