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外賣真的很方便，尤其是在濟南這種省會城市，即便快零點了，營業的商家，還有很多呢。
我問莉莉，想吃什麼，她說想吃麻辣燙了，我在在美團上下單，外賣小哥沒多一會兒就趕到了。
我是真餓壞了，打開外賣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吃了好一會兒，才發覺沒有聽到莉莉吃飯的聲音，我抬頭一看，莉莉正看著我，捂著嘴笑。不用猜，我吃飯的樣子一定很難看。
她嗔了我一句：你吃飯的樣子真好玩兒，有沒有人給你搶，慢點吃，怕什麼。
我說養成習慣了，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院裏比較窮，每次吃飯都隻有一丁點菜，隻要動作慢了，就得餓肚子。
莉莉說，我隻知道你和小黑，從小在孤兒院裏長大，卻從來沒有聽你講過孤兒院的故事呢。
我沉默了一下，以前並非是我不願意講，而是那段故事，有些悲傷。
師父死後，老徐並沒有立即收養了我，他需要向政府申請，辦理領養手續，在此之前，我隻能生活在孤兒院中。
當時的孤兒院裏，總共有十四個孩子和一個院長，院長姓李，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因為特別凶，我們幾個孩子私下裏稱她滅絕師太，或者是李師太。
雖然這麼叫，可我們十四個孩子，還是很敬重李師太的，當時市裏一直想把孤兒院停了，是李師太揪著市裏領導一頓臭罵，才讓孤兒院保留了下來。
不過這一頓臭罵，把孤兒院的經費罵沒了三分之二。
沒辦法，李師太隻好出去找了份工作，來養活我們，她就像我們的媽媽，一口一口的把我們喂了起來。
莉莉問我，她沒聽說過山城有孤兒院，是已經關閉了嗎？
我歎了口氣，是啊，孤兒院已經沒了。
“你們十四個兄弟姐妹，除了小黑，其他人還有聯係嗎？”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沒有了，除了我和小黑，其餘十二個人和李師太，都死在一場大火中。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我仿佛又回到那場大火中，耳邊回蕩著兄弟姐妹們的哭喊聲。
“小強……”
我被莉莉驚醒，才發覺自己眼角有淚，我趕緊擦掉，不想讓莉莉看到我這個樣子。
莉莉給了我一個擁抱，她有些慌亂：小強，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這當然不能怪莉莉，我摟著她，說沒事，以後再講給你聽。
勞累了一天，送莉莉回房後，我躺在床上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時，都已經快中午了。
莉莉和芳芳早就醒了，早飯都吃了，芳芳見到我立即撲上來，問今天去哪裏玩。
我把芳芳抱起來，小聲問她：想不想去動物園看大老虎？
芳芳一臉興奮：想！小強叔叔，芳芳想看大老虎！
我說那你幫叔叔一個忙好不好？
莉莉奇怪的問我，我能有什麼事情，要芳芳一個小孩子幫忙，我把李峰和王野比試的事情告訴了她，李峰想要贏，芳芳是關鍵。
我把自己想法告訴了莉莉和芳芳，芳芳一口答應下來，莉莉有些擔憂，問我能行嗎？我說放心吧，這種小事芳芳手到擒來。
我帶著莉莉和芳芳，把濟南的動物園和植物園都逛了一圈，晚上還請他們去魯西南餐廳吃了正宗的魯菜。
玩了兩天，娘倆個都累了，第三天我們就沒怎麼逛了，我去了科技城一趟，然後叫了外賣在公寓裏和莉莉聊天，下午的時候，李峰親自來接我。
李峰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計劃是什麼，看的出，他十分忐忑。
“先生，您究竟準備要怎麼做？”
我從兜裏掏出一個東西，放在李峰手裏，這是一個黃豆大的小東西，是我從科技城買的，上麵有密集的小洞。
李峰瞅了半天，也沒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我告訴他，這顆豆子似的東西，其實是一個藍牙耳機，把它藏在耳洞裏，隻要不用金屬探測器去掃，誰都發現不了。
當年震驚華夏的高考作弊案，就是因為這個小東西。
我讓李峰把耳機塞到耳洞中，傳聲的話筒，就粘在我的領口內側，我嘴巴貼近領口，用很小的聲音說道：能聽清楚嗎？
李峰眼睛睜大了許多，顯然他聽的清楚。
我告訴李峰，他和王野比試時，一切聽我的安排。
兩人比試的地方，比李峰的家還難找，車子跑了很久，拐進了一間工廠。
這間工廠明顯已經停工了，兩個碩大的煙筒，別說黑煙，一點水蒸氣都不冒。
車子停在了一間大倉庫的門口，我帶著莉莉和芳芳一下車，就傻了眼。
倉庫開著門，往裏一瞅，兩邊各站著七八十號人，雖然算不上劍拔弩張，但任誰看了都像是群毆的前奏。
我問李峰，這麼大的陣勢，是不是整個空空門都來了？李峰說差不多，能趕來的，都來了。
我心裏忽然生出一個想法，要是這工廠被警察給圍了，濟南很可能成為一二線城市裏扒手最少的那個。
見李峰來了，他的弟兄們都圍了上來，他們應該已經聽說李嫻不能參加筆試了，臉上多多少少帶有一絲緊張。
反觀對麵的那些人，一個個談笑風生，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自己一方已經輸掉兩場比試了。
其中有一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是個三十冒頭的男人，個子不高，虛胖，滿臉的胡茬，和周圍人說著話，唾沫星子各出飛。
他之所以會吸引我，是因為對方大半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我問李峰，那是王野？
李峰說是，我看他的身體繃緊，臉上寫滿了憤怒。知道自己女兒頻頻犯病，就是王野搗的鬼，李峰如何不怒。
我拍了拍李峰的肩膀，讓他不要表現的太明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贏下這場比試，再收拾王野也不遲。
李峰用力吐了一口氣：先生，就拜托你了！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五點，距離黑天，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
我跟李峰說，你要是想贏，得拖延一下時間，至少也得拖到天黑才行。
李峰問我為什麼，我悄悄跟他說了一句話。
“因為隻有到了晚上，鬼才會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