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可能被嚇到了,摟著謝芙哭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謝芙讓我把裝著蠱蟲的玻璃瓶遞給她,她看著在瓶子裏爬來爬去的蠱蟲,眼淚一直往外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久,她才開了口:許醫生,如果我真中了情人蠱,等蠱蟲取出來,我是不是就不會再愛王富貴了?
我不敢肯定,黃娜和黃偉隻交往了幾個月的時間,取出蠱蟲後,原本靠蠱蟲維持的感情,立馬就沒了。
可謝芙和王富貴在一起很多年了,孩子都不小了,謝芙對王富貴有沒有出於情人蠱帶來以外的感情,我說不準。
但有一點,我跟謝芙說的非常明白:如果不把蠱蟲取出來,你一定會死!
謝芙摟著睡著的大壯,哭了很長時間。
我去藥櫃去了藥,做成了十苦丸,我把藥丸放在謝芙麵前,她吃不吃,得她自己決定才行。
謝芙抬起頭,深情的望著懷裏的大壯,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壯是她最珍愛的孩子,如果王富貴要傷害大壯,哪怕她愛的再深,也決不答應。
謝芙拿起十苦丸,放在嘴裏用力的咀嚼,十苦丸是用十種苦味藥材製成的,一般人吃下去得把膽汁都吐幹淨,可謝芙強忍著咽了下去。
我讓謝芙把上衣脫了趴在病床上,不是我占她便宜,得找穴下針才行。
十五分鍾後,一隻和從黃娜體內逼出的蠱蟲一模一樣的蟲子,被我裝入了玻璃瓶。
謝芙穿好衣服,看著兩個玻璃瓶內的蠱蟲,眼睛通紅。
我很想問問她蠱蟲取出後,還愛不愛王富貴,可我怕謝芙情緒崩潰,不敢問。
這時候手機響了,是驢子打電話過來的,接通後第一句話,就是黃偉死了。
黃偉死了?我問驢子,怎麼死的。
驢子告訴我,昨天和我聊過後,他今天就帶人去找黃偉詢問情況了,誰知道到黃偉的老家一打聽,黃偉上個月去世了,掉進河裏淹死的。
我問驢子,有沒有被殺的可能?驢子說屍體早就火化了,死無對證。
扣掉電話後,我想這事兒有沒有可能是拉麵大叔拜托馬大彪做的,畢竟黃偉對黃娜,的確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這事得弄明白,我也不顧及啥了,直接打電話詢問馬大彪。
馬大彪很肯定的說不是他做的,還說如果我需要調查的話,他可讓手下的人幫幫忙。
我說不用了,如果黃偉真的不是意外死亡,隻可能是王富貴做的了。
黃偉體內沒了蠱蟲,王富貴無法繼續控製他,為了防止他泄密,殺人滅口了。
沒了黃偉,想要抓到王富貴殺人取財的證據,難上加難。
我跟謝芙說,王富貴恐怕組建了一個犯罪團夥,專門用下蠱的手段,勾搭單身富婆。和你一樣中蠱的人,恐怕還大有人在,如果不製止王富貴,恐怕她們的下場,會和被割去頭顱的兩個女人一樣。
謝芙抬起頭看著我:許醫生,你想讓我阻止他?
我點點頭,說隻是希望,如果你不願意,就抓緊帶著大壯遠離王富貴。他想害死你們母子兩個,如果發現你們體內的蠱蟲沒了,說不定會提前下手。
謝芙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我把驢子的電話給了她,如果她找到證據,給警方。
我怕謝芙和大壯再中蠱,把十苦丸的方子寫了下來,讓謝芙和大壯每三天喝一次用十苦丸熬的藥湯,十苦丸能暫時改變兩人的體質,有防蠱的作用。
謝芙離開後,一連四天都沒有消息,我沒有打電話過去詢問,無論她做什麼選擇我都尊重。
給呂曉燕和她剛出生的兒子,做了同魂同命後的第六天,馬大彪打電話過來,說是所有工人的遺物都找到了。
我本想自己打車去婦幼醫院的,誰知之前那司機大哥,又來接我了。
我先跟他說好了,開的穩當才坐,司機大哥一臉無奈:馬總說了,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把您給接過去。
沒辦法,我隻能再感受一次城市街道飆車的快感了……
到了醫院後,我沒想到,馬大彪就在門口等著我,看他愁眉苦臉的表情,恐怕有點不妙。
我說馬叔,這是咋了?
“小強,呂曉燕身體太虛,快要堅持不住了!”
真是糟了,我原本以為呂曉燕在服用我開的補氣方子後,最少能堅持七天,沒想到第六天剛開始,就要堅持不住了。
我趕緊上樓,一進病房,馬大彪的兒子馬仕途直接跪我麵前了:醫生,你一定要救救她們母子啊!
我把馬仕途扶起來:先讓我看看病人!
呂曉燕躺在病床上,和六天前相比,她消瘦了不少,臉頰上的骨頭,凸起的特別明顯。呂曉燕臉色蒼白,連嘴唇都快沒了血色。
呂曉燕已經插上了呼吸器,心跳和血壓都不高,這是身體衰竭的前兆。
我給呂曉燕號了號脈,情況的非常不好,說難聽點,她可能連今晚都挺不過去。
我問馬仕途,有沒有按時給呂曉燕喂藥,馬仕途紅著眼說喂了,前三天呂曉燕還有些精神頭,可從大前天開始,她就出現了嗜睡的症狀,今天更是叫不醒了。
不應該啊,就算呂曉燕的精力分給孩子一部分,也不會倒下的這麼快。
我沒在呂曉燕身上發現問題,那問題肯定出在孩子身上了。
孩子待的保溫箱,就在呂曉燕病床旁邊,我湊過去一看,孩子瘦的都快沒肉了。
一般來說,嬰兒在出生的前半年,平均每個月會增重0.6公斤,換算成每周,也得三兩肉。
可很明顯,呂曉燕的孩子,在這有一周內,體重不升反降。
保溫箱旁邊有小護士,我問她,孩子這些天吃奶吃的多嗎?
小護士說可多了,孩子母親身體虛弱沒奶,她就用奶粉喂,每次喂小家夥都能吃好多,奇怪的是,小家夥不怎麼愛拉屎。
吃的多,拉的少,還不長肉,這是怎麼回事?
我忽然想起孩子腹部的鬼頭印來了,我讓小護士先出去,然後把孩子身上的小毯子給掀開了。
鬼頭印還在,而且變的更大了,像是一個京劇臉譜,長滿了孩子的胸膛和腹部。
我看著鬼頭印,鬼頭印似乎也在看著我,然後……裂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