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牌熄滅後,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劉忙這家夥的背包裏,到底裝的啥,竟然連強化過的七星寶劍渡鬼符都能給破了。
我趕緊伸手再翻藥匣,準備掏點更厲害的家夥出來。
誰知劉忙的身影一下就不見了,再找時,我頭頂上有光落了下來。
我抬頭一看,光是從胡同電線杆上的鹵燈上照下來的,我再看胡同口,出租車還停在那裏。
又讓劉忙給跑了。
我趕緊伸手摸了摸馮夢寒的額頭,涼的嚇人,她身體僅存的那點魂魄,恐怕快要散盡了。
“嘟!嘟!”
胡同外傳來鳴笛的聲音,我趕緊背著馮夢寒往胡同外跑,劉忙的事情先放一放,得先趕緊把馮夢寒送到診所才行。
我們幾個跑出胡同,我讓劉三魁坐副駕駛,我、大姐還有馮夢寒坐後麵,劉三魁身上陰氣重,不能讓馮夢寒和他靠著。
把車門關上後,出租車司機回頭問了一句:你們是人,還是鬼呀?
我都聽到師傅牙齒打顫的聲音了,看來剛剛我們幾個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真把他給嚇著了。
還好司機師傅有良心,沒一踩油門跑了,否則再耽誤時間,馮夢寒就真沒救了。
我趕緊安慰司機師傅:大叔,我們是人,別害怕,不信你摸摸我的手,溫的,一會兒開車的時候,可千萬別手抖啊!
師傅還真摸了摸我的手,然後鬆了口氣。
“剛才你們可嚇死我了……好了,你們保持安靜,千萬別給我將剛剛發生了啥事,我膽兒小。”
這司機師傅還挺可愛的,他一踩油門,開上了大路。
車開到診所,我讓劉三魁在後麵結錢,然後把馮夢寒背進門。
莉莉正在輔導芳芳寫作業,看到我背著個人進門,趕緊迎了上來。
“小強,怎麼回事?”
我還沒開口,一旁的大姐“哐”的一聲,跪在莉莉麵前。
“妹妹,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莉莉被大姐給弄懵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
“大姐,我又不是醫生,孩子病了,你得找許醫生才行。”
我把馮夢寒放在病床上,然後把大姐從地上拉起來,讓她別太激動,讓我先救孩子。
馮夢寒的體內殘留的魂魄已經不多了,我得先想辦法,把她剩餘的魂魄,留在身體裏。
我讓莉莉給藥爐生火,準備熬藥。
我跑到藥櫃麵前,抓了些生川烏、生烏草、蠍子、蜈蚣、乳香、沒藥、紅花、血竭、穿山甲和透骨草。
這些草藥配在一起,是一個標準的速效黑膏的配方,做成膏藥後,有祛除風濕的功效。
當然,在我手裏加上一道鎖魄符,就變成了少郎中獨有的藥符。
我用桐油把磨好的藥材熬成膏藥後,塗抹在馮夢寒身上十盞長明燈所在的位置。
劉三魁問這藥符能堅持多長時間,我看了一眼大姐,歎了口氣。
三天!如果三天之內不能把馮夢寒的魂魄找回來,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大姐捂著臉抹淚,我把莉莉拉到一邊,不知道怎麼開口。
莉莉問我到底怎麼回事,為啥大姐剛剛會給她下跪。
我跟莉莉解釋,昨天襲擊咱兩個的執念鬼,叫劉忙,現在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叫馮夢寒。
我把馮夢寒的遭遇,她父親的舉動,還有劉忙想要害馮夢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莉莉,莉莉聽到一半,眼睛就紅了。
我實話跟莉莉說,現在能幫馮夢寒的,隻有芳芳,但芳芳現在身體虛弱,讓她招魂的話,有可能會加重病情。
聽完這些話,莉莉沒有立即拒絕,也沒有答應,她反問了我一句話。
“小強,要是芳芳是你的孩子,你會怎麼做?”
我明白了莉莉的意思,哪怕再心地善良的人,隻要涉及到自己的孩子,都是自私的。
為人父母,心中對孩子的牽掛,無時不刻,無論孩子多大,都是自己的心頭肉。
如果芳芳是我的孩子,隻要哪怕有一點風險存在,我也不會同意的。
都是我的錯,我早應該考慮到這一點,果斷的回絕大姐的懇求,而不是給了她希望,又親手破滅掉希望。
就在我醞釀用什麼言語來跟大姐說時,屋子裏忽然響起芳芳稚嫩的聲音。
“小姐姐為什麼在哭呢?”
我回頭一看,芳芳不知什麼時候,跑到病床邊,扒拉著病床,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馮夢寒。
劉三魁走過去,蹲下身子:芳芳,你能聽到小姐姐的聲音?
芳芳點了點頭:能呀,小姐姐哭的好傷心呢。
聽到這話,我、莉莉還有大姐都湊了過去,莉莉抱起芳芳,一臉的緊張。
她有些不安的看著我,我說沒事,別害怕。
我真是小看了芳芳,怪不得劉三魁說她是天生的招陰婆,她竟然可以不用任何招陰的儀式,就能感應到馮夢寒的魂魄。
大姐激動的嘴唇都在顫抖:孩子……你知不知道姐姐現在……在哪?
芳芳搖了搖頭:不知道,姐姐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好像是迷路了。
馮夢寒當然是迷路了,若是能夠回來,早就清醒了。
大姐捏著自己的衣角,緊張的手背上都是汗。
“孩子……你能不能把姐姐叫回來?”
芳芳抬頭看向莉莉:媽媽,小姐姐離的太遠了,我剛剛在耳邊喊她,她都聽不到我說話,你說我過去找她好不好?
沒等莉莉開口,我先出聲拒絕了芳芳。
“不行!絕對不行!”
可能是我聲音太大太嚴厲,把莉莉都給嚇到了。
劉三魁問芳芳:你能把姐姐接回來?
芳芳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過姐姐離的太遠了,我跑不過去,如果能讓大黑貓馱著我,肯定能行的。
芳芳口中的大黑貓,就是我那黑玉貔貅。
聽到芳芳的話,大姐臉上的淚止都止不住,不過這次是高興的眼淚。
莉莉一直盯著我,她肯定能夠看到,我現在的臉有多黑。
“莉莉,芳芳明天還要上學,送她回屋睡覺。”
我說這句話的語氣,很冷,冷的大姐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