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有一條黃河古道,之所以說是古道,那是因為當初黃河改道,所以此道已經廢棄了有些年頭了。
聽一些老人講,當初這條古道廢棄的時候,晚上路過這裏的人總會聽到有很多陰冷的哭聲。
據說,那是因為這條古道裏曾經淹死了好多人。而這些被淹死的人,日日夜夜都要在這條古道裏麵受苦。
白天陽光燦爛的時候,他們仿佛生在火焰山之中,備受烈火的煎熬。
而晚上月光柔和的時候,他們又仿佛生在萬年冰封的湖底,備受冰寒的侵蝕。
有時候,天上下起雨來。
當雨滴打在黃河的河麵上時,他們的身上仿佛萬箭穿心一般的痛苦無比。
想要脫離這種非人的痛苦,該怎麼辦?
抓替身!隻要抓到替身,就能上岸去投胎了。哪怕不能去投胎,做個孤魂野鬼也比當水鬼強啊!
可是黃河改道了,這條古道已經廢棄了。
連水都慢慢的沒有了,那他們如何抓替身呢?抓不了替身,那不是要永遠都留在水下麵受苦麼?
因此,那一段時間每到夜晚,路過的人總會聽到廢棄的古道裏有陣陣陰冷的哭聲。
……
話說,柳先生帶著一群手下,來到了當初王員外一家埋葬屍體的地方。
“挖!”
柳先生一聲令下,眾手下立即揮舞著鐵叉、鐵鏟等工具開挖了起來。
沒過多久,一具具腐爛的棺材就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給我全都套上繩子,然後用驢車運到黃河古道的邊上。”
柳先生眼見棺材都挖的七七八八了,馬上又指揮道。
……
日暮西垂,黃河古道旁處處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身著法袍的柳先生,鬼哭狼嚎的又撒黃紙,又噴水的跳了一陣大神。
“做法完畢,大局已定!速速把這些棺材都給埋進去!”
柳先生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把那些腐爛不堪的棺材,從驢車上麵給運了下來。
然後往黃河古道的,那些幹涸的淤泥裏麵埋去。
是夜,月黑風高、陰風陣陣。
“你就放心吧!以後不會再有王員外家的孤魂野鬼,再來糾纏你了……”
柳先生和楊一刀兩人在酒樓裏,一邊喝著酒,一邊摟著陪酒的小姐,興高采烈的說道。
“哦?那這次就有勞軍師啦!”
楊一刀昨晚在房間裏貼了柳先生給的符紙,這果然就沒在聽到什麼女人、孩子的哭聲。
現在又聽到柳先生這麼一說,他的這顆心總算是徹底的放下來了。
“哈哈哈……”
柳先生幾杯酒下肚,這手就不老實了,一邊在陪酒的小姐身上亂摸,一邊大笑道。
“我可跟你說啊!也就是你楊老爺了,換了誰我都不會這麼幹的!”
“看你這話說的,我知道軍師辛苦啦!哈哈哈哈……”
“這個和辛不辛苦沒有關係!我布的這個局,乃是五行凶局裏麵,最頂級的水性凶局--兜天黃泉陣。”
“兜天黃什麼陣?”
“黃泉陣!”
“哦!光聽這名字,就感覺怪嚇人的。”
“那是!這個陣法整個徽州也就我柳先生能布,其他人布不了。而且,整個徽州包括我柳先生本人在內,根本沒人能破解得了。”
“啊?軍師你自己布的局,自己都破不了啊!”
這楊一刀聽柳先生這麼一說,當即吃驚了起來。
“嗨!要破也可以,要拿我的命來破!”
柳先生說了一句,馬上喝了一口陪酒的小姐遞來的酒,然後繼續說道。
“拿命破?”
楊一刀聽他這麼一說,更感覺此陣嚇人了。
“是呀!這可是我們中華五行凶局裏麵,最頂級的水性凶局。
凡是家中祖先的墳地被布下此局的,馬上方圓幾十裏內的什麼孤魂野鬼、山精海魅,全都被招到他的家裏害人去了。
而且,這個家族馬上生、死兩門全部關閉。
這生門關,則家族不再會有孩子出生,哪怕已經有了孕婦也會很快流產。
這死門關,則家族裏的人死了以後,哪裏都去不了。什麼投胎、輪回想都別想,就連做個孤魂野鬼都不行。
隻能乖乖的被困在,兜天黃泉陣中受苦!你可知道受的是什麼苦麼?”
“什麼苦?”
“聽說過十八層地獄嗎?”
“這個誰沒聽說過啊!”
“據說這十八層地獄裏麵,沒有那些刀山、火海、下油鍋的酷刑!
有的是什麼?有的是這個人生前最痛苦的事情,還有無限的重複著死亡那無比痛苦的過程。
怎麼樣?是不是光想想都覺得可怕?”
柳先生臉色微醺,麵帶微笑的說道。
“哪裏是可怕啊!這聽的我是後脊背發涼啊!”
“哈哈哈哈……”
柳先生一邊搖頭,一邊哈哈大笑著。
“發涼好啊!待會讓這幾個小妞給你暖一暖!”
“哈哈哈哈……”
楊一道聽了哈哈大笑,然後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和柳先生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
三個月後,躲在外公家苟且偷生的王廣亮,天天發高燒。
這外公家裏請了不少的郎中,都看不好他的病。按理說,他已經七歲了。
而且,這些年在外公家吃喝的也不錯,身體長的白白胖胖的。不該就這麼無故的發燒,而且難以醫治啊!
據說,發燒後的第一天晚上。
王廣亮迷迷糊糊之中,見到一個長頭發的女人。一臉慘白的站在他的床頭,兩隻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
發燒後的第二天晚上。
王廣亮迷迷糊糊之中,見到一群穿著黑色衣服,渾身濕漉漉的、而且無比的腫脹的人站在了他的房間裏。
一個個像是餓死鬼見到美食一般,用那被水泡的發白、腫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看著。
發燒後的第三天晚上。
王廣亮迷迷糊糊之中,聽到屋頂上有響聲。好像一個東西從天而降落在了屋頂上,然後飛速的爬行著。
發燒後的第四天晚上。
王廣亮迷迷糊糊之中,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那聲音太可笑了,仿佛嗓子之中被插了一根鐵棒一樣。
被燒糊塗了的王廣亮根本就不想搭理,可是奈何那個聲音一直不停的叫著。
而且慢慢的由遠及近,從遙遠的地方,來到了他的耳邊。
最後,更讓王廣亮難以理解的是,這個聲音仿佛就在他的身體裏麵。
與其說是別人在喊他,倒不如說是他自己在喊自己。
於是,王廣亮開始慢慢的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然而,無論他怎麼掙紮他就是動不了,仿佛身體已經不屬於他了。
最後,王廣亮終於掙紮著坐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他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然後就下了床。
可是,他走著、走著突然發現,他已經飄在了半空之中。
他被嚇了一跳,待他回頭一看,隻見床上正躺著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而此時,那個人突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