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欄說:“我去不了,我準備和人拚命呢!”
“什麼意思?”
“我他嗎又惹到一個閭山派的法師,福建來的,他老鄉在陝西賣茶葉,和當地一個生意人起了點衝突,被人家找工商的把茶葉鋪子封了,茶商就從老家弄了個法師來報仇,這個法師好可怕呀!”
我笑道:“你天下第一呢,還怕他?”
“我靠,瘋狗誰不怕!”
早聽馮欄解釋過閭山派的毒辣之處,其實並不是閭山的修法人腦子都有問題,歸根結底是閭山法術以強硬霸道為主,動輒要法師付出自己的鮮血或者陽壽作為施術的引子,所以閭山法師開一次壇要付出很大代價,導致他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絕不輕易下壇。
馮欄說那陝西老板中了渾身長爛瘡的邪術,他解開之後已經跟閭山法師結仇,不方便過來幫我,因為那閭山法師也不會放過他了。
我隻能讓他多加小心,掛機後,等馮欄發來藥方,便讓阿發媳婦去抓藥,至於買幾條赤蛇放在阿發仔身上,我越想越不靠譜,又給馮欄打電話求證。
“你沒聽錯,就是紅顏色,有鱗,會爬的那種蛇,放到阿發仔身上,你們就不用管了。”
“咬他怎麼辦?”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師父隻教我用蛇對付貓鬼,讓它們龍爭虎鬥,沒說過蛇會不會咬人!你就拿蛇試試吧,被蛇咬總好過被貓鬼撓,貓鬼很凶的,鬼怕惡人,你朋友既然是混黑的,普通死鬼都不敢靠近他,反而畜生聞到血腥味會被激發凶性,你朋友越凶,貓鬼也越凶...對了,你們也小心點吧,養貓鬼的修法人肯定會其他邪術,他的貓鬼都在阿發仔身上,但要對付你們也輕而易舉,這幾天你們別亂吃喝,保管好個人貼身物品,抓緊把這個人找出來。”
我無語道:“我上哪找他去?”
“阿發仔醒了之後,問問他有沒有線索吧,還有一個方向,被貓鬼害了的人,錢財會轉移到養貓鬼的人手中,但具體是貓鬼偷,還是怎麼個轉移法,我就不清楚了,你讓阿發仔家人留意一下家裏的錢財,再一個就是養貓鬼的人發現貓鬼被壓製,應該會再去附近施法,就這三條路,你們慢慢琢磨,再有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放下電話,我對眼巴巴等待的蔣先生三人攤手無奈道:“確定了,咱買蛇去吧,最好是無毒的!還有個事,現在能確定是張天豪在報複麼?如果不是阿發仔得罪修法人,而是張天豪的話,恐怕大家都危險了。”
蔣先生說,除了他沒別人。
話雖如此,可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我是張天豪,我固然恨剁我指頭的人,但最恨的應該還是蔣先生,可阿發仔被鬧鬼纏身好幾天了,蔣先生卻一直沒出事。
還是等阿發仔醒來再說。
當下呂老板兩人去市場買蛇,我則跟蔣先生回家給蔣母上香,蔣先生的妻兒在鄉下,家裏沒有其他人。
說起蔣母的死,是半月前的一天夜裏,蔣先生聽見一陣啪啪聲,循聲去到老太太臥室,發現她拿個蒼蠅拍打蚊子,說是被咬的睡不著。
蔣先生要替她打,蔣母說不用,反正她夜裏也失眠,打會蚊子打發時間。
蔣先生回到自己屋裏,還沒睡著就聽見咚的一聲,再跑到老太太房間,發現她昏倒在地,額頭冒血,手上還抓蒼蠅拍,一看就是磕著絆著才摔了一跤,而老太太身體本來就不好,送到醫院沒一陣就咽氣了,連句遺言都沒交代。
說完母親的事,蔣先生歎息道:“哎,這段時間我一直很不順心,總是遇到各種麻煩事,如果是張天豪在搞鬼,這一次我非但不會放過他,還要把他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我安慰他:“蔣先生你別多心,老太太的死應該跟他沒關係,他都能給阿發仔放貓鬼,要是對老太太下手,恐怕就不是摔一跤這麼簡單了,老太太葬在哪裏?”
“跟我父親合葬了,當初修墳就為這一天準備的。”
我說:“下葬的時候請師傅看了麼?沒有動我布下的格局吧?”
“沒動!不過吳師傅我跟你說真心話,風水這玩意,我是不信了,你給我家房子和墳地都調理過,可我還是沒走好運,我不是說你本事不行,可能是我沒那個命吧!”
蔣先生如此說,反倒讓我不好意思了,提議去墳前祭拜一下老太太,順便再看看陰宅的風水有沒有改變。
蔣先生提上香燭和搞點,帶我上山坡祭拜,到了墳前,先給老太太磕頭上香,蔣先生便蹲著念叨,說了幾句媽,吳師傅來看你之類的話。
在家裏聽蔣先生說沒動陰宅的布置,我再來看風水,隻是盡盡心意,卻沒想到羅盤一掏出來,便發現指針有些顫動,不管我怎麼站,都歸不到中線。
我再問一遍:“蔣先生,老太太下葬的時候,你們真沒動陰宅麼?”
“沒有,墳包破一個小洞,將棺材送進去的,你埋在土裏,插在墳坑的物件都沒碰,我請的先生還專門檢查過。”
“你親自看了麼?我埋在墳包中的鎮器都是好玩意,這個風水先生有沒有見財起意的可能?”
蔣先生搖頭,問道:“就是附近村裏的老人,他沒從墳地裏拿走任何東西,我親眼盯著的,你是覺得風水被破壞了麼?”
“對,而且有了很大的轉變!”
蔣先生思忖一陣,用那驚疑的語氣說:“要是這樣的話,有個事情我沒有跟你說,怕你多心,其實半年前有個風水先生檢查過你做的風水局,不是我不相信你才請他來的,是他聽說張天豪的事情中,有個外地的年輕人重新替我做了風水,他想來看一看,他是通過我朋友找來的,所以我就答應了,他動的工程比較大,但下山的時候也是空著手,而且他對你的手段也讚不絕口...”
我插嘴問道:“他都動了什麼工程?”
蔣先生四下指點:“就在這些地方挖了幾個坑,要驗土色。”
蔣先生指的幾個方向,都在墳包的氣脈磁場上,這些地方埋點髒東西,對風水有很大的影響,我趕忙撿根木棍,在當初被挖過的地方刨土,倒是沒挖到任何東西,蔣先生也說,那風水先生空著手上山下山,既沒帶來什麼,也沒帶走什麼!
我想了想,問道:“你沒給他看我留下的陣圖吧?”
蔣先生表情一凝,有些尷尬的說:“這個...這個...看了!我是聽他一直誇你,想替你宣傳一下。”
一聽這話,我趕忙跑到墳包不遠處的一顆槐樹下。
這棵樹還是一年前我和蔣先生在林場裏買來的,樹齡和大小,正適合做風水陣的陣眼,前麵說了,風水中有一招盜取別人家寶地風水的歪招,但也有防盜的手段,張天豪給蔣父做的五雷打丁局很好,隻是故意使壞變了水法,我把水法改回來後,沒再多搞,是怕他再對墳包下手,這才搞一棵樹,當個防盜鎖。
整個墳包附近的氣脈都被我用鎮器挪到那顆樹下了,換言之,這棵樹才是真正蔣父真正的陰宅風水,之所以留下一張陣圖,就是為蔣母合葬考慮,陣圖上標明了不能動土挖斷的氣脈位置。
在槐樹下刨了兩棍子,還沒挖多深,便挖出一根焦黑,好像被火燒過的竹簽,我一看位置正在巺宮,扭頭問道:“小博(蔣先生兒子)最近還平安麼?有沒有遇到跟火有關的災難?”
蔣先生下意識回答:“沒有呀,他一直...天呐,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