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自己沒聞對,叫王薇也聞聞。
就看她順著奶味抽鼻子,最後臉貼在小敏的胸脯上,我問:“是她身上的味吧?”
王薇滿臉古怪,沒有回答,將手伸進小敏衣領在胸口狠揉兩把,出來時,手上沾滿了淡白色的奶水。
她還不死心,舔兩口才對我說:“小敏...小敏她...她居然有奶了!”
把小敏放到床上,我關上臥室門,到客廳向王薇詢問:“你不知道她生孩子的事?”
王薇猛地搖頭:“不知道...不是不知道,是她不可能生孩子,我就沒見她肚子大過,而且她也沒談過男朋友,和誰生?”
“管她和誰生,反正她有奶....哦哦哦,這下我知道小敏為什麼不讓你去她家了,因為她在家奶孩子,怕你看到。”
事實擺在眼前,王薇無話可說。
可她發了一陣呆,還是糾結小敏肚子的問題,她倆做了一年多同學,小敏並沒有懷孕生產的征兆,而且那天夜裏小敏可是問筆仙,她什麼時候生孩子,如果已經生了,何必多此一問?
其實有奶並不代表生了孩子,有些孕婦懷孕三四個月就有奶水,可我和王薇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死活想不通小敏生孩子的事,而這個話題聊著聊著就歪了。
王薇滿臉鬼祟的問我:“鬼哥,你想不想喝人奶,我給你擠一碗去!”
我看是她想喝,又不好意思當著我的麵去擠奶,便拖我下水,我感歎道:“小敏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王薇還理直氣壯的說:“那有什麼的呀,你是我哥,她是我閨蜜,喝她點奶怎麼了!”
說著話,臥室傳來走路的動靜,小敏隻睡了十幾分鍾便醒了。
她神情憔悴,扶著牆出來,問道:“鬼哥,我怎麼昏過去了?你把鬼趕走了麼?”
王薇一蹦三尺高,叫道:“你這個死丫頭沒良心了,你什麼時候生了孩子,居然不跟我說!男孩女孩?他爸是誰?”
一聽這話,小敏本來就蒼白的臉蛋,一下子變得徹底沒了血色,她滿眼恐懼,顫聲說道:“你胡說什麼?我沒生過孩子!”
“你還跟我裝?你都有奶了!”
幾句話說的小敏搖搖欲墜,顯然孩子的事是她心裏不能提及的私密事。
我按著王薇的腦袋讓她坐下,免得她刺激到小敏,隨後我說:“小敏,我不想管你的私事,但剛才給你驅邪的時候發現,纏著你的小鬼不是跟你鬧著玩,它已經把你當媽媽了,這種小鬼的怨氣很重,眼裏不揉沙子,稍有點激怒它們的事,它就要害人,比如說,你給自己的孩子喂奶,它肯定吃醋對你的孩子下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小敏急忙解釋:“鬼哥你別聽薇薇胡說八道,我真的沒生過孩子。”
“那你怎麼會有奶呢?”
“我...我也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被鬼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向筆仙問奇怪的問題!
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糊塗蛋,我也懶得管。
我說:“你要這樣我就幫不到你了,你好自為之吧,最好去寺廟找和尚做一場超度的法事,否則你的家人也會被你連累。”
氣氛有些僵硬,王薇趕忙和稀泥,先讓我不要生氣,又讓小敏趕緊說實話,而小敏狠狠揪著自己的衣角,臉上是痛苦掙紮的表情,顯然正在做激烈的心裏鬥爭。
最終,她對我說:“鬼哥,我想跟你單獨說幾句話。”
王薇立刻拒絕:“不行!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麵說?我介紹你倆認識的,你咋信他比信我多呢?小敏我太傷心了!”
又把王薇按在沙發上,讓她老實呆著,我和小敏進書房,我坐在馮欄的大轉椅上,看著書桌對麵低眉順眼的小敏,恍惚間,我居然感到一絲成功人士的榮耀感,怪不得馮欄總喜歡這樣跟我聊天。
小敏要我跟我單獨談,進了書房卻不好意思張口。
我主動問她:“是要說你孩子的事麼?”
“鬼哥我真的沒生過孩子,但是...但是...”好一陣但是後,小敏終於說了實話:“但是我懷過孩子。”
我不關心她早戀並偷嚐禁果的事,隻想知道她有沒有生孩子,因為我覺得那小鬼就是因為小敏做了母親,有奶水,才纏著她喊媽媽的。
可轉念間又想到另一種可能!
她沒生過孩子,但她懷過!
我猛地直起腰,凝重道:“那你...把孩子打了?”
“嗯。”
“幾個月打的?”
“快五個月。”
“什麼時候的事?”
“前不久。”
我不了解孕婦奶水的問題,卻聽朱姐普及過打胎的知識,懷孕五個月就不能人流了,隻能做手術把孩子引下來,而這時候胎兒已經成形,與殺人沒什麼區別,法律都規定懷孕六個半月,不能做引產手術呢!
小敏不久前打掉自己五個月大的胎兒,我相當懷疑,她不是玩筆仙招來一隻小鬼,而是本來就有小鬼跟著她!
我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
小敏不再隱瞞,一股腦全說了。
是她村裏的一個男孩,隻比我小一歲,跟小敏家是鄰居,他倆是過年時好上的。
這男孩早早輟學,整日裏村裏的一幫流氓混在一起,是個小混混,小敏也在叛逆的青春期,還就喜歡小混混,她放寒假時,總往村裏的網吧跑,跟那一幫小混混熟悉了,這男孩對她說:“小敏,學校裏有人欺負你,你就跟哥說,哥過去鬧死他們。”
小敏挺感動,成天跟他們混在一起,一天下午被那男孩騙上床,倆人自此成了男女朋友。
四月初,小敏發現自己懷孕,男孩開始湊錢領小敏打胎,也就三五千塊錢,這男孩湊了兩個月,又趕上小敏快放暑假,他倆商量著再等十來天,小敏放假後,做什麼都方便,也能安心休養。
等小敏放假了,那男孩也把錢花光了,於是繼續湊,八月中旬再次湊齊,這才領著懷胎五個月的小敏到黑診所把孩子引下來。
所幸小敏家裏管得不嚴,爺爺奶奶又老眼昏花,這才一直沒有發現她懷孕的事。
但這也是最大的不幸,若是有個健全幸福的家庭,小敏也不會被小混混的花言巧語,哄大了肚子。
引產之後,小敏的身體一直不舒服,並且噩夢頻發,總夢到渾身是血的孩子哭訴,質問小敏為什麼不肯要他,隨後到了學校開學,跟七八個女生住在一起後,不再做噩夢了,剛剛養回些精神,便到了那天夜裏和王薇玩筆仙。
小敏問筆仙的幾個毫無邏輯的問題,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