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鬼車1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可僅憑馮欄這一番邏輯縝密的分析,已經讓我不得不相信,我師父師娘就是我的爹娘,而我,是我娘死後二十年生出來的鬼胎。

以後再有人問我為啥叫吳鬼。

我不用費盡口舌解釋,直接告訴他,因為老子是鬼胎?!

我問馮欄:“那你說我師娘...我娘...還是叫師娘吧,順口一點,你說我師娘把我生在棺材裏,我師父咋把我弄出呢?挖棺材掀蓋子?他咋知道我師娘啥時候生?”

“這就不清楚了,女人的事別問我,但你可以問我關於你師父的事。”

“什麼事?”

“比如他為什麼不和你父子相稱,比如他為什麼不給你起個更好的名字等等!”

“那你倒是說呀!”

馮欄清清嗓子,說道:“我不清楚你師父怎麼想的,隻不過同作為你的父輩,我隻能以你幹爹的身份去揣測他當時...”

“滾滾滾,我他嗎就多餘問你!還是說正事吧,我師娘的棺材能不能動?我想給他倆合葬!既然我是他們的兒子,就別讓苗老頭出錢了,我盡盡孝心吧...哎,聽你這一說,我心裏還怪難受的,子欲養而親不待!你說我師父咋想的呢,活著的時候連張照片都不跟我照,他死的時候我也不懂,連個遺像都沒拍,我現在都快記不清他長啥樣了!”

破天荒,馮欄沒再開玩笑,就連他上一句玩笑也掌握著分寸,以前他都直接給我當爹的,現在我找到爹了,他隻自稱幹爹。

合葬的事,馮欄勸我等半年再說,關於我師娘那口棺材裏的情況,還沒有明確的分曉,誰也不知道我師父到底搗鼓了什麼,貿然開棺若是出了岔子,雖然不會有危險,可一旦搞到必須強行把我師娘送走的地步,就失去了並骨合葬的意義。

我不著急,隻求師父師娘能有個好結果。

再見苗老頭,告之合葬的事,他依然囑咐我多操心,而我也沒有將馮欄的猜測告訴他。

苗老頭讓我改口管他叫師叔,我欣然接受,當下便在家裏擺開排場,正式排了輩分,剛拿到苗老頭給的紅包時,我心裏還美滋滋的,隨後苗老頭的倆孫子倆孫女,一個剛學會說話的重孫子,在苗老頭半強迫的命令下給我鞠躬行禮,我就有點想哭了,還沒捂熱的紅包送出去不說,自己還搭了一千塊錢。

但好處也很明顯,苗老頭有個風水公司,掛牌是妙空裝飾谘詢,真名叫圓覺堂,圓明妙覺的意思。

拜師叔第二天,我就到他的公司報道,認個門而已,圓覺堂裏除了三個真正搞裝飾的設計師,和幾個會計之類的固定員工,其餘時間包括苗老頭都不在公司,也是他四個徒弟輪班去盯著,而凡是慕名而來請苗老頭看風水的人,除了實在抹不開麵子的老客戶,剩下都是他徒弟和大兒子輪流接待,賺到的錢全部上交,年底,再由苗老頭拿出四成,給四個徒弟發紅包。

他大兒子沒份,是個打白工的,所以他二兒子寧可去南方跑船,也不跟著他幹。

我在圓覺堂的一應待遇和我那四個白撿的師兄一樣,我挺不好意思,但苗老頭說,一家人不用客氣,我隻好卻之不恭。

圓覺堂的名氣是苗老頭帶著兒子徒弟打下來的,看在我師父的麵上分我塊肉吃,一些瑣事便不贅述了,我主要還是和馮欄聯係。

再說另一檔子事!

到我認識苗老頭那陣子,已經和朱姐分手一年多了,一直沒聯係過,可芝麻大的太原,想要一輩子不見麵,除非我倆有人去了太平間!

我在圓覺堂工作一個月後,有天和馮欄戴桃逛街時,商場裏與朱姐偶遇。

說起來,當初是她把我騙上床,又一腳把我踹了的。

我倒不覺得吃虧,可心裏委屈著呢!

不過事情過了一年,也就前塵往事隨風去,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跟朱姐聊聊彼此近況,她得知我在給人看風水,便介紹一位朋友給我認識。

朱姐的朋友叫秦德昌,大我十三歲,算是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他小學畢業就去汽修廠當學徒工,攢了點錢又包出租,跑大車,狠狠吃了幾年苦便下海做生意,雖然比不上朱姐老公和金城開發商那樣的大老板,但我認識他時,已經近千萬的身家了。

當時他剛租一塊地,準備開汽修廠,又想買套大房子,朱姐介紹後,秦德昌請我看風水。

他不嫌我年輕,我也傾力相助,再加上他新買的房子離我家不遠,那次之後就成了朋友,時不時喊我喝個小酒,唱首小歌,撩會小妹。

事情是秦德昌搬進新房兩月後的一天夜裏。

淩晨三點多,我睡得正香,他給我打電話。

以為又要叫我喝酒,我沒接,沒成想他打個不停,我隻好接起來。

一個喂字還沒說完,便聽秦德昌怒吼道:“你他嗎幹啥呢?半天不接我電話!”

我迷迷糊糊的說:“睡覺。”

“別睡了,快來救我,我撞鬼了。”

一聽撞鬼,我一個激靈就醒了,趕忙問他在哪裏,撞了什麼鬼?

他說他在河北回山西的高速上,不知道撞了什麼鬼,反正下不了高速。

我問他,下不了高速是什麼意思?

秦德昌帶著點哭腔說:“就是找不到下高速的口,而且整條高速路上隻有我一輛車,四麵八方都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淩晨三點,能有幾輛車跑高速?黑漆漆也正常,高速路又沒路燈!

我說:“你再往前開,開個一兩百公裏不就有服務區了?”

“我開了一個多小時,別說服務區,就連一輛車都沒看見,我肯定撞鬼了,你快來救我!”

撞沒撞鬼先不說,朋友喊幫忙,怎麼也得去一趟。

我問他:“那你具體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去石家莊找朋友說事,夜裏吃口便飯,準備連夜趕回來,石家莊到太原也就二三百公裏,我想著夜裏開車慢,三四個小時也該回去了,可我八點多從石家莊上了高速,慢悠悠溜到十二點多,裏程表上跑了三百公裏,可就是沒到太原!”

“那你到哪了?”

“我都說了不知道,你咋還問呢?我也想找個指示牌看看自己跑到哪了!可從十二點到現在,我連個指示牌都沒看到,就一條黑乎乎,除了防護欄和隔離帶,啥也沒有的高速路,我感覺我再開下去,就開到閻王殿了,可在高速上,我也不敢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