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誇張的說,那一刻我嚇到翻白眼,幾欲昏厥,隨即便感到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流下。
就是尿褲子了,但也沒啥可丟人的,此刻的劉老太,誰不害怕?
劉老太坐在棺材裏,一雙枯槁的手緩緩抬起,扶在棺材邊緣,一副將要爬起的架勢。
我簡直快嚇瘋了,拚命拉門,劉老三打定主意不讓我出去,而我己自的命都快保不住,哪還顧得上其他,大吼一聲:“給老子撒手。”便將獵刀插進門縫裏捅他。
劉老三後退兩步,我趁此機會逃出靈堂。
扭頭再看,棺材依舊是原先的模樣,並沒有坐起來的屍體。
沒心思考慮剛剛那一幕是幻覺還是什麼,劉老太沒詐屍,我心裏的憤怒便壓倒了恐懼,舉起獵刀朝劉老三衝去。
劉家老大和老二趕忙將我抱住,我怒吼著讓他們撒手,否則連他們一起砍。
劉老三藏在兄弟身後,捂著還在流血的手腕滿臉頹喪,並不吭聲,倒是他媳婦嗷嗚一聲痛哭,撲到我麵前跪下,哭喊道:“蛋兒,你要有氣就對嫂子撒吧,別怪你三哥,他也是被逼的,都是嫂子的錯,嫂子懷孕了,是...是黃鼠狼。”
老三媳婦嗚嗚咽咽的說不利索,我以為她懷了黃鼠狼的孩子,聯想到老獵戶閨女,心說這些畜生怎麼都一個路數?
我說嫂子你別哭,那畜生糟蹋你,完了我砍了它給你出氣,你先撒手。
老三媳婦卻說,不是我想的那樣,黃鼠狼沒壓她,是她和老三要了個孩子,產檢的時候,醫生發現她肚裏的娃娃有尾巴。
一聽這話,我也沒心思砍劉老三了,讓他媳婦好好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老三媳婦也不害臊,當著兩個大伯哥的麵說了起來。
當初黃大仙拿法劉老太卻沒下狠手,我師父說,它在等劉老太的孫子回來,害了他們給自己的崽子償命,所以我師父告誡劉家的老大老二,千萬別帶孩子回家。
他倆倒是聽話,劉老太沒了,那倆小子都沒回來給奶奶磕頭。
而劉老三當時沒孩子,我師父讓他先別要,等老娘死了再說。
劉老三也聽進去了,這幾年和媳婦親熱,都做了避孕措施,可村裏人能用起什麼好玩意?
就是薄薄的套套,還是最便宜的那種,沒兩下就破了,有時候劉老三興起,腦子一熱,什麼也顧不得,破了就破了。
所以這九年來,老三媳婦吃過幾次藥,還去醫院打過兩次胎,可她畢竟是個人類,藥不能總吃,醫院也不能總去,於是幾個月前,她再次懷孕後,兩口子一合計,覺得年紀大了,再不要孩子恐怕就沒機會了,便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隨後是醫院檢查,查出她肚裏的娃娃沒個人樣,還長了根尾巴。
婦產科的醫生都嚇了一跳,要報給院領導,老三兩口子趕忙溜了,劉老三覺得這事肯定跟黃大仙有關,就去市裏一座香火繁盛的寺廟拜菩薩,捐了幾百塊香火錢,有個管事的老和尚出麵,問他們是否需要化解厄難。
劉老三毫不隱瞞,說了自家的情況。
老和尚說,這件事與黃大仙有關卻也無關,因它而生卻不由它而動,乃是劉家的冤親債主前來討賬。
直白點說,老三媳婦懷的怪胎,就是當年被燒死的黃鼠狼投得胎。
老三兩口子嚇個半死,問老和尚,如何處理?
老和尚說,要做焰口施食的法事才能化解,收費三萬。
劉老三也不傻,問老和尚,是不是做了法事,媳婦肚裏的黃鼠狼就沒了?
老和尚說,法事隻能釋仇解冤,化解你們身上的業力,腹內的黃鼠狼不會憑空消失,還要產下來好生撫養,免得再造惡孽。
劉老三便不理他了,既然媳婦肚裏的怪胎跟黃大仙有關,他娘又給黃大仙當差,便回家求老娘。
劉老太不理他們,因為那陣子她已經瘋了,隻有被黃大仙附體查事時才能正常交流,但也是跟黃大仙交流,不是劉老太。
就在劉老三手足無措之際,一天夜裏睡覺時,聽到窗外有個尖銳的聲音說:“把那小賤種叫回來,我就放過你們,否則你們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