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受過這種窩囊氣,但是俗話說的好,一分錢也會難倒英雄,現在我幾乎身無分文,如果再不賺錢恐怕真的會餓死。
我勉強笑了笑,把身份證給了女老板。
“我能幹,我現在就去。”我說道。
女老板十分得意的笑了笑,她把我的身份證放到了複印機上立刻印了個複印件,然後把身份證遞給了我。
“你叫白翎是吧?我可記住你的名字了,我們也不是黑店,你的身份證還給你。”女老板說道。
我把身份證放到了口袋裏,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女老板對我使了個眼色,她竟然向屋子後邊走了過去。
花店是個門市,但是在屋子後邊還有一扇門,女人推開了房門,我卻發現後邊竟然有一個巨大的院子,那院子裏停著一輛車子,車燈還不停的閃爍,似乎在等著什麼東西。
女人向車子上的人喊了一句,說道:“老羅,這是新來的,從今天開始就交給你了,你可得跟我好好帶帶,他可什麼都不懂,別給我們添亂就行了。”
女人說的話讓我有些生氣,但是我也知道,一個新來的或許真的沒什麼大用,我隻能見機行事了。
一輛廂貨車就放在空地上,從車子裏立刻跑下來一個老頭子,他正是從駕駛室上跳下來的,不用問正是貨車司機。
女人說完話走了,這個叫老羅的男人立刻走到了屋子裏,開始了動作,他把屋子裏放好的花全都搬運到了車子上,我也跟著他的樣子學了起來。
我十分詫異,這個老羅怎麼不跟我說話,難道他不想跟我說話?或者他是個啞巴?
我心裏直打鼓,但是手中的活計卻沒有時間說,隻能開始忙活著,過了半天這裏的花總算是搬完了,我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老羅立刻發動了車子。
剛才的時間過得真快,我沒想到剛才竟然過了一個小時,我現在早就累得滿頭是汗了。
貨車的車燈十分明亮,一眨眼就疾駛而去……
七拐八拐到了地方,車子猛然間停住了,我抬頭一看,果然到了殯儀館。
寧山路殯儀館就在Z市的郊區,這裏平時人跡罕至,不單單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殯儀館這麼晦氣的地方,除非逼不得已,任何人都要繞著走。
車子停好了,老羅立刻下了車,一個保安走了過來,他圍著車子看了看,然後打開了後備箱,檢查一番並沒有什麼異樣,我們把車開到了殯儀館。
我的親娘……你就這麼死了拋下我們不管了,我們以後可怎麼活呀……
一陣哭號聲從殯儀館裏傳了出來,我忽然看到了一大群人在哪裏哭哭啼啼,似乎是什麼人死了,我正看得出神卻感覺到一隻冰涼的大手忽然拍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嚇了一跳趕緊回頭才發現是老羅。
老羅正直盯盯的看著我,他的嘴忽然動了。
“你小子看什麼看?沒看過死人的?趕緊幹活,不然這些花時間長就變壞了。”老羅說道。
老羅這個人身高跟我差不多,都是一米七五左右,五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四十多歲十分年輕,他的皮膚也十分的白皙,看不出來是個打工的人,如果換上了一身行頭說不定還像個老板。
我詫異的問道:“羅叔,這麼晚了我們才來上班?為什麼是天黑才開始呀,白天不行嗎?”
老羅叔笑了笑,說道:“你小子果然是個新來的,這花店的鮮花可都是給靈堂準備的,這些停在靈堂裏的人可都是白天要發喪,所以我們隻能提前過來,把這些鮮花準備好,然後等到天亮,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屬才用的上呢。”
老羅說的頭頭是道,我似乎是明白了,不過隱隱約約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你小子是不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我兒子也是大學生,現在的大學生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什麼工作都幹!”老羅叔感歎的說道。
他看著我不斷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似乎在歎息著什麼。
老羅叔走到了靈堂,他開始在靈堂中忙活了起來。
寧山路殯儀館可是Z市唯一的殯儀館了,這裏的死人可天天都有,我也是聽說過,但是沒想到我終於有一天來到了這個地方,而且是為了工作!
我們走到了一間寬敞的屋子裏,那屋子看上去十分的的闊綽,在房間裏竟然放著一張碩大的照片,那照片上的人卻是個十分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女孩的年紀能有二十多歲,她竟然穿著一身畢業服,頭上還帶著一頂博士帽,看上去文縐縐的樣子,眼睛上還帶著一副黑邊眼鏡,在靈堂中央正放著一副棺材,那棺材上還蓋著一塊白布,屋子裏並沒有其他人,顯得十分冷清。
我正盯著照片看,老羅叔卻走到了我身邊。
“別看了小子,這女娃死的也太早了,這麼年輕就死了,可真是太慘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額閨女,現在我們趕緊幹活吧,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要把花送到這個靈堂裏,他們早晨就要發喪了。”老羅叔說道。
我沒多想,趕緊跟老羅叔一件一件的搬運,總算把車子上的花朵全都弄了下來,可是老羅叔卻滿臉生氣的看著我。
“白翎,你難道沒看我們的圖紙嗎?這圖紙上的要求就是我們的工作,你這麼胡亂的擺著,看來我們又得返工了。”老羅叔說道。
我忽然想起來,女老板的確給了我一張圖紙,我趕緊從口袋裏逃出來一看,那圖紙上果然標注著一些東西。
圖紙上寫的清清楚楚,在棺材的中央放著什麼花,在棺材外麵放多少盆不同顏色的,有的是黃色有的是白色,為了襯托氣氛還有一些是紫色的花朵,而我剛才卻正好沒看圖紙全都是胡亂放置的。
“哎呦,哎呦,我這肚子真是的,昨天晚上吃多了,你自己先弄著,我去下茅房!”老羅叔說道。
老羅叔捂著肚子走了,冰涼的靈堂裏就剩下我一個人。
我看到了那鋥亮的棺材有些害怕,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