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們進來到現在,這個房間裏麵到處透著詭異,小趙一個勁的催我們走,說這房子本來就不吉利,還是不要租的好,他會向他們老板報備,請得道高僧來做法事超度的。
“好,我回去再跟我老婆商量一下,到時候有了決定再電話聯係。”
該看的都看了,不能看的,我也看不到,所以隻能先撤離,再找下一次機會。
小趙聽我們終於鬆口了,立刻帶著我們離開,關門的時候,我不自主的又看了一眼客廳裏麵那隻死貓,卻赫然發現,那貓爆出來的眼珠子似乎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盯著我一般,死死的盯著我的方向。
我們在小區門口分道揚鑣,小趙慌裏慌張的往房產中介走,我趕緊叫住了他:“哎,小趙,還有個事情想問你。”
“什麼事,您說?”小趙轉身,禮貌的問道。
我指了指他手裏麵握著的鮮紅色的租房宣傳單問道:“請問,這個宣傳單是你們房產中介做的文案嗎?”
“這個啊?不是,好像是一個阿姨送過來的,是我們老板接的單子,我也不是很清楚。”
小趙說完便離開了,我摸著下巴思考著,狗子走過來,看向我問道:“一個阿姨?會是誰啊?”
我們認識的阿姨,跟那舞伴熟悉的,隻有那一個,如果真的是她,她怎麼會印這樣的招租宣傳單?
“先不管這個了,我們先去看看那隻貓吧。”
狗子立刻答應,對於那隻貓,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現在隻能先去昨夜我們埋貓的地方,將貓墳挖開來,確定一下是不是那隻貓,這樣才心安。
我和狗子確定了位置,當時我們選的位置,在兩叢矮冬青的中間一塊小空地上,上麵還有香火燃盡的印記。
我和狗子禱告了一番,然後開始刨,沒一會兒,便刨出了我用毛巾包著的東西,那哪是什麼黑白相間的梨花貓啊,就是一個用稻草紮起來的貓形物體罷了。
“怎麼會這樣?”我當時便愣在了那裏,昨夜是我親手用毛巾將那貓屍體裹起來的,那手感,那樣子,怎麼都跟眼前的這團稻草對應不起來。
狗子接過那團稻草,將毛巾打開,露出了裏麵的稻草貓,在稻草貓撞入我們眼簾的那一刻,我們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稻草貓的心髒部位是被挖空的,而被挖空凹陷下去的部位,塞著一顆血淋淋的貓心!
我忽然就想起來,剛才在樓上,那貓躺在客廳裏麵,滿身的鮮血,我們沒敢去動它,沒發現它的心被掏了,這會子越想,越確定那隻梨花貓,跟我昨夜撞到的那個是同一個。
“是有人來刨過這貓墳了嗎?”我抖著嘴唇問道,不是害怕,是太激動了,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狗子皺著眉頭,好一會兒才回答我:“應該不是,這貓,應該是在昨夜我們撞到它之前便死了,可能就是我們之前在樓梯上偷看那些貓進房間之後,再出來的時候,其實少了一隻,我們沒發現,而之後的車禍,隻是一個障眼法,我們昨夜已經暴露了。”
“你怎麼這麼篤定?”我有點不敢相信狗子的話。
狗子指著手裏的稻草貓解釋道:“這是降頭術,如果沒有這顆貓心,我不確定,但是要想下降頭,首先得有這貓心,然後才能施法,所以我確定,這貓,被挖心在前,我們撞到貓在後。”
原來是這樣!
降頭!
之前,我們懷疑餘群被下了降頭,現在,這人又用降頭術警告我們,還有那個行為詭異的舞伴阿姨,這一切的一切,歸根起來,或許一開始的起源,就在那個上了鎖的隔間裏麵。
更進一步說,應該是在這死去的舞伴夫妻的身上,我現在已經基本能夠確定,這對夫妻求子心切,可能就是請了高人,做了法,才懷了孕。
但是這高人,可能隻是一個降頭師罷了!
“看來,這件事情想要突破,隻有從兩個方向下手,一個,是那個上了鎖的隔間,另一個,就是那個舞伴阿姨。”我分析道。
狗子立刻接著說道:“那個小隔間可以暫時不用管,因為我幾乎可以確定,那裏麵供奉著的,就是降頭,我看,我們還是從人的身上下手為好。”
狗子分析的我覺得對,但是也有問題:“那阿姨對我們有了防備心,再想從她嘴裏麵問出個所以然來,已經不可能了,我們現在已經走進了死胡同的感覺。”
“這事,得找我爺爺幫忙,旭哥哥,帶上這稻草貓,去找我爺爺。”狗子站起來,將那毛巾再次裹回去。
我們上車,一路朝著董爺的四合院開去,路上,狗子跟我說,這降頭術在陰陽行當裏麵,也算是一個大門類,一個頂級的降頭師,可以在無形之間,將自己的敵人消滅掉,不留下一點痕跡。
但是降頭有一個很大的弊端,就是容易反噬,隻要能找到施降的媒介,就能反擊。
“媒介?”我手握著方向盤,轉眼從後視鏡裏麵瞄了一下狗子,“說到媒介,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昨天夜裏,那些貓叫的時候,我發現一件怪異的事情,貼在401門口的招租宣傳單上麵,出現了一個猙獰的貓頭,你說那算不算是一種媒介?”
“可以算,但是就是不知道這媒介連接的施降者會是誰。”
“還能是誰?我估摸著八成是那個印宣傳單的阿姨唄。”
這還用想?
“不,旭哥哥,你忽略了一點,這招租宣傳單,你確定真的是那阿姨印的嗎?或許她隻是假手於人呢?”
狗子這話倒是提醒了我,這阿姨背後,可是還有一個降頭師呢,這宣傳單很可能是降頭師弄給她的,那她就不是那個被反噬的對象。
“董爺也懂降頭嗎?”對於降頭,我就是個門外漢,越想越亂,所幸便不想了,現在我最關心的是,董爺能不能幫我。
狗子點頭:“懂,也算不上太懂吧,但是之前我在爺爺的倉庫裏麵,看到一樣東西,可能能派上用場。”
我日,這狗子也不靠譜啊,這麼興師動眾的一大早找董爺,感情也不一定能解決得了問題。
“什麼東西這麼神奇啊?”我試探著問道。
狗子笑了笑,神秘的說道:“旭哥哥你別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車子一路駛向郊區,在四合院的門口停下,已經是接近吃午飯的時間了,董爺看我們來了,有些驚訝。
“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嗎?”董爺轉眼看向狗子問道。
狗子伸手將那稻草貓遞給董爺:“爺爺,這肮髒玩意都使出來了,咱上雲市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嗬嗬,上雲市從來就沒太平過,”董爺接過那稻草貓,解開了一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降頭?這貓什麼顏色的?”
“黑白相間的梨花貓。”我立刻回答道。
董爺點點頭:“還好還好。”
“爺爺,好什麼啊,這隻是先頭軍,那房子裏麵還供著一個,我們沒看見樣子,但是我估計應該是黑貓。”狗子撅著小嘴抱怨道。
“黑貓?那可真的棘手了。”董爺也跟著歎息,我的心立刻拎了起來。
“這黑貓和梨花貓還有區別嗎?”我們一邊往正廳裏麵走,一邊聊。
董爺跟我科普:“你們這次遇到的啊,叫做黑貓煞,黑貓,本來就是一種比較煞氣的東西,被有心人做了降頭,形成了極其陰狠的黑貓煞,這可是要人命的玩意,如果我猜的沒錯,被下黑貓煞降頭的對象,應該死了吧?”
“是死了,而且是一屍兩命,現在就連他丈夫也死了。”我趕緊將自己知道的,都說給董爺聽。
那時候我們剛跨過正廳門檻,董爺瞬間站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一屍兩命?”
“是,是一屍兩命,據說那女人肚子裏麵的孩子,心髒缺失,四個多月的時候,雙雙離世。”雖然對於心髒缺失這件事情我存在質疑,但是還是原封不動的說給董爺聽。
董爺的拐杖敲著地麵,情緒很激動:“狠,這是真的狠啊,這下降頭的人,跟這一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啊,黑貓煞都滿足不了他!”
“爺爺,難道不是黑貓煞?那還會是什麼?”狗子扶著董爺坐下來,急切的問道。
董爺歎了一口氣:“我不是降頭師,對這個知道的也是了了,但是,這個降頭絕不簡單,我以前倒是有個老朋友懂這行的,隻是他許久不出山了,哎。”
“爺爺,你那老朋友活不活著還是個問題呢,咱等不及他,我有辦法能反擊,你借我樣寶貝。”狗子拽著董爺的胳膊急吼吼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董爺舉起拐杖,衝著他屁股就是狠狠一棍子:“小兔崽子,叫你滿口嚼蛆,看我不打死你!”
那拐杖落下去,可是實打實的,狗子鬼哭狼嚎,我趕緊上去抱住他,求董爺別動怒。
我沒想到董爺下手這麼狠,對這個唯一的孫子,他向來是寵溺的,這次竟然發了這麼大的火。
看來,他那些老戰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真的是無可替代的。
這樣的人,重情重義,他願意幫你,便是一輩子的事情,能跟他投緣,是我們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