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走貓步的男人

我這邊問著,那邊狗子很狗腿的拿出他布袋裏麵的一個小扳手,輕輕地幫我二叔敲石膏。

“這東西叫做玉露膏,聽這名字好聽吧,裏麵的東西更珍貴,有雪蓮啊,雪蛤啊,蟲草啊,啊呀,我一時也數不那麼清楚,反正據說有七七四十九種呢,然後放在一起煉,再煉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形成這麼一小瓶,簡直就是靈丹妙藥啊,這世間啊,也隻有董爺那裏有這玩意。”

二叔美滋滋的看著那小瓶子,不自覺的便改口叫董爺,一瓶玉露膏,將兩人之間的齟齬瞬間化解,不知道是董爺太精明,還是我二叔眼皮子太淺,總之,他倆能和好最好。

“對啊,我爺爺那裏,成品也總共隻有五瓶,一般人連看都不準看一眼,也就是陳大爺你在我爺爺心目中的地位特殊,才有這種優待。”狗子在一邊那馬屁拍的,連我都跟著臉紅。

二叔嘴咧的都要到耳朵根子了:“就你小子嘴甜,你爺爺要是有你一半會來事,也不至於到處得罪人。”

“得罪人?董爺能得罪什麼人?”我感覺董爺住在那四合院裏麵,跟外界交往不多,行業裏麵的人,誰沒有需要求著他的時候,誰敢輕易得罪他?

二叔歎了一口氣:“誰活了一輩子,沒有一兩個死對頭,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我也隻是提一嘴罷了,好了,別嘀咕了,去給我取一碗清水來。”

二叔吩咐,我立刻便去了,這教師宿舍是兩室一廳的,裏麵什麼都有,隔壁那間沒人住,二叔住在這裏,到比我那小店寬敞多了。

窗子外麵,便對著後山,山上麵鬱鬱蔥蔥,深吸一口氣,連空氣裏麵都帶著鬆柏的清香味,這的確是一個適合修煉的好地方。

我端來水,二叔兩根手指捏著小瓷瓶,微微一抖,一小坨透明的東西落入到碗裏麵,迅速融化開來,水是透明的,那藥膏也是透明的,融進去,拉出一道道銀絲,在水裏麵也能分辨的出來。

這東西一看便知道是好東西。

二叔左膀子上麵的石膏已經完全被敲掉了,他讓我拿著紗布沾著藥水幫他仔細的塗抹,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將整個左小膀子塗抹全乎了。

“這剩下的,我明天再來幫你抹吧?”我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小瓷瓶的蓋子蓋好,裏麵估摸著還能剩下一半的藥膏呢。

二叔搖頭:“不用了,我還沒傷到那種地步,塗一次足夠了。”

“董爺說,不消三天你就生龍活虎了,到時候沒事就回店裏轉轉,我怕有事我一個人頂不住,就算是曆練我,你也得給我個適應期不是?”閑了幾天了,我心裏麵老是七上八下的,畢竟店門口那‘燮理陰陽’的牌子掛著,老不來顧客,似乎也有點不正常。

二叔點頭道:“小事情你就自己先頂著,狗子懂法術,他可以在一邊幫襯著你,真的遇到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了,你再來找我也不遲,讓我多歇歇,元氣損耗太多,真垮了,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二叔這麼說,我心裏麵難受極了,隻能一個勁的點頭:“好,我盡量頂著,二叔你好好休息,一定要快快的好起來。”

“你小子娘娘唧唧的幹什麼,大男子漢的,你怕個鳥啊,你身邊除了二叔,不是還有那麼多人可以幫你嗎?有資源,自己要學會利用,咱做陰陽行當的,人脈很重要,懂嗎?”

二叔罵罵咧咧的把我和狗子轟出去了,回去的路上,心情跟來的時候一樣,很不好,車子不自覺的開的有點快,狗子在後麵一個勁的提醒我,就怕我走神,出了什麼事情。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幫著狗子收拾了一下,我和狗子就準備出去吃飯,這時候,外麵走進來一個年輕人,長得高高大大的,很英俊,整個人除了眼圈有點黑之外,沒什麼不正常的。

我一看到他,便覺得這人熟悉,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來這不是之前在處理林夕那件事情的時候,幾次在林業大學門口看見的那個警察嗎?

他今天穿著便衣,皺著眉頭來我這裏,我當時便有點懵,莫不是之前酒駕被罰款,這會子又出新岔子了吧?

但是他一看見我,立刻叫住我:“陳旭,你在就好了,我這兩天可愁死了。”

他一出口,我的心便放下來了,感情是來找我訴苦來了,但是我跟他雖然有幾麵之緣,卻沒有說過什麼話,如果這事不關陰陽,我估計他也不會來找我。

我給了狗子五十塊錢,讓他出去隨便買點吃的回來,狗子看了一眼那便衣,飛快的跑掉了。

我將人讓進店裏麵,給他倒了杯熱茶,他將茶杯摟在兩手間,沒喝,而是開了口:“陳旭,之前林業大學那件事情,我們打過交道,我知道你是個能人,雖然那件事情被壓下去了,但是我知道,這裏麵其實有些事情很詭異,對不對?”

“別多想,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重新提起來沒有意義。”我不想跟他多聊關於淩森gua的那件事情,我們之間的交情,還沒那麼深。

那便衣點點頭:“我最近辦了個案子,哎,怎麼說呢,其實也不算是個案子,你知道的,這一片區域,無論發生什麼大事小情的,隻要有人報案,我們都得跑一趟。”

“對,這就是你們這個行業的偉大之處,把每一個合法公民的事情,當成是自己的事情來處理,很辛苦。”其實,我小時候,也曾經有過警察夢,但是因為我爺爺,這個夢想被迫扼殺在搖籃裏麵了。

“這個案子就發生在大前天的早上,當時我剛上班,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嘉禾小區那邊,有人出事了,當時我就過去了,因為早嘛,我同事還沒到齊,各有各的任務,所以我就一個人去了。”便衣說著,兩隻手不停的摩擦著茶杯,似乎有點冷。

我趕緊問他:“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不,不是,我好像聞到魚的味道了,不知道怎麼的,我最近特別想吃魚。”便衣說著,眼睛朝著門外瞄過去。

我有些好奇,轉頭也跟著往門口看,就在這個時候,狗子從外麵回來了,手裏麵提著大大小小好幾個飯盒,一進門發現我倆都盯著他,愣住了。

“你們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狗子有些不自在的問道。

那便衣也開了口:“你是不是買了魚?帶魚對嗎?”

狗子點頭:“是啊,怎麼了?你怎麼知道?”

我當下奇了,因為我坐的地方,要比那便衣靠近門口,我隻聞到了飯菜香,卻沒有聞到魚味,更別說是帶魚了。

狗子進來,將飯盒放在茶幾上,三份,這個貼心的小家夥,也替便衣買了一份。

飯盒一一打開,有葷有素,裏麵甚至還有一份味很衝的韭菜炒雞蛋,完全掩蓋住了糖醋帶魚的味道。

那便衣看著帶魚,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帶魚:“這個可以給我吃嗎?”

我點頭說當然可以,其實很不明白,狗子買了三份米飯,五個菜,這五個菜我們完全可以坐下來一起夾著吃,他為什麼單獨要這份帶魚?

那便衣得到了應允,飯都沒端,捏起一塊帶魚便丟進了嘴裏,我立刻想要阻止他,這是魚啊,雖然帶魚炸過了,但是也得小心魚刺啊。

但是話還沒說出來,那便衣已經消滅掉了一塊帶魚,已經在進攻第二塊了。

我和狗子就那麼眼巴巴的看著那盒帶魚一會兒見了底,那便衣吃完了,滿足的歎了一口氣,看見我們的眼神,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

“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的,一看到魚我就控製不住自己,不吃光心裏麵都不舒服,我感覺自己得病了,卻又說不出來是什麼病,想去醫院,又害怕被人當做神經病給趕出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來你這裏問問。”便衣紅著臉說道。

“你身上的確有問題,因為剛才你從外麵走過來的時候,行為有些怪異。”狗子一邊吃飯一邊說著。

我和那便衣連忙問狗子,怪在哪?

狗子說,那便衣這麼個大男人,看著也不娘,走路怎麼會是那種,小碎步,比女人還女人,倒像是以前大家小姐的走路方式。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再走兩步給我看看嗎?”我問便衣。

他趕緊站起來,繞過茶幾,來來回回走了有二十多步,之前沒注意,現在一看之下,還真跟狗子說的一樣,這便衣走路,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倒像是T台上麵的模特在走貓步一樣。

貓步?

走路像貓,又莫名其妙的對魚敏感,見到魚便走不動路,吃起來還不怕被刺紮,難道這男人是貓精變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年在警校的時候,我也勉強算是個校草呢,以陽剛出名的,這段時間,這件事情真的給我造成了太大的困擾了。”那便衣一臉的委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