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這個工人已經爬不起來了,兩條腿重的像是灌了鉛似的,根本不想起來。
當時他也將自己做夢的事情跟包工頭說了,但是包工頭說什麼?
他說開挖掘機,又不要站著,有兩隻手操控就行了,腳能動就不礙事。
他沒辦法,隻能爬起來,硬著頭皮幹,但是幹著幹著,就感覺不對勁,總是恍恍惚惚的,最後一個不留神,直接從挖掘機上麵倒了下去。
工友都說當時很嚇人,這工人掉下來之後,一個勁的抽搐,眼睛直往上麵翻眼白,一看就是中邪了的樣子。
所以包工頭才會去找道長來給看看,沒想到這道長還真管用,這會子他腿也不酸了,腦袋也不暈了。
“清風道長給這片地方做了什麼法事?”聽完他們的描述,我不由的想到了魯大叔之前說的那個傳說,心裏麵七上八下的。
有時候,人真的很可悲,為了生活,為了養家糊口,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來換取相對高額的工資。
可是長此以往,總會出事的,這一出事,付出的代價,可能就是自己的生命。
工人帶著我往前走,在他們駐紮的帳篷後麵大概有五米遠的地方,有一塊被刨過後壓回去的痕跡。
“清風道長在裏麵埋了一個黃布包裹,裏麵有什麼我們不知道,大概有這麼大。”其中一個工友比劃了一下,目測那黃布包有一個板凳凳麵那麼大。
我轉眼看向狗子:“狗子,你知道那裏麵會是什麼嗎?”
狗子搖頭:“這我可不知道,要不回去問問陳大叔吧,他懂得多。”
我倆剛要走,那包工頭已經開著摩托車回來了,一眼看到我和狗子還在,罵罵咧咧的就走過來趕我們走,趾高氣昂的樣子,一副老子找到靠山了,你們哪來的,去哪涼快去,老子不需要求著你們的樣子。
我現在是真正感受到我二叔為什麼那麼不待見這包工頭了,這家夥真的是太不把人放在眼裏了。
過河拆橋的事情,都是這種人做出來的。
我和狗子也不想跟他一般見識,便一起回去了,到了祠堂那邊,二叔正坐在祠堂門檻上麵抽煙呢,大壯和小錦倒是笑嘻嘻的聊著,兩人很談得來。
我和狗子過去,便把剛才在水庫那邊看到的事情講給二叔聽,順便問了二叔那黃布包的事情。
二叔一聽,掐住了煙頭,驚訝道:“喲嗬,這清風道長看來還真有點道行呢,這就要看他埋的到底是什麼了,要是夠厲害的,說不準還真能壓得住。”
“夠厲害的,會是什麼?”我不解的問道。
“這鬼魂呢,無論是活著的時候,還是死了之後,最怕的東西是一樣的,所以,隻要清風道長埋下去的,是他們生前最怕的東西,那就能鎮得住他們。”二叔說的我雲裏霧裏的。
我窮追不舍道:“二叔,聽你的意思,你是相信魯大叔說的那個傳說了?那水澗裏麵真的埋著那些遊牧人民,對嗎?”
“傳說,其實有很大一部分都來自於真實事件,隻是口口相傳,又添加了很多神秘色彩罷了,不管下麵埋著的到底是什麼,他們的怨氣肯定大,這一片水庫,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沃土,但是這開發商為了開發,將水抽幹了,還要挖水庫,你說,那些東西能願意嗎?”
原來下麵真的有東西,二叔一開始便看出來了,所以才勸,可惜那包工頭有眼不識泰山,一意孤行。
“對了,二叔,剛才那清風道長看到我,沒來由的讓我沒事去他觀裏麵轉轉,我能去嗎?”我小心的問道,害怕二叔看不上那清風道長,又炸毛。
但是卻沒想到二叔點了頭:“想去就去看看吧,他算得上是我們的本家。”
也就是說,這清風道長也是走陰陽的人,跟我們是一路人。
吃了午飯,我尋思著二叔不出手,我也沒事,便拉著狗子,問了路,爬山,去清風道觀拜訪。
當時我們手裏麵還真的沒帶什麼禮,隻是在白事鋪子裏麵買了不少檀香,上去添添香火。
清風道觀就在村子後麵大概二裏路的地方,山不高,抬頭便能看到清風道觀的簷頂。
我和狗子爬上去,清風道觀遠遠沒有之前我們去的淩雲峰的道觀來的大氣,看起來甚至還有一點破落。
道觀的門開著,我們走進去,就有一個小道士走了過來,看了我們一眼:“請問是魯家莊的貴客嗎?”
我想了一下,點點頭,魯大叔姓魯,他們村子可能就叫魯家莊吧?
“我們從山下來,想拜見清風道長,還請通報一下。”我一邊說著,一邊瞄了一眼道觀院子裏麵,空空蕩蕩的,香火並不旺盛。
而且到目前為止,我沒看到任何其他的道士,似乎這個道觀就隻有清風道長和這個小道士。
“我家師父正等著貴客呢,請跟我來。”小道士說著便在前麵引路,我們緊隨其後。
本來我以為清風道長會在道觀的正殿等我們,卻沒想到小道長直接將我們帶到了道觀正殿後麵的一個禪房裏麵,清風道長正在修行。
我們在耳室等了一小會,小道士給我們斟了茶,沒一會兒,清風道長便走了進來。
“久等了。”清風道長一進來便客氣道。
我和狗子連忙起來還禮:“道長,叨擾了。”
“你們能來,我這道觀蓬蓽生輝啊,之前在外麵一見施主,便驚為天人,施主本家應該是走陰陽之人吧?”沒想到這清風道長還真有兩下子,我們家因為那把繡春刀,幾代人都是走陰陽的。
在我爺爺之前,這把繡春刀,一直是作為傳家寶傳下來的,家裏麵大多是看風水之類的風水先生,不太出名。
到了我爺爺這一代,因為爺爺的命格,自然便傳承了描花形的手藝,而他,也是我們家族中相對在十裏八鄉比較有點名氣的。
再往下,便是我二叔和我,多多少少都跟陰陽行當牽扯不清。
“道長法眼。”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我們才剛見麵不多久,我也不敢太造次。
清風道長點點頭:“你們這次來的不是時候啊,魯家莊要出事,以我的法力,也是鎮不了多久的,更糟的是,一月前,我的師叔給我捎信,讓我近期過去一趟,明早就得動身了,我怕我這一走,魯家莊會遭大難,所以還想請施主幫幫忙。”
原來清風道長是為這事找我來的,我當然求之不得,當下便應了下來:“隻要我能做的,一定幫道長做到。”
“好,好,慧能啊,去把東西拿過來。”清風道長吩咐一邊站著的小道長,小道長立刻出去了。
一會兒進來,手裏麵拿著一個盒子,那盒子,有一米多長,很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保存的倒是完好。
清風道長雙手將那盒子接過來,轉而遞給我,我趕緊雙手接過,抬眼問清風道長:“道長,這是什麼?”
“你自己打開看看。”清風道長坐了回去。
我小心的將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盒蓋,裏麵躺著的,竟然是一把刀。
這刀通體透黑,有一米長,十多厘米寬,刀頭更寬一些,把手上麵裹著豹皮,摸上去,涼絲絲的。
我真的很驚訝,道觀裏麵怎麼會有殺氣這麼重的東西?
而且看樣子,這刀,清風道長應該是保存了好多年了,這個時候為什麼又要交給我?
“道長這是何意?”我不解的問道。
清風道長笑了笑:“這把刀,叫做戒刀,在我們道觀裏麵,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了,一直受香火供奉,如今,我想將它轉贈給你。”
“謝謝道長好意,但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我收了也沒用啊,我有繡春刀就可以了,這大家夥,我也耍不來。
“收著吧,總能派上用場的,我們出門在即,就不款待施主用餐了。”
清風道長站了起來,這是委婉的請我們離開了,我當時真的是一臉懵逼啊,這清風道長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狗子卻並沒有客氣,直接走過來將盒蓋蓋上,抱起了那把戒刀,衝著清風道長一彎腰:“謝謝道長饋贈。”
之後狗子便拉著我離開了,下山的路上,我還是想不通,一想到那戒刀的寒涼,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旭哥哥,別愁眉苦臉的了,你是撿到寶了。”狗子看我不高興,寬慰道。
“你是說這戒刀嗎?你認識?”我問狗子。
狗子搖頭:“不認識,但是聽說過,這戒刀,跟一般的刀可不一樣,傳說中,是能夠遇鬼斬鬼,遇魔降魔的。”
“你可拉倒吧,如果這戒刀真的有這麼厲害,那清風道長為什麼不自己拿著這戒刀去降服魯家莊的邪祟?為什麼這清風道觀這麼荒涼?這麼好的東西,就這麼隨隨便便送給我這麼個路人甲了?說給誰,誰能相信?”
反正我是不信,狗子也說不過我,隻是緊緊的抱著那盒子,一路回到了祠堂。